“仙师，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吧！”
见到黑袍道士这般神态，村人立刻跪下请求道。
“都起来吧。”
就这么点事儿，结合那个村长的反应，白野猜都猜得到，只是要让村人们理解事件始末，就还需要从他们那里补充一点细节，于是白野带着引导意味说道。
“在来到这里之前，贫道曾在一个山谷中的溶洞里，看到许多尸鬼。
对了，尸鬼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山鬼’。”
白野走到被村人们压着的老村长面前，说：“这些尸鬼没有主人，或者说它们的主人早在很久以前便离开或死掉了。”
“你们知道这个溶洞在哪里么？”
白野问道，村人不知，自然摇头。
“这个溶洞就在你们村子向西三十里外的一个山坳中。”
“什么，竟然这么近！？”
“怪不得会跑到村子里来！”
村人们感到毛骨悚然，没想到就在世代生活的地方附近，就有那么恐怖的东西。
“有一点我很好奇，三十里不算远，甚至腿脚利索的年轻人，半天就能赶到，为什么你们似乎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道长有所不知。”
一名压着老村长的中年人感受到老村长试图反抗，加了些力道，向白野说：“我们村子原先经常有人外出贩售土布，算是和山外面有些来往。
只是后来山里忽然有了山鬼……哦，也就是您说的尸鬼，山路就越发不好走了。
甚至外出寻找仙家前来镇妖的人都一去不返，所以近些年，村里人包括邻村的，就越来越少有人敢往外面跑了。”
“这样么……”
白野单手抚颌，道：“这位村长，是什么时候担任的？”
“就在山鬼吃人的第十年，原来的村长在田地里让山鬼拖走了，他凭着同族的人多，就当上村长了。”
“原来是这样……”
白野点点头，村人追问道：“仙人，您还没告诉俺们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别急，这就一一说来。”
白野示意众人放开村长。
“这……”
压着村长的几个村人对视了眼，最终决定听小道人的。
“你个妖道，妖言惑众，不得好死！”
一被放开，老村长立刻对白野施展语言攻击。
“啪——”
清脆的响声中，老村长的右脸上浮现一个通红的掌印。
“发生什么了？”
李果扭头看向自己的爹爹，老实的李阿牛，只是摇摇头：“爹也没看到……”
……
“仙人！”
村人中还是有老村长的近亲，看不过去道：“俺四伯年纪大了，还请不要打他。”
白野笑了笑，说：“刚刚打他的明明是你，怎么说是我呢？”
“怎么可能，俺和四伯无冤无仇……”
“希望你记得这句话。”
白野指了指对方，背起手接着道：“这些尸鬼，会被肉烧焦的味道吸引，又会在天明之后回到溶洞，你们想想看，是不是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没错，俺记得有几次邻村受到袭击前，半夜里闻到过烧猪毛的味道。”
“是的，俺也问到过。”
“山鬼也的确是在天明前自己散去的。”
村人被正确引导之后还是很善于交流的。
白野继续道：“你们可以问问，这位村长知不知道这个方法。”
“胡说，俺怎么可能知道？！”
村长厉声反驳道，然而他那神态却是连村人都能看出不对劲了。
“舅爷，仙人这意思是说山鬼袭击村庄，和你有关系吗？”
站在远处的李果，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好奇心问道，这下子所有村人都不淡定了。
“大舅，是不是果儿说的那样？！”
“那我们做祭典，也是你设计好的吗？！”
有人反应过来，原本山鬼袭击村庄只在重大节日之后，而且都是一个个出现，有时村人们还能逃掉。直到这位村长上任之后，村里才有了要用活人拜祭山神的说法。
那么稍微联想一下，这位村长是不是有着巨大嫌疑呢？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被当做祭品的都是你粘亲带故的人啊！”
一人的姐姐就是做了人牲，不由得红了眼睛。
却听老村长道：“这是一个妖道！你们糊涂了，我的儿子也做了祭品啊！”
“嗯？！”
被反问的人一时怔住，对啊，人家的儿子第一个做了人牲，怎么会是别有用心呢？
怀疑一旦种下，就没办法消除，更何况老村长的话本来就漏洞百出，立刻就有年轻一点的村人质疑道：“那你刚刚为什么，冲着那个会动的肉团喊儿子？！”
“那是因为……”
老村长已经清醒过来，儿子已经死了，但自己还活着，正要诡辩一番，却被白野生生打断：“那是因为你们一直一来人牲献祭的山神，根本不存在！
他只是为了满足他那半人半尸的儿子那无休止的yu望，才撒下这个弥天大谎！
让你们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亲人、儿子、女儿丢下去，给树洞底那个见不得光的怪物当做泄yu工具，当做会动的玩具，更当做美味食物！”
白野每说一句，老村长的面目就狰狞一分。
直到白野说完，已经五十多头发花白的老人，忽然像是一直野兽一般扑向白野！
“你胡说！我儿子明明就是一个正常人！”
“碰——”
老人撞在白野周身的屏障上，仰面跌倒，由于身体老弱，活似一只翻过来的乌龟，难以起身。
“你们，还没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白野作出最后提醒：“好好想想吧，这位村长的儿子在被‘献祭’前，是什么状态！”
“身体腐烂，不敢见光……”
年轻一些的可能不知道，但上了年纪的那可太知道了，一名四十老农回忆道：“他家儿子在被献祭前，已经跟那些山鬼没什么两样了，只不过还能说话而已！”
“那我家女儿……”
那位看到长命锁的老农道：“我家女儿并没有给全村人带来平安，而是被他儿子当做了的玩物？！”
“或许……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白野没安好心道，然后便见到那些都曾将亲人扔下树洞的农人们，捡起地上的石块、木棍或者干脆赤手空拳，群殴那位半个时辰前，还有着崇高威望的老村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