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乙丁生气的原因不是这些同门懒,而是在懒的基础上,还蠢的人想哭!
试问,他们起事成功了又如何?
万宗大会还是要参加!
这是修仙界最为盛大的会事,也是宗门保持活力的强心针。
一届万宗大会不参与,宗门拿不到最新的术法典籍,修行资料,便会落后别人三年,长此以往下去,谁还认你是个修仙宗派?
当然也可以走自创的路子,但是这些人有那个本事么?
而一旦让这些人起事成功,掌握大权,就凭他们这些废物,还不是会在一轮一轮的万宗大会之中,遭到夺敕宗派匾额,逐渐沦为末流!
这才是甲乙丁这个胖道人生气所在。
“别愣着,跟我一起,诛杀乱贼!”
甲乙丁甩掉金砖法器上的脑浆子,胖胖的身体杀向另一处乱局。
经过宗主花霜的时候还不忘奉上马屁。
“宗主功力深不可测,这么快就拿下乱贼了!”
却见那筋肉人王力,失去两条胳膊跪在宝座前,花霜则在侍奉他的姑姑花隐庭。
“你到底是怎么经营宗门的,这么多人参与起事,还没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花隐庭盘坐在宝座上闭目调息,嘴唇微动教训着侄子花霜。
这一幕换成凡人,那就是头发雪白的没牙老太太,教训身材已经收缩的白发侄子,只不过修仙者寿元悠长,看起来才没有那么喜感。
“徒孙知道错了……”
花霜头低的快要缩进胸腔,这种事情往往不是一天两天促成,这次确实有他的责任。
另外,之所以是这种称呼,是因为花霜虽然是花隐庭的侄子,但却是花隐庭一位师兄的弟子亲传子弟,中间隔着两辈。
“装模作样……”
王力咧嘴笑道,鲜血从他嘴角流出。
方才花霜出手三招之内打碎了他的筋脉,让他见识到结丹与金丹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真是死不悔改……”
花隐庭微微叹气:“霜儿,拉下去处决了吧,这里的闹剧也该终结了,不要多产生无辜伤亡。”
花霜一怔,立刻道:“这就去。”
说完便提着王力拖了出去。
俄顷,大厅四面大门洞开,一排排穿着黑色衣服,手持长叉、盾牌和锁链的异装门人走了进来。
“是执法队!”
“快拿下他们,这群乱臣贼子!”
“不要!我是一时冲动啊!”
纷乱的大厅之中遭到黑衣人的分割,跟着作乱的长老、弟子都被压向左侧角落,而其他人则被看管在右边。
只有少数花霜宗主的铁杆支持者,才被允许就地疗伤。
没办法,这种混乱时刻,谁也不能保证放出去的人,会不会随时跳反,煽动外面的弟子,造成更大的混乱。
然而怎么可能捂得住消息,毕竟这里大乱一场,又出动了执法队,很快便有守在其他紧要位置,没空参加清晨议会的长老派人前来询问,都被胖道人甲乙丁圆滑搪塞。
事情还没完,也给不出什么交代,倒不如拖一会是一会。
“花老祖?”
甲乙丁回转过身来,殷勤地向花隐庭问道:“需要送您回到洞府休息吗?这里毕竟哄闹杂乱……”
“不用……去处理事物吧。”
花隐庭也想回去啊,可是还有个瘟神不知道走了没,还在不在这里。
方才花隐庭闭关正到关键时刻,白野忽然出现,硬生生把她拖了出来,害的她行差了气,差点走火入魔,这才那只有结丹修为的王力一拳击退。
“撑不住就回去,演给谁看。”
一道淡漠的声音传来,花隐庭感到有些委屈。
是以也不回答,只和白姜儿说道:“师妹,这次的事情都是我们管教不严所致,你如果心中不爽,一定要说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相处……”
白姜儿一直被保护在花隐庭身后,听她这样说,只是微笑摇头。
刚刚讲述时,仿若时光回溯,重新经历一遍之后白姜儿反而少了很多负担。
就比如她之前一直认为是自己惹来了祸患,导致家破人亡。
现在却看清了事情的本质,这世界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如果不求改变,就只有遭受无尽苦难,在痛苦中哀嚎死去。
所以白姜儿现在并不感到悲伤。
“俺先回去了,向宋师兄请教的锻炼法子,这个时候要去爬山了。”白姜儿拱了拱手,不等花隐庭回复便从侧门离开了。
执法队的人认得她是花隐庭的师妹,是以并没有阻拦。
“她想修剑?”
站在花隐庭身旁的白野抱着胳膊说,结果也没有得到回应。
“一百多岁了,这样让人很烦的……”
白野伸出手,沿着后颈领子滑入花隐庭的后背,手感丝滑温润,就像是上好的丝绸浸透了香油。
温热的手掌使得花隐庭遍体一阵酥麻。
“大庭广众……能不能别这样……”
“他们看到的是你,又不是我。”
花隐庭感到无话可说。
“来人……送我回洞府!”
……
白姜儿沿着大殿后面的小道徒步登山,随着踏过的阶梯越来越多,仿佛将尘世都抛却脑后。
此刻不过巳时过半,山坳之中还有少量云雾氤氲,峰峦顶上仙鸟回环,自然而然让人生出清静之心。
“呼……”
又爬了四五百阶梯,白姜儿走进一处观景亭中休息。
看着遍布山岭的飞檐倒角,金砖银瓦,忽然回想起哥哥上山后第一次回来,便向她描述过,眼前场景。
“原来仙家府邸,都是差不多的……”
好一会儿,白姜儿猛地醒悟,哥哥会不会还在山上?
她记得两个宗门名字十分相似。
“流云宗!”
白姜儿呼出声,起身下山。
……
“你没舍得用?”
白野说着,轻啜一口清酒。
“您说欢愉不再,我去哪里弄来这些东西,当然要留着关键时刻使用了。”
“还是记仇?”
“不敢……”
花隐庭独自坐在玉榻上调息,却不敢不回答白野的问题了。
之前对方消失好些天,她为了压制一试便汹涌不止的和合之意,可是苦熬了好几个日夜。
万一对方觉得受到轻视继续撩拨,她就只能跪下来祈欢了。
那样未免太过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