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三牛的喊声,旁边的道士拿了把桃木剑,剑尖上贴上一道黄符,右手里一柄黄铃铛摇的叮当作响,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三丫,乖乖等娘。”
江晚晚把三丫放到一旁,又嘱咐二丫照看好妹妹,这才转身看向眼前人。
她神情冰冷,眼底泛着刺骨的冷意,背后黑狗血不断在滴,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整个人宛若一匹嗜杀的野狼。
刚要上手抓抓住江晚晚的赵二山和赵三牛兄弟二人,看见她这副神情,没来由的感到不安。
没等他们把这股不安压下去,下一秒江晚晚就出手了。
“来我家打我的孩子,还想要打我,我看你们都活腻了是吧!”
江晚晚抓住赵二山的肩膀,一拳就打到他肚子上,接着又是一脚把旁边的赵三牛踢飞。
出手狠辣,一点没留情,引得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江晚晚怎么那么大力气,居然能把一个大男人踹飞。
这还不算完,她一拳又一拳打在赵二山肚子上,赵二山居然反抗都不反抗,任由她打。
其实赵二山哪里不想反抗,是江晚晚力气太大了,把他死死按住,他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捂着肚子求饶。
而应声倒地的赵三牛,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江晚晚那一脚的威力,浑身冒着冷汗,躺在地上直哼哼。
那道士本就是招摇撞骗的,见情况不对那还敢接着摇铃,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在场的村民也全都噤了声,紧张的咽着口水。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江晚晚莫不是真的被妖邪上身了!
打也打够了,不能真把人打死。江晚晚嫌弃的撒开手,赵二山绵软的瘫在了地上。
她的眼神又扫向众人,缓声开口:“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在怕我是妖怪、是恶鬼。可我要是妖怪,你们早没命了!”
“大刚没了,我本来也要跟他去了。可就在今天上午我梦见他了,他说让我好好的照顾三个闺女长大,等百年后他再跟我团聚。
梦醒了我这身子骨就好了,脑袋也灵光了、力气也大了,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江晚晚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微微的颤抖,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悲伤,满脸写着对亡夫的思念,引得在场人十分动容。
她悄悄观察大家的神情,见这招有用,继续说了下去。
“大刚,我知道你在天上不安心,看见有人欺负我们母女四个,专门保佑我们来了。你且放心吧,我江晚晚以后就立起来了!”
说完,江晚晚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抬头望天,眼泪横流。
“爹,你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娘的。”
二丫听到娘提起了爹爹,也跟着呜呜哭了起来,带着三丫跑到江晚晚旁边跪下。
孤儿寡母,好不可怜。
这年头谁敢拿死去的亲人开玩笑,村民们对江晚晚的说辞顿时就信了八分。
有那共情能力强的妇人跟着抹起了眼泪,李荷花就是其中一个。
她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走到江晚晚跟前将她扶了起来。
“大丫娘,人死不能复生,以后咱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
又有几个妇人跟着说:
“对啊,大丫爹在天有灵,你这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我要是不跟着来,都不知道你家是这个情况,孩子能被打成这样。怪不得会分家呢,还好大丫爹一直护着你。”
“对呀,真是好男人,死了都不忘自己的婆娘和闺女。”
……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说赵大刚不孝,只顾着婆娘不顾亲娘。
王桂花是个格外迷信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发现江晚晚不对劲之后立马找来道士。
她想过可能是妖怪作祟,却没想到是自家大儿子。
她这个大儿子就是个克母的,早知道他小时候就把他活活掐死了!
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气急败坏。
她忍着疼痛爬到请来的道士跟前,求他帮忙:“大师,你都听见了吧,快帮帮我啊!我那大儿子变成了恶鬼,你快捉了他,让他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王桂花话一出,在场人一片哗然。
怎么会有如此心狠的母亲,竟然想要自己亲儿子永世不得超生。
怪不得大刚死了都不站在他娘那边。
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里正,也恰巧听见了这些话,他当即开口斥责:
“住口!王桂花你怎么能说出那么恶毒的话!”
那道士是个人精,自然也看出了现场形势,他当即就远离王桂花,‘大义凛然’道:
“女施主莫要再行恶事,我今日一看,哪有什么妖邪作祟,分明是有人在天保佑。你要做的事,贫道办不到!”
没想到那道士会这样说,江晚晚扫了他一眼,是个有眼力见的。
有了这一出,估计村民们都会信了她的说辞。
果不其然,在场村民七嘴八舌跟里正讲起了刚刚的事,还都是站在她这边说话。
听完后,里正气的七窍生烟。
这是办的什么事啊!
磋磨丧夫的儿媳妇,殴打自家孙女,这事要是传出去,村里的后生还娶不娶媳妇了。
他当即就为江晚晚做主,要求王桂花不得再找事,不然就赶出傍山村。
江晚晚却在这时提出了别的要求。
“里正叔,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打算在赵家过下去了,我想自立女户。这三个孩子我也想带走,让她们跟赵家断绝关系。”
大夏的婚姻制度还是比较开放的,女子丧夫是在婆家继续生活还是回娘家,或是再嫁,或是自立女户,都可以。
所以江晚晚提出跟赵家断绝关系、自立女户是合理的。
可这三个孩子不一样,终归还是老赵家的人,断绝关系怎么可能。
里正皱了皱眉头,刚想驳回江晚晚这无理的要求,王桂花就嚷了起来。
“你要滚就滚,把房契地契交出来,这三个小畜生是我们老赵家的人,凭什么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