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到这句话。
张龙虎更是怒火攻心。
如果说前一句话是先开了他张家的伤疤,这句话无疑就是对他赤洛洛的羞辱。
咆哮声中。
他再顾不上其他。
整个人一步踩出,蹬地起身,踏步之间,高大的身影内顿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劲。
同时。
右手摆臂,提肩冲拳。
这便是五斗心法中的搭桥粘劲。
看似轻松随意,软绵绵的没什么威力。
实际上这一招最是阴狠。
一身气血劲道,尤其是蓄积而起的势,全都藏在肩上。
那一记冲拳只是虚晃一招。
要是经验不足。
见招拆招。
强行去接拳劲。
就会落入对方挖的坑里。
借着搭桥的那股粘劲,一记过山肩撞,力如沉山,一下就能废掉对手。
只是……
陈望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虚实。
他刚才就说,张龙虎的五斗心法,远远不如龙虎山的天师五斗拳。
为何?
就是因为他曾在山上见过。
当年龙虎山一位弟子,下山外出落难,一路到了药王谷外。
性命垂危时。
是宋长夜出手救了他一命。
而代价便是演练了一遍天师五斗拳。
只一遍。
宋长夜便将其拆解演化而出。
为何药王谷敢说玄乎镇世。
便是因为造化长生功,乃是天下武道传承中最为接近道的存在。
它强就强在。
能够演化天下武学。
之前在公园,只是翻看了一遍宋家的拳谱,他就能够将后续的残篇补全。
若是龙虎山天师亲至。
陈望可能还会畏惧几分。
他虽然猜不透,张龙虎和龙虎山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但一个被困在明劲几十年,都无法寸进的家伙。
也敢大放狂言?
“既然你用拳。”
“那我就用拳杀你!”
看着他拳劲杀至,陈望冷冷一笑。
造化长生功。
山字篇搬山镇狱劲。
乃是天下屈指可数的炼体功夫。
以身为烘炉,引气入体,打通体内一百零八处窍穴,蕴养气血。
单凭肉身之力,便能够搏杀凶兽。
到了这个层次已经没有太多固定招式。
握手便是拳劲。
张手便是掌风。
肘击、膝撞、腿扫、脚踢、肩膀、四肢,浑身上下,无一不是杀人利器。
既然张龙虎擅长的是拳。
那他便用拳劲杀他。
杀人简单,但攻心为上,打到张龙虎心境破碎,再无半点锐气,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一声低喝。
陈望同样五指紧握。
没有任何花哨,拆练搭桥,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拳轰出。
见状。
张龙虎眼神不由一亮。
五斗心法中这一式,杀招暗藏。
年轻时行走江湖,不知多少人就死在他这一招下。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幌子。
凭他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破功?
但愤怒倒是真的。
本以为手到擒来。
一心觉得对方一个毛头小子,纵然运气不错,踏入了暗劲。
但注定也只会是自己的磨刀石。
他等了三十几年。
总算找到了一线破境的机会。
没想到,初次交锋,自己竟然完全不是对手。、
如何不让他又惊又怒?
尤其是这小子牙尖嘴利,嘴上一点不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是头病虎。
这让坐镇中海,无敌几十年的他如何能忍?
一切的假象幌子之下。
张龙虎杀心早起。
他等的就是这小子自负狂妄,目中无人的那一刻。
轰!
只是……
拳劲交错的一刻。
张龙虎眼底那一丝惊喜之色却是骤然凝固。
被痛苦掩盖。
他双手粘劲搭起的桥。
在一瞬间就被陈望硬生生打破。
根本来不及施展杀招。
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一切都是徒劳。
手腕下,一道道骨爆声响彻。
仿佛整只手被打碎成了无数截。
“啊……”
十指连心。
饶是张龙虎也无法承受那样的剧痛。
整张脸扭曲变形,喉咙内不断传出一道道痛苦的哀嚎。
“这……”
“陈总赢了?”
“怎么会,他可是张家家主!”
“刚才不是很强吗,一招就掀翻了袁队长。”
“到底什么情况,我怎么看不懂局势了。”
停车场四周那些人。
看到这一幕,满脸难以置信。
此刻的他们已经知晓了来人的身份。
越是如此,他们心里也越是震撼。
张家,那可是中海最顶尖的几个家族之一,至于张龙虎,道上传言,更是横压中海无敌手的大人物。
虽然他们并不清楚古武世家,五斗心法。
但并不妨碍他们对张龙虎三个字的认知。
如今……
这位曾经霸道不可一世的人物。
却被他们心中平易近人,对谁都是笑呵呵,从不脸红的陈总击溃?
“还看不懂?”
“陈总绝对是隐藏的高手啊。”
“就是,你们几个新来的,哪知道陈总第一次来公司的时候,一挑七,袁队长他们连一招都没扛住,就被全部打倒在地。”
“真的假的?”
“废话老子还能骗你。”
争论声四起。
一时间,那些新来的保安,看向场中那道挺拔身影的脸上,更是惊叹万分。
他们这才知道。
平日里那个慵懒和煦,从无架子的年轻主管。
竟然有过如此恐怖的战绩。
“大哥……”
此起彼伏的叹服敬畏声中。
一道怒吼有些格格不入。
张狂奴一脸复杂的冲入场中,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痛苦无比的张龙虎。
“大哥,你怎么样?”
“走开。”
“老子还没死!”
张龙虎挣扎的将他撞开。
张狂奴毫无防备,一下跌倒在地,然后怔怔的看向他的双手。
此刻的他,右臂无力的垂在身侧。
血水从指缝中不断涌出。
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大哥……你。”
张狂奴满脸难以置信。
要知道张家功夫全在手上,断了手,等于废了一身本事,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少废话。”
“起来,替我掠阵。”
张龙虎怒吼,从练功服下摆扯下一块布条,随意在右手上缠了几道,止住血势。
“确定还要打?”
陈望漠视的看着这一切。
并未阻止。
要杀他,只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张龙虎那股凶狠劲头,倒是颇为对他胃口。
“我还没输,为何不打?”
张龙虎眼神里露出癫狂。
一如那日在南国饭店高台上的张狂奴。
张家兄弟,一虎一彪,个个枭狂当世。
“既然这样。”
陈望平静一笑。
眸光清亮,犹如一把泼了烈酒的冷冽长刀,脱去长鞘,锋芒毕露。
“那就来。”
“真正的厮杀,今晚要么我死,要么你们二人横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