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
观澜苑。
吴淞江畔,十多栋别墅掩映在青山绿水间,一派悠远神秘的气氛。
熟知中海的人都知道。
这里才是真正的富人区。
那些别墅少说都有百十年历史,是那段历史遗留下来的古建筑。
每一栋都是天价。
住在这里的无一例外,全是中海最顶尖的那一批富豪。
而且,想要在这里安家,可不是有钱那么简单。
必须要手眼通天,权势惊人。
否则拿钱也找不到门路。
此刻其中一栋别墅内。
付朝南一脸紧张的侯在门外。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装扮精致的贵妇人,眼睛泛红,脸颊上还能看见几道泪痕。
“老爷,翰儿自小懂事,从不与人为恶,这次却被人打成那个样子,您可一定要为他报仇啊。”
女人抹着泪,哭哭啼啼的道。
“哭什么?”
“翰儿变成这幅样子,还不都是你个娘们惯得?”
付朝南心情本就烦躁不堪,听到女人的话,愈发恼火,转身回头目光如刀般盯着她低骂道。
“再说,老子还没死呢。”
“敢动我的儿子,老子倒要看看他们有几条命?”
女人被骂的不过反驳。
她都尚且如此。
更别说不远外那些佣人。
连头都不敢抬。
生怕触了他的霉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整个付家上下,谁不知道他付朝南性格霸道,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她明面上说是付家女主人,其实就是一只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当年付朝南一朝起势,嫌弃原配没能为付家生个一儿半女开枝散叶,将她扫地出门。
之后找了不少姿色出众的年轻女人,养在外面。
这个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她肚子争气,生下了付元瀚。
地位顿时一步登天。
从一个外室,搬进了观澜苑别墅,成为了付家新的女主人。
这些年里,她养尊处优,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将儿子养大成人。
两人说话间。
身前一直紧闭着的房门终于被人从里打开。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走出。
见此情形,付朝南立刻收起情绪,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柳大师,我儿子怎么样了?”
老头看似寻常。
却是中海首屈一指的大国医,家里世代行医,据说连那些退居下来的大人物,都是找他疗养身体。
“付先生放心,您儿子所受不过皮外伤,我已经为他敷过药,好好休息静养几日,应该就无大碍了。”
“好好好。”
听到这话,付朝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松了一线。
到了他这个层次。
已经很少有什么能让他心生起伏了。
唯一的命脉逆鳞便是独子。
所以明知他不学无术,斗狗飚车玩女人,他也从不多说。
付家大少,嚣张跋扈些又算得了什么?
当年他在付元瀚这个年纪时,比他玩的更凶更花,打架斗殴杀人见血。
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哪一样不是那么拼杀出来的?
他的儿子就算真是个废柴。
付朝南抬也能将他抬到一个足以俯瞰大多数人的位置。
何况,从小就集万千宠溺于一身的付元瀚,纵然是他也舍不得打骂。
如今只不过是追一个女人。
竟然被打到昏死。
这他如何能忍?
所以大致了解了下情形后,付朝南便让人去了本地一个帮派,花钱找人将那个女人绑来。
他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连他付家的面都敢忤逆拒绝!
做完这些过后。
他又立马赶回了家中。
请了柳宏图亲自来为儿子诊断。
如今终于等来了个好消息,他又如何不激动。
“我儿子都被人打成了那样,你还说只是皮外伤?”
付朝南正打算亲自送柳宏图出门。
然后再进门看看儿子。
身后的女人却是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娇叱道。
“你到底懂不懂行医治病……”
女人话还没说完。
柳宏图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行医四十年,治病救人无数。
这趟亲自过来付家。
也是看在付朝南的面子上。
否则,区区一个皮外伤,随便找个徒弟过来应付下就行。
如今这个女人竟然出言不逊,质疑起来他的医术。
这哪是在打他柳宏图的脸?
简直就是对柳家三代大医国手的侮辱!
“付夫人……”
柳宏图面露不悦。
沉吟了下,想着怎么能更好处理时。
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然后一巴掌狠狠打在女人脸上,力道之大,差点把她整个人掀倒在地。
“头发长见识短的臭娘们。”
“滚远点,柳大师的医术也是你能非议的?”
付朝南脸色阴沉,怒不可竭的骂道。
丝毫不留她半点情面。
这女人简直脑子进了水,说话也不分场合。
柳宏图虽然只是个老医生。
但他这种人,本身就地位超然,完全不能以身家财富作为衡量。
多少人想请他出手看病,连门槛都找不到。
若是伤了和气,等于断绝了一条人脉。
女人也有些震惊,捂着脸一脸幽怨的站在旁边,泪如雨下。
“给柳大师道歉!”
付朝南看都不看她,只是冷冷喝道。
见状,柳宏图也不好继续发火,摆摆手道,“算了付先生,夫人也是爱子心切。”
“就这样,我还有事,就不多留。”
“后续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与我联系。”
“好,我送柳大师。”
付朝南点点头。
一路将的他送出大门,又目送车子驶出庄园,消失在视线中。
他这才抿着嘴唇回到屋内。
此刻的别墅内,气氛更是压抑,几乎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
女人仍旧站在原地。
紧紧捂着脸庞。
即便一丝鲜血,从嘴角渗出,她也不曾抬手去擦拭一下。
“没脑子的东西。”
“还站在这干什么,滚到楼上去!”
付朝南瞥了她一眼,目光里满是厌恶之色。
也就是看在她是翰儿母亲的份上。
要不然就不是一巴掌那么简单。
闻言,女人顿时面如死灰,身体踉跄了下,而后低着头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付朝南则是推门而入。
屋内床上,付元瀚还在昏迷中,脸颊上几道手印也还清晰可见。
见状,他脸色更是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双手紧紧握着床沿。
眼底杀机迸发。
咚咚咚——
片刻钟后。
一阵敲门声响起。
付朝南似乎想到了什么,深深看了床上的儿子一眼,这才起身。
门外躬身站在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正要开口,却被他用眼神打断,“翰儿需要静养,出去说。”
“是,老板。”
两人一路出了大门,站在树荫下。
“怎么回事?”
付朝南点了一根烟,沉声问道。
男人跟了他多年,算是他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
“老板,我去了黑虎帮,见到了出任务的那几个人。”
“根据他们的说法,救走那个女人,打伤他们的是个陌生面孔。”
“大概十七八岁,手段凶狠凌厉,几乎都是见面就被打昏。”
“可惜,赵老二畏罪逃走,如今……不知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