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铁牛苦笑。
“有没有镇得住，我们这些人也不清楚，反正洪捕头当天就勒令，整个衙门夜不留人，”
说着，郑铁牛的声音沉下来。
“还有，洪捕头似乎不信任林大人的能耐，断定衙门的怪事只有江大人能解决，但江大人不会出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江大人不得不出手，以人情还人情，所以晓得江大人需求，洪捕头便直接跑去了蓝云县…”
江小夜道。
“这事，既然洪捕头认为林大人解决不能，为何不继续往上报？求助于胡金山胡大人？”
郑铁牛无奈。
“倒是也想过，可是狼户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实在是没找到。”
江小夜又问。
“既然是衙门怪事，知县大人可有说辞？”
郑铁牛摇摇头。
“洪捕头跟知县大人，向来不对付，又只是我们这些衙役受苦，知县大人没在背后放鞭炮，就不错了。洪捕头也倒是求过其他的文书大人，可是，大人们都很忙，又说无林大人求助，他们也不方便插手。”
池舜哼一声。
“反正是大人们日理万机，也不在乎我们这些小小衙役的死活。”
王猛乐的笑出声。
“说得好像有百姓寻你们诉苦，你们没有日理万鸡一样。”
江小夜拍拍桌子。
“都闭嘴，妖魔鬼怪大事面前，互相猜忌，埋怨，怎么，等到被全害死了，你们才晓得信任自己人？你们埋怨其他文书大人，也不想想，他们是不是也悬在关头，真抽不出空来？再言之，县门总领的林大人都解决不了，你认为我们这些当文书的，就能拿出万全的法子？”
“我知这古怪害人，让你们担惊受怕，情绪无措，但不知好坏，胡乱埋怨的话，以后切莫再提，要不然，可真就没人顾及你们这些人的死活了。”
“而本官，也确实是几经推辞，不想管的，因为本官就是危在头顶，难得空闲。但谁让洪捕头好大的算计呢，既然洪捕头想帮本官分忧，好，那本官便管一管这事，能不能功成，本官也不给你们打包票。”
江小夜说完后，心里是觉得洪富贵脑子有坑。
他算是看明白洪富贵认定他的理由了。
这小子哪里是看中了他的能耐，分明是看中了阴差的能耐，以为真能由他请得阴差出面。
这个粗货也不用脑子想想，他如果真有那样大的脸面，还犯得着，盘踞在一个小小的文书职位上动弹不得？
唉…
可就像他自己说的。
这事洪富贵算得好啊。
他这下是想退避其外都办不到了。
只能期盼，衙门的事，并没有太过离谱。
否则，怕是在范阴劫来之前，他江小夜就得去阎王殿报道了。
…
虽然被江小夜骂了一顿，但江小夜也答应了。
给了这帮衙役主心骨。
所以郑铁牛高高兴兴地请江小夜去鼎香楼吃了一顿。
饱饭后，已经是大晚上。
因为最近几天，他们确实压力很大，所以饭桌上，是拼了命的借酒消愁，一个个喝得快爬不起来了。
走起路来歪歪斜斜的。
郑铁牛眯着眼睛。
“江，江江大人，我隔！我送你过去！”
江小夜摆摆手。
“你慢慢送自己回家吧，本官晓得衙门怎么走。”
这时，一道影子从阴影里走出来。
看到这人，郑铁牛傻笑一声。
“嘿，嘿嘿，这不是大老怀嘛，那个，那个江大人，这，这就是咱们更夫大老怀，大，大老怀，你过来！江大人要去衙门，送送！”
…
晚上，月亮不显，风却挺大。
大老怀领着路，刚到衙门口，就扭头走了。
也是。衙门怪事出来，不敢留下正常。
江小夜看看衙门，直接踏步而入。
衙门肯定是不锁门的，毕竟正大光明，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
从大堂过去就是个小院子。
再往后就是生活区。
江小夜总觉得冷嗖嗖的，要去后院。
结果他正要推开院门，门却自己开了。
昏黄灯光下，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冒出来，
江小夜按住刀柄。
“什么人！”
那老人连忙道。
“大人，小的李大马哈。是衙门的更夫，您，您是天星阁的大人？这，也没通知过啊…”
江小夜挑眉。
“嗯？郑铁牛没说？那想来他是忘了，我过来是办事，你同僚叫大老怀的送我过来，他当是没走远，你若不信，可以追出去问问。”
可老人确实被吓得一哆嗦。
“啥，大，大老怀送您来的？”
江小夜眨眨眼。
“怎么，耳朵不好？”
老人哆嗦得更厉害了。
“大人，大人，那那大老怀，确实是衙门的更夫，可是他已经死了啊。就前两天，自尽地，现在尸首就停在衙门里，在牢里放着，您不信且去看看。”
冷不丁听到这一句，实在让人心慌。
江小夜想想，好像被那大老怀一路领过来，确实没有说话。
大老怀的行踪，也有些奇怪。
他们前脚刚走出鼎香楼，大老怀就出现了，能这么巧？
江小夜道。
“大老怀死了，这事郑铁牛可知道？”
李大马哈点头。
“肯定知道，除了前几天出去外地的洪捕头外，衙门的都晓得这事。”
江小夜又道。
“走，去看看尸体！”
江小夜心里猜测。
这有问题的恐怕不止大老怀，眼前的李大马哈，也显得可疑。
天黑黑的，只有李大马哈手边的灯笼半亮不亮，照着前方。
江小夜跟在后面。
感觉边上的寒气，更重了。
尸体是停在牢里，衙门的牢房不大。天字号地字号加起来也就十几间。
全都是粗木头围起来的，因为是地牢，所以味儿就别指望能保证了，很难闻。
李大马哈提着灯笼往里面走。
江小夜道。
“还没到？”
李大马哈脚步一停。
“不对，不对啊大人，那大老怀的身体就停在天字三号里，可刚才怎么看不见门牌号？”
江小夜眨眨眼，因为他好像也没瞧见门牌。
李大马哈皱眉头。
“真是奇了怪了，莫不是这好端端的房间，还能长腿跑了？自己挪位置？大人，您等等，容小的再仔细找找。”
江小夜道。
“我走前面吧。”
轮到江小夜打头阵，似乎一切看起来都顺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