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自己昨日给元夫人用的药,今天有绝对的把握不会感染。
所以事有蹊跷必有妖。
因为事情紧急,马车直接从后门进了元府后院。
这里多是夫人居住,院子外边看不出来,进去却发现大得很,若是步行,得走小半时辰。
席慕瑶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她惦记着自己的病人,马车刚停下,就拉着席默下了车。
随着家丁进了内室,元绍文已经在焦急的等待。
不多说话,进门到床前。
席慕瑶就看见元夫人脸色红得异常,高烧,但是又不是普通发烧。
“元夫人昨日食用我给的药,可还有用其他药物?”
云邵文脸色一变,又摇头,“昨日回来前,您说夫人元气伤了,需要补充气血,我就叫大夫给夫人开了中药。”
“都是些补气养血的方子,大夫亲自看着熬煮,这大夫也是硕王爷从军中......”
自觉说得有些多了,云绍文住了口。
“药渣还有吗?”
席慕瑶知道自己的药绝不可能有问题,若是真有问题那定是出在中药上。
元绍文叫来给夫人喂药的丫头,丫头支支吾吾,一听夫人病情加重和药有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你别紧张,不过是要看看药渣,是不是有和夫人相克的药物,也不定就是大夫开药方时,忘记夫人的忌讳。”
席慕瑶说出这话安慰丫鬟,不然这样推诿来去,耽搁时间。
听这话,丫头赶紧去厨房取来昨日的药渣。
席慕瑶拨动药材,仔细辨认。
然后从中挑出几个看上去有些奇怪的草药,这是?
席慕瑶心中了然,转身拿起了桌上的水,然后小手指轻轻在水中不经意地一点。
一颗小药丸进入水中,一瞬间化作白雾一般消融掉了。
然后才大大方方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丹丸倒出,要去给元夫人喂药。
元绍文赶紧上前:“我来,席大夫昨日已经操劳,这点事情,我来。”
席慕瑶没有推辞,放下手中的药和水,走到床边静静看着元夫人。
这边元夫人用了药,元绍文和席慕安静坐在凳子上,气氛安静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席大夫?”元绍文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心急,令夫人确实是被下了药。”
席慕瑶说完这话看着元绍文。
她不知道这元家渊源,有些事情不宜过多干涉,若是今日元夫人的起烧本就是元绍文的意思,自己岂不是瞎操心。
仔细观察元绍文,将他面上微表情研究明白,席慕瑶明白这事与他无关。
想来也是,不然家丁也不会如此急匆匆跑出去找她,弄得人尽皆知。
“那?那?是中药?”
元绍文语气中带着怀疑,又似是自我确定。
“是,药渣中有一味药,是民间药,看上去就像是草药中的杂草一般,但老百姓都用这药给家中生产中死胎的畜生下胎用。”
“下药人极是谨慎,若是顺产生子,这点分量,元夫人也倒是无碍,但是因为她身体上泰国虚弱,这一丝毒性就能让她抽筋拔骨。”
席慕瑶话说到此,顿了一下:“不过无妨,我的药夫人吃下去,只要退了烧,今夜也就无碍,只是这中药不要再喝了。”
“是是是,不再喝了。”
听见席慕瑶说夫人无碍,元绍文一下子泄了气,心放下来。
他请席慕瑶先坐下稍微歇息,然后快步走出前门去。
门外的小厮等候着,元绍文低声安排了几句,又转回房内。
“默儿?”
席慕瑶这会想起儿子来,自己刚刚明明是牵着默儿的手进了内院。
只是刚刚给元夫人把脉一会儿,就没有留意他的去向。
“默儿?”席慕瑶找不到儿子自是待不住,抬腿就往外走,正好对上进来的元绍文。
“席大夫?”元绍文感受到席慕瑶的焦急,出声询问道。
“默儿不见了,像是出去玩了,元夫人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来,我去找找。”
说完这话,看着元绍文,意思明了。
病我看完了,可以休息了,还得找到孩子。
”来人,请席大夫去客房休息,赶紧去找席大夫的孩子。”
席慕瑶跟着下人出了房门,她有些不放心。
默儿平时很是乖巧,在陌生的地方从来不会到处乱跑,今天这是跑去哪里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告诉你家大人,我自己在园中找找孩子。”
不待家仆回话,径自顺着长廊走远。
走了尽头,就听见孩子的哭声,而且声音越来愈大,然后戛然而止。
这一下子惊着了席慕瑶,莫不是默儿发生了什么?
她小跑上前,却看见一个小小的身体跑向旁边的房间侧窗。
是席默。
席慕瑶回头看一下,四下无人,她提气追了上去。
她知道这样不太好,但又肯定席默绝对不是管闲事的孩子,定是看见了什么。
此时席默胖胖的小身子正趴在窗台上,屁股一扭一扭。
他用小手在窗子上戳了个小洞,正看得专心。
席慕瑶压低气息缓步上前,然后一把捂住臭小子的嘴。
席默一惊,慌忙挣扎,可他怎么会是席慕瑶的对手。
席慕瑶见臭小子越挣扎越起劲,赶紧小声说:“是我,别出声!”
“娘亲!”
席默惊喜地回头,叫出声,又自己捂住嘴,然后伸出手指比一个“嘘”转头又看向屋里。
席慕瑶也跟着看过去,里面有个两三岁的孩子,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正抽抽噎噎地哭着。
身边还有个穿着华服的女子。
是真狠心,不过是三两岁的孩子,就用床单子绑着,嘴也塞着。
“别让她哭了!”
华服女子看着起劲挣扎的孩子,对着身边的婆子吼道。
“娘子,这姐受了惊吓,哭闹止不住。”
婆子顺着娘子的气,也是一脸心疼看着孩子:“夫人,咱们姐虽是庶女,但也是将军的第一个女儿,将军向来喜欢的紧。”
“喜欢有什么用,那个贱人生了嫡长子,你见将军再有来看过她一眼吗?”华服女子满脸嫌弃。
席慕瑶听到这里,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只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这般狠心的,她还是头回见。
“打听到了吗?”华服女子有压低声音问。
“将军大早上就去请了昨天那个女神医,已经来过了,说这会儿已经退了烧,好起来了。”
“将军一直陪着,下人也不能近身。”
“哗啦!”女子满脸怒气,一把将手边的茶杯扫在地上。
吓得刚刚说话的婆子,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