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经由记忆之路,人不能抵达纵深。
于是王太卡顺着记忆之路回溯,终于抵达了雪球内心深处的彼岸,明白了雪球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虽然不知道雪球到底面临过怎样的黑暗,但很显然,雪球整个人要被这黑暗给压垮了。
王太卡就是一个控制不住死亡本能的人,所以才外化出来,有了暴虐的性格。所以这才吸引了雪球,像是找到了同类一样,有了心安。
人的心灵,不是精密的仪器,而是简单的磁石。只要是正确的方向,那么隔着人海也能互相吸引。
由此,王太卡彻底找到了雪球身上的问题起源。因为同样的毁灭欲,雪球和王太卡才能从陌路,变成了现在的关系。
雪球其实是一个不服管教的人,但王太卡的命令却让她心安,就是因为她内心已经把王太卡当成了类似于精神支柱一样的存在。
面对黑暗,无惧黑暗。
这句话说得轻巧,可真的不是谁都能做到。就像雪球,根本就做不到。所以雪球想逃避,但心灵的压力无处逃避。
但最终雪球找到了这么一个人,王太卡。在王太卡面前,可以放弃自己的选择权,可以不用自己做主,只需要听从王太卡的命令和指挥,放弃自己独立的人格,当一个听话的小宠物,就能躲避一切的压力和黑暗。因为这一刻的雪球只是王太卡的附属,所以那些压力也都被王太卡所承受了。
这就是雪球为什么听到王太卡的命令,非但没有反抗,反而感觉到心安,无比的心安。
王太卡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哭泣的雪球,一时间居然无言。
“如果我没有出现,也许你未来,真的会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吧。”王太卡最后对着雪球伸出手,轻声说道。
“但是,我这不是已经出现在你面前了嘛!”
雪球猛地抬头,眼泪还在往下流,但目光却紧紧的盯着王太卡,她看出了王太卡的温柔和坚定,一时间居然有些痴了。
“老师,如果......”雪球咬咬嘴唇,说出了一句很过火的话:“如果,我让你当我的主人呢?”
王太卡笑了:“真正的sm咯,完全放弃尊严,跪在地上,成为主人的狗。好像只要不当人了,变成了另一个人的附庸和宠物,就能逃避那些不想面对的黑暗了。因为只需要讨好主人,就可以了。对吗?”
雪球不知道如何回答。说真的,她真的有些扛不住现在的压力了。王太卡说的关于自毁的那些事,并不是虚无缥缈的推演,而是雪球亲身经历的恐怖。
那种在某一刻,忽然想一死了之的冲动,真的是会把人逼疯。如果最后结局是如此,那到不如成为谁的奴隶,只需要乖乖听话,服从主人的命令,讨好主人就可以了。被主人一个人肆意折磨,也无需面对这个惨淡的世界。
雪球在这一刻,真的有些想自暴自弃了。大不了,就这样下去吧!好像这样被完全掌控的感觉,比起自己一个人面对,更有安全感吧。
“抬头。”王太卡冷淡的说道:“看着我。”
雪球抬起头,看着王太卡,说道:“你,真的决定要做我的主人吗?”
王太卡冷淡的说道:“sm的游戏,我可没心思玩这种东西。”
雪球有些失望,也有些不知名的庆幸。终究心里是有残存的希望的,一瞬间变成了谁的宠物,那种卑贱的落差,其实还是挺难接受的。
王太卡蹲下来,说道:“低头。”
雪球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听话低头。王太卡伸出手,给雪球脖子上,系上了一个东西。
雪球茫然:“最后还是动心了吗?让一个少女偶像成为自己的女奴,这是无法让人拒绝的事情吧。老师,不,主人这样,也是应该。只希望主人以后能好好对我。”
王太卡呵呵一下,说道:“你以为我给你戴的,是狗牌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雪球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带着的是一根三种颜色的细绳,上面有一个三角形的黑色饰品,看不出来是石头还是金属。
王太卡说道:“这个是我早年弄出来的一个叫‘世界之链’的东西。你戴上的这个,是其中‘大西洋之欲’的一部分,叫做‘百慕大复生’。”
“百慕大复生?”雪球跟着念了一遍。
王太卡看着这个项链,眼神里充满了怀念。曾经鸭王回来的时候,给王太卡带了几个盒子,里面就三样“世界之链”的饰品,分别是:塔斯马尼亚之心、亚马逊之息、百慕大复生。
塔斯马尼亚之心,是“大洋之心”最重要的部分,送给了充儿。
亚马逊之息也叫雨林之息,是“南美之翼”最重要的部分,是一对耳饰,蠢卡囧晶一人一个。
最后这个百慕大复生,是“大西洋之欲”的一部分,因为含义太过黑暗压抑,所以王太卡一直没有送给任何人。
王太卡说道:“这三根颜色不一样的绳子,是百慕大群岛、美国的迈阿密和波多黎各的圣胡安三个地方特产的布料制成,这是百慕大三角的范围。而中间的那块黑色石头,是百慕大三角海底的一块石头。”
“百慕大三角,相传都是魔鬼三角。飞机经过那里会失联,航船经过那里会沉默,人到了那里会失踪。百慕大,是生命的禁地。所以我给这个项链,起名为‘百慕大复生’。”
“生如荒草,命如鸿毛。黑暗之中,总有光明。就算是魔鬼居住的极夜海洋,也有死极复生的希望。这就是百慕大复生。”
雪球死死的盯着王太卡,问道:“所以呢?已经陷入黑暗无法自拔的我,也有复生的一线希望吗?”
王太卡伸出手,像是从雪球脖子上解开了什么,但明明什么都没有,只是做了一个解开的动作。
“现在我解开了绑在你脖子上的锁链,从今天起,你是自由的崔雪莉......和我一起好好活着吧!”
雪球的目光中一阵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