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哪怕是有火把照明，前进的速度也快不到哪去，七八十人的迁徙队伍目标巨大，隔着一公里外都能见到黑夜中的火光。
雷鸣带着部落里的好手远远地跟着，他们都是轻装上阵，根本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跟上白狐部落的车队。
他们没有急着动手，这种事情向来是大忌讳，得等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再动手，还得把事情做绝了——男的都杀光，女的都毒哑。
“马德，到时候记得留那个叫王佐的一条命，老子要把他的手脚都砍断，当着他的面上他的女人，想想都解气。”熊大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
“你们别管他，能一刀把人弄死就别留第二刀，一切以稳妥起见。”雷鸣瞪了熊大一眼，这种生死搏杀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留手。
说话的间隙，他们刚刚爬上一个坡，不等他们喘口气，黑幕里投掷出了一根鱼叉，径直地刺进了其中一个人的胸口。
强大的力道直接将人钉在了地上了，进气少出气多，大口的鲜血不断地往外涌，显然是没救了。
同时，前面一个黑影跑动起来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马德，是那个挨千刀的，就他一个人，弄不死他。”熊大一眼就认出了王佐，死了化成灰他都认得。
“你回来！”雷鸣训斥道，对方居然就一个人，这很不正常。
但熊大哪里听得下这话，他生怕被王佐给跑了，直接就一个人追了出去，雷鸣气得要死，但也只能带着人跟上去。
......
“马德，这小子是长了四条腿吗，跑得这么快！”熊大累得气喘吁吁，他都使出吃奶的力气追了，硬是没追上。
没追上就算了，这小子还好几次停下来嘲讽他，气不过的他又咬着牙追了上去。
这时候雷鸣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对方明明跑得过他们，却好几次放慢速度，简直就像是在故意引他们追上去。
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了，他们现在掉头去追白狐部落的大部队还来得及。
就在他下令要撤退的时候，又一根鱼叉从黑夜中扔了出来，再次收割掉一条鲜活的生命。
这一次，蛮熊部落的人也终于发现了，死的两个人都是手上拿着火把的，那个人是靠火光来瞄准他们的。
“快把火把熄掉。”雷鸣也马上做出了应对，这样对方就没法锁定他们了。
怕死的众人当即把火把插进了雪地里，生怕熄灭慢了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一切都正中下怀。
随着火把全部熄灭，众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一声惨叫声响起。
“散开，都散开点。”雷鸣只以为是他们站得太密集了，被王佐瞎猫碰着死耗子了。
众人都不敢站在原来的位置，纷纷散开，手忙脚乱中还有人被绊倒了。
然而，即便如此，依旧还是有人死了，这下所有人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他们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都冷静点，他一个人身上能带多少根鱼叉，往后退，到一个开阔点的地方。”雷鸣现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甚至不敢说话太大声，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
所有人都开始往回跑，但由于没有火把，他们把眼睛睁到了最大，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认着路。
一阵风吹了起来，有什么东西落到了他们眼睛里。
是雪花吗？
不对！雪花是冰凉的，但现在像是一团火掉进了他们的眼眶里，不断地灼烧着他们的眼珠子。
“眼睛，我的眼睛...”
“快把眼睛闭上，都把眼睛闭上...”
“好痛，我看不见东西了...”
雷鸣现在整个人心都在颤抖，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事情到了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掌控了，整个蛮熊部落的人都变成了瞎子。
有的人疯狂地揉着眼睛，越揉越烫；有的人抓起地上的雪擦着眼睛，但微量的雪水碰上生石灰，反应得更加剧烈......
“王佐，你出来！只会躲起来耍这些卑鄙的手段，你是个男人就出来！”熊大像发疯了一样朝着四面八方大喊大叫。
下一秒，喊叫声戛然而止，王佐宛如鬼魅一般绕到了他的身后，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一刀割断了他的脖子。
雪地里，倒下一具又一具尸体。
在黑夜里，一群瞎子对上拥有夜视能力的王佐，这注定了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你...你不能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求你放过我。”雷鸣跪倒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头。
他强忍着眼睛的剧痛，跌跌撞撞地跑了好几百米远，结果被绊倒了，脚都摔断了，但他已经顾不上腿上的剧痛，因为他听到了雪地上的脚步声。
他知道是王佐追上来了，因为其他人都被杀光了。
疯子，这就是一个疯子，他为什么要去招惹对方，如果能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会带着整个部落躲得远远的。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一说，他的尸体无力地倒在了雪地上，血液很快就会凝固，最后吸引来狼群或者鬣狗，运气好还能留下几根骨头。
“呕...”
王佐扶着一块石头干呕起来，在穿越前，他只是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大学生，即便在系统的意识训练空间里模拟击杀了无数次，在真正鲜血沾满双手的时候，他还是起了应激反应。
但他并不后悔，通风报信的人是他故意放回去的，他要做的就是将蛮熊部落所有的有生力量都扼杀在这片荒野上。
尤其是在听到熊大要侮辱他的女人时，他知道自己没做错，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至于蛮熊部落剩下的那些老弱妇孺，已经完全构不成威胁，倒不如说，他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别说来找他的麻烦了。
“好了，趁着风雪还没大起来，得赶紧追上去了。”
王佐现在已经见不到白狐部落车队的火光了，要是等会大雪把沿途的标记都掩埋了，那他可就麻烦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