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召蕴手拿金疮药,朝储荷招招手:“荷儿过来。”
储荷委屈巴巴走过去,经过楚清身边歪着脑袋朝她做鬼脸,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气死她。
膝盖疼得厉害,像是有盐水滴落在裸露的伤口上,储荷走到柳召蕴面前,假委屈也成了真难受。
“将这药涂在受伤处,可以减少疼痛,不会留下疤痕。”柳召蕴将药瓶放在她手心,爱抚地摸摸她的小脑袋。
听说云薇给她投喂了不少佳肴美味,怎么身板还瘦得跟竹竿似的,让人看了心疼。
楚清见柳召蕴光顾着关心储荷,对她视而不见,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带着一众宫婢走了。
琥珀招来轿辇,楚清拒绝道:“用不着轿辇!本公主决定走回皇宫!”
琥珀惊诧不已:“公主殿下,您决定走路回去?好几公里的路程呢!”
楚清捏捏自己的腰,问道:“本公主是不是胖了?”
“没有啊!怎么可能!您是延烈国最苗条的女子!”琥珀睁着眼睛说瞎话,朝瑰公主算不上胖,但最近狂吃好几顿大餐,已经有了小肚腩。
楚清傲娇地仰头:“那个储荷明明比本公主大一岁,看上去却比本公主娇小!柳相国让她的外表给迷惑了!总拿她当孩子看待!处处包容她!”
琥珀点点头:“反正她比不过公主您!在相国大人眼里,您是延烈国最美丽的女子,她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罢了!”
楚清噘嘴不满:“不管柳召蕴将她当成女子还是当成孩子,总之不能让她得到柳召蕴的特别关照!”
琥珀十分赞同:“公主说得对!绝对不能让她在相国府作威作福!”
楚清搀扶着她走了几步,脚痛难耐,最后还是乘坐轿辇回到了宫中。
储荷看着主仆二人悻悻离开,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不用赔偿天价手镯,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手镯刚摔坏的时候,她求助过系统,将手镯恢复原状需要花费两百金。
她穷得叮当响,没钱交易,只能靠自己扭转局面,还好结果很如意。
储荷拿着白玉瓶子,打开盖子瞧了瞧,透明质地的膏药,有股淡淡的梨花香飘入鼻息,清新好闻,是上好的金疮药。
“谢谢老师!我这就回房间上药!”
储荷捧着药作揖答谢,虽然柳召蕴避而不谈她救他的事,不过他必定将这事记在了心里,否则怎会注意到她受伤的事情,还赠她药膏。
她也算是对相国大人有恩之人,以后可以心安理得住在这里,再也不怕被人轰出去。
储荷说完要走,柳召蕴却再次喊住她:“公主摔坏了心爱之物,难免伤心。你将这条冰魄手链赠予她,消除你们二人的隔阂。”
侍从将一个精致锦盒交过来,她打开一看,是条白水晶手链,很像钻石材质。
冰魄比紫水晶更珍贵,延烈国皇宫中有一顶冰魄皇冠,是千年以前外朝上供得来,除此之外再无冰魄制成的稀罕物。
平日里柳召蕴温润净澈,没想到竟然私藏这等宝贝,这个男人不简单!
拿在手里数了一下,冰魄手链共有十七颗钻石,这要是放在现代,那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将冰魄手链赠予楚清,必定能让手镯事件彻底翻篇!
储荷揣着宝贝跟柳召蕴道别,她对这个师父越来越喜欢了,做事周全拎得清,对可怜人有爱心,懂得保护弱势小徒弟,尤其还特别有钱,谁不喜欢呢?
翌日,储荷将冰魄手链奉上,楚清果然高兴得合不拢嘴。
当年她想要那顶冰魄皇冠,跟父皇母后撒娇耍赖许久都没能如愿,没想到今儿也得了件冰魄神物。
楚清盯着手链挪不开眼:“你哪儿来的冰魄?”
若说是柳召蕴让她拿来借花献佛,楚清很可能气急败坏,迁怒到她身上。
储荷正想着怎么解释,琥珀凑到楚清耳边叽里咕噜说着悄悄话。
楚清听完勃然大怒,抬手要拿手链出气,试了几次终究是没舍得下手,重新护在手心,逼问她:“这手链是你跟柳相国讨来的?”
这么好的东西,就该献给身为公主的她,若不是储荷讨要,柳召蕴必定会赠予她。
储荷看穿她的心思,连忙接话:“老师说公主殿下冰雪聪明,对我宽容友爱,很适合冰魄,所以托我将它赠予您!”
楚清面色绯红,有些激动:“你是说柳召蕴送给我?”
储荷猛的点头:“对!不然我怎么可能有这等稀罕物!”
如她所料,楚清一听是柳召蕴相赠,立马高兴得忘乎所以,对手链愈加宝贝。
琥珀本想继续添油加醋,看这情形不敢再吱声,站边上呆呆站着,心里无限怨恨储荷。
储荷趁热打铁,将手里的画像呈上:“公主殿下,我耗费大量精力,终于弄到了您长姐的画像!”
为了摸清躲在暗处的人在打什么鬼主意,她找人画了张女子肖像,谎称是“消失的公主”。
楚清一听,又是一阵激动:“她的画像!赶紧拿上来给本公主瞧瞧!”
琥珀拿走画卷,在楚清面前展开。
画中女子乌丝齐腰,衣袂飘飘,娇美无比。
楚清眉头越皱越紧,不自觉伸手捏烂了画像。
她的长姐,那个消失十几年的女子真有这么美?
绝不可能!肯定是美化后的样子!
楚清不愿意相信,当下命人全程贴画像寻找画中人。
储荷一搅和,满城都在寻一个不存在的人,楚清的注意力也从她身上转移到了画中人,她落得个一身轻松,有了闲余时间寻找碧玉镶珠龙纹佩的下落。
储荷决定从镇国公府开始查,她一连几日在镇国公府附近游荡,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偷偷溜进去查探。
这日,她正蹲巷口嗑瓜子,隔壁街由远及近传来热闹的欢呼声。
储荷素来爱看热闹,镇国公府守卫森严,一时半会儿没法突破,倒不如去凑凑热闹。
隔壁街围得水泄不通,她站在人墙最外层,踮脚看到街中心高高的车辇,里头似乎坐着个曼妙女子。
花魁游街啊!储荷顿觉索然无味,转身离去之际,却被别人挤进了人堆里。
“刚选出来的凤承苑头牌,比上一个美了不知道多少倍!”
“听说有几分相国大人的风范,已经被听雪轩那位定下啦!今晚就送过去!”
“那位都有八十几个男宠了,还不够呢!好看的男人都被她收了,我们只能看些歪瓜裂枣!哼!”
储荷身侧几个女子讨论得很起劲儿,口水“呲呲”喷到她手上,可见有多愤怒。
原来那“花魁”是个男子!
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凤承苑是个挑男宠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