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父亲,好妹妹,怎么忽然想要告诉我我们肖家的事情了呢?是良心上过不去,还是要东窗事发了?”
林若薇潇洒进门,直接将手中的红色丝巾往空中一扬。
“若微,都是一家人,你在说什么话啊。你看你现在也继承了肖氏,想要的也都得到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大家都姓林,没必要搞得这么乌烟瘴气,让外人笑话。”
林夫人笑眯眯地凑上去,今天叫林若薇来就是要让她自动退出,赶紧完成林欣柔和陆行止的婚事。
五年了,以前陆行止每天都和林欣柔在一起。
可是自从五年以前这个女人死了之后,陆行止忽然对林欣柔冷淡了不少。
那男人一直埋在工作里,头都不抬,对林欣柔绝口不提。
“妈,你跟她废什么话啊,她现在早就是丧家之犬。林若薇,我要是你我就立马死了,跟完国外的合作人发生关系,还跟自己名义上的老公朋友上床,你还真是脏。”
林欣柔说着,还挥动手臂煽动胳膊,一副嫌弃味道很大的样子。
“呦!影后今天不演了?”林若薇一改五年前懦弱样子,直接走到沙发边,大大方方地坐在主位,“你今儿,戏可不好。”
“你个臭傻逼,你给我站起来,谁让你坐在那的。”林欣柔直接爆粗口,看不惯林若薇这个嚣张样子。
“一看到你就恶心,要不是你,我和行止哥哥早就结婚生孩子了,就是你非要缠着他。你个五年前大出血躺在手术室里都没人要的垃圾,你就该死!”
五年前躺在手术室里都没人要的垃圾……
没人要、垃圾、就该死!
这些字眼就像是一把刀,直接插进林若薇的胸膛,似流淌的毒液钻进她跳动的心脏。
人非草木,躺在抢救车内听着身边护士给亲人打电话,却似只被遗弃的猫一样无人问津,那感觉不如死了。
林若薇只觉浑身上下的血都凉了,一时间窒息,面色阴沉。
“你,有肖氏。”忽然,指尖传来热流,是刘易正在握着她的手,“你有孩子、有肖氏、有我……我们都需要你。”
刘易伏首在她耳边轻声慰藉,那暖色声线犹如三月的春风温暖和煦吹进了林若薇的心内。
她嘴角当即扬起笑意,轻点了下头,是了,她以不是五年前需要林家。
“你看你都下贱到什么地步了,跟一个小助理动手动脚,你真是无耻的叫人……”
“住嘴!”
林建城当即怒吼打断了林欣柔,眼中浮上盛怒,“她毕竟是你姐姐,你就不能好好跟她说话么?”
此话一出,现场林家人都傻了,这当家的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爹!明明是她不对。”
林欣柔气的直扭腰,八厘米的高跟鞋在地上跺的直响。
“陆家大少爷和大小姐到了。”
门外小保姆话音一落,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拄拐的陆墨烟。
即便是刘易快速收回手,两个手握在一起的画面,还是被陆行止看得清清楚楚,男人的脸阴沉似水。
“好了,不要再闹了,你姐姐的事情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管,你是妹妹,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林建城今天忽然转变态度,让一直演技在线的林夫人也绷不住了。
“建城,欣柔虽然不对,可是若微当众直接和小助理拉拉扯扯,也实在是有伤风化毕竟是我们林家的孩子,欣柔提醒姐姐也是没问题的。”林夫人当众护犊子,还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转头对陆墨烟柔声开口,“墨烟,你说对吧。”
借助外援,毕竟陆墨烟的眼睛是林若薇搞瞎的这件事都知道。
“你们林家的家事,陆家不感兴趣。”
陆墨烟拄着一根黑色水晶拐杖,鼻梁上卡着一副墨镜,在助理的引导下利落地坐在沙发上。
陆行止面色铁青,一言不发,方才那一幕总是下意识在脑海中闪过,挥散不去。
“来人,给客人上茶。”林夫人脸色一僵后还是笑眯眯地开口做出迎客之道。
“我爷爷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想急着看欣柔和行止的婚事赶紧办完,然而这一切就需要你们林家大小姐的点头。”
陆墨烟说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表带,脑海里大抵绘画出现场人所在的位置。
“我同意。”
林若薇回答的干脆,斜身靠在沙发上,好似完全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我早就同意了,难道陆大少爷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么?”
林若薇话音一落,林家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陆行止身上。
同意了?
早就同意了?
那什么情况,难道说这件事的问题出在陆行止身上?
他不同意?
“要我婚后赚的一半财产,林若薇,我给你,你接得住么?”
陆行止眉头紧皱,瞧着那个窝在沙发里完全不顾及形象的女人,眼中浮现一抹厌恶。
她还是那么贪婪。
“接不接得住是我的事,你倒是给啊!”林若薇语气轻佻,今天屋内之人,没有血缘至亲,没有昔日挚爱,真是悲哀又可笑。
“你婚内出轨,行止哥哥若是追究起来,你要净身出户,你怎么敢要那么多钱!姐姐,你是没有人性的么?”林欣柔满口仁义道德,踩着高跟鞋来到陆行止身边,恨天高都撑不起她的气场,茶里茶气。
那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语气,倒是破天荒吸引了林若薇的目光。
你是没有人性的么?
这句话问的真好,问出了这五年来,她珍藏在心底的疑虑。
血肉至亲的父亲弃之不顾,血脉相连的姐妹步步紧逼,死生契阔的爱人翻脸无情。
你们是没有人性的么?
她现在一闭眼,还能看到抢救室手术台上的无影灯有多亮!
“原来你是为了钱,可以。”陆行止沉声开口,此话一出,好似给林若薇钉在了在耻辱柱上。
隐喻好像在讽刺:瞧、你口口声声说多爱我,原来不过是为了钱啊。
林若薇心底那根死寂的琴弦,被猛地拨弄发出剧烈刺耳的声响。脑内、平静的湖面猛地涌起千尺巨浪,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是为了钱,瞧、这话说得,真特么到位!
“陆行止,要不是你烈日骄阳下说爱我,我特么两眼珠子抠下来也瞧不上你啊。”情绪上头,这是她五年内从未有过的激动,“我眼瞎捡垃圾我认了,我就好奇你什么时候遭雷劈?”
她这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天阳光刺眼,他手举着一块钱的矿泉水深情至极: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那雷什么时候来?她等他被雷劈死的消息,等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