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和平一行人离开秦勇家,开始对张一丁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首先排查的就是地下赌坊,这个工作由阜城分局带着丁志城一起进行。各类贷款机构和个人由闫和平和小李进行,高珉辅助。工作任务繁杂,警员们打起精神,希望能够在排查中尽快找到突破口。
而远在青州市的张鑫,在这天中午便接到了秦勇的电话。
“喂!秦叔叔。怎么了?”
“张鑫呀!电话很重要,你方便吗?”
闻言,张鑫转动轮椅回客房了,他将房门锁好,又挪动到靠近阳台的位置:“叔叔,好了。您怎么了?”
“上午,青州的刑警和阜城的刑警到家里来了......”
“什么?这么快?他们怎么说?”张鑫的话听着有点紧张。
“只是说一丁是他杀,跟你说的一样,他们去一丁的房间取证了。我也按照你说的,表现出了悲痛,暂时搪塞过去了,不过明天他们还会过来。”老人语气中尽是急迫。
“叔叔,您别着急,就按照我跟您说的,您可以紧张、可以害怕。更可以因为打击而情绪崩溃,这都是正常反应。”
“张鑫啊,你到底把一丁的尸体怎么处理了?我不能拖累你呀~”
“叔叔,这个事您不要过问,他们查不到我的,只要您二老保重自己,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我糊涂啊~~~”秦勇一声声的哀叹,让张鑫的心里也无比的悲伤。
挂断电话,张鑫落寞的走出客房,老罗还在书房里开视频会,张鑫盯着那个房间,久久地移不开眼睛。所以,老罗走出书房的时候就看到了张鑫在客卧门口,状似发呆。老罗有些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张鑫:“有点头痛,刚刚接完电话,一出门突然大脑一片空白。”
老罗:“你是不是血糖低了?去医院看看吧!”老罗的关心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话说完,老罗就要转身去换衣服。
张鑫赶忙叫住他说:“应该是没事,我想出去走走,你们小区地环境真好。”
老罗:“我推你去吧!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呢?好好检查一下才放心,还有你的腿......”
张鑫:“对我来说,医院是个不好的地方,我的腿连知觉都没有,再说坐轮椅已经习惯了,生活影响不太大。”
老罗:“行,你等我换一下衣服,咱们出去走走。”
张鑫觉得,这个“咱们”用的让他反感。其实,张鑫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老罗跟筱筱失踪有关系,这么多年,他并没有放弃找筱筱,零零星星的信息和他自己的直觉,都让张鑫认为筱筱的失踪跟老罗脱不开关系,甚至......,张鑫不敢往下想,那个总喜欢追着他的女孩突然就消失了,这肯定不正常。
阜城市那边,时近傍晚,阳光不太负责任地照着这个北方地小城,感受不到什么温暖,就连明亮也不是那么清晰的。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大概家里都有着牵挂的人,小城市的好处就是,工作压力没有大城市那么大,加班少,甚至早退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职场人。闫和平带着神态疲惫的几个队员再次敲响了秦勇家的院门。
“秦老爷子,不好意思,又打扰您了!”闫和平语气平和,略带歉意地说:“我们还需要跟您核实几个问题。”
秦勇:“你问吧!”
闫和平:“我们今天走访了一些张一丁生前经常去的赌场,有几个信息跟您确认一下。张一丁跟几个赌场借款,总数大概一百一十五万多,这个您知道吗?”
秦勇:“他借钱我知道,数目不清楚,他不跟我们说的!”
闫和平:“赌场里有人说,曾经看到您去赌场找他,并且威胁他说,再赌钱您就打死他,有这么回事吗?”
秦勇:“打死他?我这身子骨哪儿能打得了他呦!他不打我,我就烧高香了!”
闫和平:“那张一丁有没有跟您动过手?”
秦勇:“哼!他还得用的着我呢!”
闫和平:“听人说,有两个人借给张一丁得钱比较多,他还不上了,有人曾经找过您,并且威胁您了,是不是?”
秦勇:“有,我也报警了,警察也说了,这种赌博欠得钱不应该找我要,张一丁已经是成年人了,更何况,他们放的都是高利贷,不受保护。”
闫和平:“后来他们没再来过吗?他们有没有说过不还钱就让张一丁以命偿还这样得话?”
秦勇:“那些债主应该都会这么说吧!他得命又不值钱,那些人也不想想,什么人借钱都给!”
闫和平:“张一丁一直没有结婚,没有女朋友吗?”
秦勇:“有过女朋友,被我说得分手了!”
闫和平:“您说分手的?他能听您的吗?”
秦勇:“我是跟那姑娘说,怎么能看上这么一个人,除了赌博没有正常爱好,把老房子都输出去了,真的在一起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不上班,就靠打零工能来几个钱?没得毁了自己!”
闫和平:“您这么说,张一丁不生气吗?”
秦勇:“怎么不生气,差点把我杀喽!那我也不能害了人家姑娘。要是我姑娘,我非跟他拼命不可,都是当父母的人,咱们不能太自私了。”秦勇说的情真意切,大概是自己的闺女失踪了,对别人可能遇到的麻烦更容易共情。
秦勇的表情,闫和平等人都看在眼里,也都能理解他的做法。只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抓紧时间找到凶案线索。于是,闫和平轻咳两声后又继续问道:“张一丁跟女朋友分手之后跟您的关系怎么样?”
秦勇:“那时候,他大概有两个月没回来,要不是被债主追的走投无路,恐怕他再也不想回这里了。”
闫和平:“这个债主您认识吗?”
秦勇:“不认识,听他们说是安宁县一个赌场放高利贷的,还有一个是市里什么正棋牌室的老板。不过我已经替他把钱还了。哎~~总不能看着他被人打死呀!”
这话说出来不禁让几人唏嘘不已,这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呀,小李甚至低语道:“这人该死!”也换来闫和平的一记白眼。
闫和平:“他就没有个固定的工作吗?”
“固定工作?连个工作他都没有!没人愿意用他!”秦勇愤愤的说到。
闫和平:“老爷子,您还记得张一丁最后一次回来的情景吗?”
秦勇:“哼!到死我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