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余姝姝才返回自己的寝宫,忙碌了一天累的倒头就睡,
半夜突然打起了雷,电光一闪一闪,在黑暗中格外吓人,电闪后就是轰隆隆的雷声,窗外的狂风呜咽,拍打着窗柩。
余姝姝从小是孤儿,在孤儿院待了几岁,就被收养了,养母是个不婚主义者,三十多岁的时候收养了她,如今退休后在院子养养花,穿越前还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放假回家
她仿佛间梦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一到打雷闪电的时候就非常恐惧,在孤儿院待过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孤单和害怕,那时候的余妈会抱着她,轻轻哼唱着安眠曲,
余姝姝惊醒了过来,一瞬间都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直到值夜的晚月提着灯笼从偏房过来,
“小郡主,是不是打雷吓着了?”
余姝姝摇了摇头,一时间没了睡意,突然想到楚承晋,他以前都是跟着疯疯癫癫的乌才人共处一室,如今换了一个地方,母亲又刚去世,会不会不太习惯,
“没事,四皇子睡着了吗?”
晚月揉了揉睡眼松弛的眼睛,顿了下,
“大约都是睡着了,房间灯都吹灭了,”
“要下雨,我去看看,”
“郡主,还是奴婢过去吧,你睡觉,”
“那好吧,”
晚月点燃房间的灯,转身去了门外,余姝姝躺在床上,睡不着,楚承晋这家伙,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直虐待他的母亲又去世,不知道晚月过去会不会惊到他,她干脆爬起来,披着衣服就出去了,
余姝姝刚出门,豆大的雨拍打了下来,砖瓦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晚月在四皇子门口敲了下门,没人回答,她就准备回去了,一转头就看到郡主打着伞走过来了,
“郡主怎么出来,天寒地冻,又是下雨的,”
“睡不着,他怎么样?睡着了吗?”
“没有回话,应该睡着了,”
余姝姝皱了皱眉就算是睡着了,敲门声音应该听得到,楚承晋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里,应该很警觉的,她将伞递给晚月,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就着闪电,才能勉强看清楚房间里的陈设,床榻里果然没人,她愣了下,小声喊了一句,
“楚承晋?你在哪里?”
只见床尾的床柱角落边缘缩成成一团的楚承晋微微动了一下,他穿着单薄的里衣,赤着脚,双手环抱着膝盖,长发凌乱的披在肩头,浑身颤抖着,倦缩在墙角。
余姝姝倒抽了一口气,她提着灯笼走过去,轻声细语道,
“怎么了?是不是被雷声惊扰到了?,”
楚承晋咬着惨白的嘴唇不说话,余姝姝刚想说什么,楚承晋突然扑过来,整个人骑在她身上,掐着她的脖子,
“我不会让你如愿杀了我的······”
余姝姝自然明白楚承晋口中的她是谁,楚承晋浑身上上下下都是新旧的伤痕,乌寒梅白日还想活生生的淹死他,平常的日子一发疯就会虐打楚承晋,所以他能想象到楚承晋是怎么被折磨过来的,就算是正常人,也会被逼到崩溃,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余姝姝被扑倒在地,后背磕在地面上,来不及呼痛,喉头的紧缩感,让她根本就喘不过气,余姝姝呼吸急促,楚承晋的力气并不小,
他娘的,不会是趁机报私仇吧,
“松···松开······”
晚月见状惊呼的冲进来,试图拉开楚承晋,
“四皇子你疯了吗?你是想掐死郡主吗?来人啊,快来人制住四皇子,”
楚承晋逐渐恢复了清明,手上的力气渐渐变小,余姝姝捂着脖子干咳起来,脸都憋得通红,
“咳咳···楚承晋,你这是想谋杀啊,咳咳···”
楚承晋目光深沉的望着她,就像是看着一条死鱼,余姝姝双手撑在地板上,怒吼道,
“楚承晋,你还要骑我多久?”
黑暗中,楚承晋缓缓动了一下,余姝姝感觉到身上重量骤然一轻,她连忙坐起,试图摸索掉落在地的灯笼,
晚月急的连忙扶起余姝姝,
“郡主,您没事吧?”
余姝姝一手提着灯笼,只见楚承晋呆滞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余姝姝心底微震,
“晚月你先出去。”
晚月一愣,
“郡主,不行,四皇子发疯会杀人的。”
“出去,”
晚月咬了咬嘴唇,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了起来,恶狠狠的剜了一眼楚承晋,
“郡主有事叫唤奴婢,奴婢在门口候着,”
房门被关上,余姝姝咽了咽口水,提着灯笼看向楚承晋,他低垂着脑袋,脸上苍白的吓人,她试图用食指触碰了一下楚承晋的肩膀,
“你没事吧?”
楚承晋没说话。
余姝姝胆子大了不少,楚承晋这样不像是梦魇了,更像是受到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应该是心底有阴影,把她当成了乌寒梅,所以刚刚才会出现那么一幕,
楚承晋怕是还未分清楚现实和虚幻,
她小心翼翼的面对面环抱着他的肩膀,
“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地上凉,去床上好不好?”
楚承晋不动,余姝姝小心翼翼道,
“天寒地冻,会生病的,”
在余姝姝的安抚下,楚承晋终于平静下来,他似乎也明白了身前的是谁,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整个人缩在被窝里,
他紧紧的拽着被褥不肯松手,只有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时候才会这样,
“楚承晋,如果你难受,可以哭出来。”
楚承晋紧闭着眼睛并不说话,
整夜楚承晋都睡得不安稳,时不时的皱着眉头,嘴里还呢喃着梦话,精神压力太大,是真的会崩溃的。
余姝姝困倦的不行,居然趴在楚承晋的床头睡着了。
余姝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大半,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漆黑的瞳孔,
楚承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一直看着她,也不吵醒她,余姝姝被瞧的都不好意思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趴在床上大半夜,整个脚都麻木了,差点就站不起来了,
“你盯着我干嘛?”
楚承晋也缓缓坐了起来,
“你流口水了,”
余姝姝一摸,果然湿漉漉的,她尴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