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倒在地的几个大汉哀嚎要沈思思赔钱,沈思思一个眼神,作势要再动手,他们顿时眼带忌惮,不敢吭声了。
沈思思若有所思的走在大街上,忽然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心生警惕,眼神未动,然而手脚却已经飞快出击。
对方也是个练家子,跟她过了几招,最后一掌接住了她的拳风。
沈思思面带诧异,就见对方忽然收手,弯下腰,龇牙咧嘴的喊痛。
沈思思收回手,疑惑的走到他面前,中年男人站起身,一本正经的说:“姑娘,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习武的材料,有兴趣加入我们拳社吗?”
骗子。
沈思思撇撇嘴,不感兴趣的转身就走。
男人又飞快两步,跑到她的面前拦住她,“姑娘,我不是骗子,不骗你的钱,你比赛赢了还能拿到钱,不过在这之前你要经过正规训练,你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容易伤到别人……这是我的名片,您如果有想法就打这个电话,我们拳社随时欢迎您的加入。”
沈思思疑惑的接过名片。
名片上面有写这家拳社打过的比赛,得过的奖项,好像还挺正规的。
“您可以叫我全哥。”名为全哥的男人笑着说。
沈思思犹豫了一下,“打比赛赢了的话,能赚多少钱?”
全哥微笑的朝着她伸出六根指头,“不少于这个数。”
沈思思倒吸一口凉气,“……我考虑考虑。”
——
在老宅吃完晚饭后,司九寒开车带顾若欢回了御景花园。
他刚把车停稳,顾若欢就已经自己打开车门,趔趄着下了车。
拐杖被丢在路边,顾若欢没了支撑物,一瘸一拐的走着,纤瘦的背在风中颤抖,看上去十分可怜。
司九寒拧眉看着,觉得这个女人性格十分倔强且不识好歹。
想到顾若欢一点都没有身为已婚妇女的自觉,还在他的员工酒会上跟李莫羽眉来眼去,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折去李莫羽碰过她的那只手!
偏偏这女人还如此过分,不哄哄他就算了,气性还这么大,跟只刺猬似的,又直又冲,完全不懂服软。
司九寒原本也是满腹怒气,可看着顾若欢伤了脚,又有些心疼。
他压下怒气,脱下外套,大跨步上前,直接披到顾若欢身上。
温暖的外套上沾染着的陆筱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让顾若欢十分难以忍受,她下意识就要扯下来,却被司九寒强硬的制止。
司九寒揽着她的肩,扶着她走。
顾若欢深吸一口气,说:“请你带着你的衣服离我远点,我嫌恶心。”
司九寒步子一顿,就要发火,然而当浓黑的眼珠瞥见顾若欢额角的冷汗时,眸子里的怒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直接打横抱起顾若欢走。
腾空的感觉袭来,顾若欢挣扎得更厉害了。
司九寒没料到这女人愤怒之下劲儿这么大,一时不察,被她挣脱。
顾若欢受伤的脚重重落到地面,疼得她面色发白,紧咬住牙根。
司九寒彻底怒了,“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非要让脚伤到不能走路就好了吗?”
闻言,顾若欢顿了一下,她慢慢站直身体,目光淡淡的注视着司九寒。
“我这脚伤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司九寒不答,拧眉看她。
顾若欢轻声说:“是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回了老宅的时候,伤就开始了……”
“我以为于我而言,只是很小很小的伤,疼一阵就没事了,然而并不是,伤口开始溃烂发炎,它比我想象中要更加严重。”
“我以为我足够强悍,能熬过所有的坎,能接受所有本不属于我的东西离去,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还是没办法那么轻易做到,这或许需要漫长的时间来释怀……”
顾若欢小脸苍白,汗珠打湿了垂在脸颊的一缕头发,看上去颇为狼狈,然而望着司九寒的眼睛却是沉静理智的可怕。
司九寒原本听到顾若欢说老宅的事,忽然想起来那次是自己太过生气,独自去了老宅,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脚伤或许跟他多少有些关系,心中不免稍稍有点愧疚。
又听到她后面说“不属于她的东西”,司九寒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说的是谁?自己吗?
她觉得自己不属于她?
也对,她喜欢的是李莫羽,当然不觉得自己属于他。
司九寒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怒意,瞥见顾若欢苍白的小脸时,却又被他狠狠压制住。
眼见司九寒又要来抱自己,顾若欢眼皮一跳,“我自己会走……”
“你当真想要你这条腿废掉吗?”司九寒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殆尽。
顾若欢深吸一口气,“我也是有尊严的。”所以,请不要让你带着别人味道的身体来抱我。
司九寒拧着眉看她,沉沉黑眸里怒火快要压制不住。
他怎么之前没发现,顾若欢是这么固执执拗的一个女人,还如此不分场合的无理取闹。
他每天工作已经很累了,回来还要看她这样无理取闹,简直是心力交瘁。
“所以?”司九寒冷声质问。
顾若欢顿了顿,“帮我找拐杖,我自己走。”
司九寒凝眸看了她半晌,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给医院打电话让人送。
顾若欢认真的看着他,说:“医院的人都下班了,你去找找吧,你今天给我扔掉的拐杖,也许还在那。”
司九寒看她的眼神简直就像是一个怪物,“已经这么晚了,我要上哪给你找拐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磨我?”
顾若欢一瘸一拐的走到花坛边,司九寒看着她那只使不上力的左腿,眼角就是狠狠一抽。
顾若欢坐在冰凉的花坛边,仰头看他,“我只是让你帮我找个拐杖好走路而已,又不是跟你要天上的星星,这点要求身为司总的你都不能满足你受伤的妻子吗?”
“已经这么久了,拐杖或许被人收走,已经不在原地……”
“我不介意,”顾若欢语气十分认真,“只要你去找,找不找得到我都认。”
司九寒拧眉看着她,终于明白过来,他语气不善的问:“你是故意的,所以你是在拿你的身体健康来威胁我?”
闻言,顾若欢言笑晏晏,“是的呀,所以司总愿意为了我的身体健康放下那么一点点的身段吗?”
司九寒眯起了眼。
他向来高傲,任何事只有他自己想做,包括对顾若欢的好,没有别人算计他逼他去做的份。
顾若欢也不例外。
他不会受人摆弄。
他几乎下意识要反问顾若欢,凭什么。
然而在看见她坐在星空下,满天繁星倒映在她眼中,冷白月光洒在她周身,她眼里都是璀璨的星子和圆月,深处却又隐藏着淡淡的落寞时,他的心忽然无声的刺痛了一下。
算了,她是个病人。
司九寒冷冷看了她一眼,“等着。”
顾若欢乖巧的点头。
司九寒一脚油门直接开到了医院。
他想直接去医院找值班医生买,却又不知为何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顾若欢满含希望望着他的眸子。
他不想让顾若欢失望,哪怕她也分辨不出来拐杖到底是他新买的一副,还是白天路边掉的一副。
他将车停在医院停车场,徒步沿着路边马路找。
他记得拐杖是出了医院没多久被他扔掉的,结果来回找了两遍没找到。
他刚要打电话给市政局问是不是被清洁工收走了,电话还没拨通,忽然瞥到旁边垃圾桶里冒出来的白色的一截。
顾若欢的拐杖被人捡起扔进了垃圾桶,垃圾桶里混合着各种杂物,吃了一半的面条,沾着不明液体的纸巾,和碎掉的玻璃碎片……
司九寒冷着脸,脸颊两侧鼓了鼓,好半晌,他才下定决心,捏住那白色的一截,开始往外拉。
然而垃圾桶里的杂物太多,拐杖的一侧被卡在里面。
他只得将手稍稍往里伸。
片刻后,拐杖终于被他从垃圾桶里翻了出来,他的手却被玻璃碎片划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如果有认识他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非常震惊,堂堂的司氏总裁竟然会去翻垃圾桶?
是明天可以上头版头条的程度。
是连一向看不惯他的萧尧看到了都会震惊的地步。
然而司九寒淡定自若。
白色拐杖上半边染了酱汁,还有各种碎屑,他必须要拿到医院清洗消毒。
带着口罩的护士从他手里接过拐杖,拿去超声波消毒的时候频频回首,似乎也在震惊这个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的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这时司九寒并没发现,他早已甘愿为那个叫顾若欢的女人弯下了高傲的头颅。
他爱顾若欢,但也有自己的原则。
却不知他早已为她频频破了底线,却还以为单纯是为了顾若欢的期望。
为了完成任务,何止于此?
司九寒带着拐杖驱车回御景花园。
他原以为那个狡猾倔强的女人只是单纯作弄他,绝对不会乖乖等在那里,傻傻吹着冷风,说不定已经回了家。
然而他一个拐弯,车子缓缓驶入,他看到顾若欢那个傻女人还等那。
她没有穿他的外套,而是把那价值五位数的外套随意垫在花坛上,她就这样坐在上面,双手抱着胸在夜风中瑟瑟发抖,仰头看天上的星星。
“顾若欢。”
司九寒打开车窗,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句。
然后他发现,顾若欢望向他的一瞬间,眼里迸发出的惊喜亮光比天上的星子还要亮上几分。
“傻子。”
司九寒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自认对顾若欢不差,几千万的房说送就送,哪点不比送拐杖实在?
她竟然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感动得不动了。
不识好歹的女人。
司九寒把车停好,把拐杖递给她。
冷着脸说:“如你所愿。”
顾若欢接过拐杖,拐杖上还有着清洗液的味道,她忽然心满意足。
她想要的一直是被宠爱的感觉,不是他随口一句话,送给她昂贵的车子房子。
外在的物质,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她想要司九寒低下高贵的头颅,为她真真切切的做点什么,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毕竟,她两辈子都搭在这个男人身上了啊。
她仰头望着司九寒,眼眶忽然就有些湿润。
这是她两辈子的丈夫啊。
司九寒眼神有些动容,“回家。”
回……家?
顾若欢眼神动了动。
对,回家,虽然那已经不是她的家。
但请允许她从中获得短暂的温暖吧。
顾若欢抬起双手,目光亮晶晶的望着司九寒,“……我要你背我。”
司九寒拧眉看她。
顾若欢有些失落的语气:“我知道了,你又要说我无理取闹,对吧?我早都知道了。”
司九寒低着头看她,不知为何总觉得现在的她格外脆弱,像是风一吹就会碎掉。
跟他对着干的劲完全没有了。
像是他强硬,她也跟着倔强不服输,他低头,她就更加乖巧脆弱。
是个需要被爱包围着的女孩子。
他也想给她更多的爱,但却永远弄不清楚她的需求。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顾若欢几乎要放弃了,她失落的收回手,下一刻,司九寒忽然背对着她,微微弯腰。
“速度。”
顾若欢喜笑颜开,猛地一下扎到他的背上。
困乏的保安大爷打了个哈欠,吃着老婆送过来的热腾腾的饭菜,远远的看着这一幕。
唔,是个疼爱老婆的好男人哇!
保安大爷不禁回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和老婆的恩爱日常。
嗯,对老婆好,晚年生活嘎嘎棒!
顾若欢趴在司九寒温暖的背上,连心也被熨烫妥帖。
他身上不再沾有陆筱玥的香水味道,更多的是医院的消毒水味,却并不难闻。
沾有香水味道的昂贵外套此刻被孤零零遗弃在花坛边,一文不值。
电梯上升,顾若欢从反光的镜子里看到自己带笑的脸,多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浴室的水声开了又停,司九寒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
顾若欢还坐在沙发上,发丝凌乱,看上去些许的狼狈。
“……我帮你?”
顾若欢看着他毫不避讳露出的腹肌,好像两人自陆筱玥回来后的隔阂从来没有存在过。
她微微挪开眼,“好啊……。”
浴室的水声又重新响起,不大的空间布满了蒸腾的水蒸气。
顾若欢被脱下脏衣服,温度合适的水流从皮肤划过,沐浴露甜腻的香气在浴室蔓延,潮热的温度和能刺激人体多巴胺分泌的甜香混合在一起,每一声水哗啦流下的声音都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魅力。
顾若欢即便不去看,也能知道,被层层雾气遮住的宽大镜子前,自己一定全身红透了。
“欢欢……”
司九寒低哑的嗓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欲望。
顾若欢心肝儿一颤。
洗澡洗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
顾若欢换好睡衣,躺在床上,旁边的位置陷下去。
台灯关掉,偌大的房间一片漆黑。
房间里,只余二人纷杂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乱。
顾若欢心乱如麻,心脏砰砰直跳。
她呼了口气,闭了闭眼,然后伸手,在司九寒要抱她之前,先抱住他。
顾若欢:“呼——睡觉吧。”
司九寒:“?”
顾若欢当然没有睡着,她掌心下滚烫的胸膛里,跳动的心脏是那么有力,让她呼吸紊乱。
司九寒也是一个人硬他硬,人软他软的人。
他心软了软,回抱住顾若欢,柔软温暖的身体让他身心都放松下来。
他心疼顾若欢的脚伤,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说:“我给你买辆车吧,明天你去挑,林易明天就上班了,我让他带你去挑。”
闻言,顾若欢愣了愣。
突然送她车?
这算什么?
愧疚?算他对她的补偿。
心瑟缩了下,顾若欢笑着说:“好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顾若欢却松开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司九寒。
怀里的温度骤然消失,司九寒愣了下,随机又拧着眉。
这女人又怎么了?
他好心送她车,想让她方便点,她怎么好端端的又生气了?
他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司九寒也翻过身,背对着她。
没一会儿,就听到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顾若欢这次是真的是睡着了。
她这几天太累了,身心俱疲。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幼年时期。
她没有幼时的记忆,等她有记忆的时候,她已经在福利院了。
因为性格孤僻内向,不会说好话,不会服软,福利院没有同龄的孩子愿意跟她玩。
福利院女孩子最多,男孩子只有寥寥几个,她幼年便很出色的容颜引起了小姑娘懵懂的嫉妒,常常被区别对待,被孤立。
每个星期发放一次的小零食其他小朋友都能装满口袋,而她只有一粒糖,打饭的时候,属于她的那一份饭,里面的鸡蛋或者小鸡腿都会出现在另一个乖巧可爱的小朋友碗里。
每个月会有各种好心人给福利院的孩子寄来衣服,都是其他小朋友先挑选,最后大家都不要的才给她,她曾连续两年都是穿的男孩子的衣服,长衣长裤,袖口和裤边挽了一道又一道。
曾有个比她大两岁的姐姐主动和她聊天,带她玩耍,把她介绍给她的朋友,她很喜欢这个姐姐,有好东西都会分享给她,甚至每一顿饭都会分给她一半,她以为她有了福利院里第一个朋友。
然而后面她才知道,这个姐姐只是为了让她背锅,她偷了院长的东西,被发现后指认自己,说是她偷的,大家都相信这个姐姐,她百口莫辩,被罚两天不准吃饭,去了她半条命。
从那以后每天吃完饭她都会安安静静呆在一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的示好,不会再因为别人对自己一点点的好就献出全部。
福利院的孩子一天天长大,有不少没有子女的中年男女会来挑选孩子领养,她无时不刻不在期待被人领走的一天,她想要一个家,然而没有人愿意领养这个不合群性格孤僻总是一个人呆在一边的孩子,等了很久,没有人愿意要她。
萧尧说她自强又倔强其实是没有错的。
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
在那样的环境下,她的性格已经养成了。
到了能上小学的年纪,其他同伴都有公立基础小学上,只有她,被以教育经费为由,耽误了一年又一年。
她会偷偷拿社会好心人捐赠的一些书籍看,自己学习,等她能上一年级的时候,她已经七岁了。
她能上学也是因为一个契机。
十一岁的司九寒跟着司爸司妈来福利院调研,说要建立基金会。
司九寒随口一句话,给福利院捐赠了五百万,让福利院换了新院长。
那时的顾若欢不懂五百万是什么概念,她只知道,五百万让自己有了书念,福利院换了新院长,让她从深渊被拉出。
她念书也很努力,天赋加上努力,让她的成绩拔尖。
虽然念书比同龄人晚,却接连跳级,很快就赶超同龄人。
奖学金拿到手软,她凭借着自己强硬带来的底气,出落得自信大方,幼时那个蹲在角落的自卑小女孩模样似乎已经离她很远。
她到了高中更是有名的学霸校花,不少身世显赫的男同学暗恋她。
她每天到学校翻开书桌,都能看到不低于二十封的不重样的情书封面。
然而却没人知道,她心中始终惦记着一个人。
那个人是,司九寒。
她始终记得,因为幼年时那个男生说的一句话,改变了她的命运。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没钱交学费去发传单,才正好救到摔倒的司奶奶,入了她的青睐。
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呢?
如果她说她在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优秀,能入司九寒眼的那一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间断的在同一个位置发传单呢?
只是恰好那天司九寒生日,恰好司奶奶在司氏楼下等他下班,恰好照顾司奶奶的保姆不在,恰好司奶奶就倒在她的面前……
她高考超出一本线四十多分的成绩,哪所大学进不得?
多少高校抛出橄榄枝要免掉她的学费和学杂费,甚至还要补贴她最高等级的生活费?
她需要冒着炎炎烈日去太阳底下发传单?
所有人都以为是上天安排了这对姻缘,实则不然,这一切都是她苦心计算过的必然。
连萧尧这个擅长攻心的情场浪子都说,她的心一般人进不去,防御意识太强。
确实如此。
但司九寒从一开始,就是个例外。
他从一开始就赢了。
她热心送司奶奶去医院后,果然没几分钟,就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色西装,英气逼人,让她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的人。
他褪去了少时的稚嫩,变得成熟稳重,气场很足,铺天盖地的气息扑面而来。
许多小护士对他窃窃私语,眼冒红心,他置之不理,却也就这样从她身旁经过。
他不认得她。
不过没关系,他不需要记得,她记得就够了。
那时的顾若欢这样想。
她不能表现得太欣喜,她不能表现得太激动。
她有信心,他会爱上她。
只是不知,若那时的她知道她和司九寒会是如今这样的结果,会不会后悔自己的苦心设计呢?
或许会,或许不会。
司奶奶摔倒是必然,她在不在她都会摔倒,不一样的是,若她不在,或许不会有人会为她施以援手。
顾若欢似乎做了个香甜的梦,眉目都舒展开来。
却又不知为何,扬起的唇角忽然落下,眼尾洇出晶莹,逐渐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