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几句别的后,他俩又把话题移到了我身上,“有东西,还需要你帮忙找一找。”
他们要找的东西叫骨珀,简单来说是一种蓝玉,大多都用来做陪葬品,相传,需要在蛮荒之地,万年冻土,才能开采出来。
根据传说,这种玉的开采量非常少,然后随着地质情况的改变,地层中的玉质要么被消磨,要么埋在了更深的地方,总之再无后人能挖到。
当时开采出的骨珀被尽数献给了当地的统治者,也就是我们要去的这个墓的主人。
我算是听明白了,就是拉我入行,让我从死人堆里找东西呗!
暂时还不知道他们她为什么特地把这任务交给我,我也没去问,跟着他们到了他们暂时歇脚的房子。
他们住在荒野中,能用的只有二楼一间旧卧室,一楼到处都扎着木质或铁质的尖刺,连楼梯都给拆了,只留了一条绳梯。
张老黑对此见怪不怪,说:“我们这行经常要住在野外,这种手段可以很好的预防被野兽偷袭,至少能拖延一点时间。”
这是我没接触过的领域,不由惊叹他们的智慧。
对我来说,这房子的布置已经是相当专业了,除了那些防护手段之外,他们还准备了各种用来求生的器具,我一上楼,就丢了几个睡袋给我们。
我看他们背包中还有一些生活用品,问他们如何坚持这么久的。
他们对视一眼,笑着说:“生活用品都是能不用就不用,需要的东西尽量在外面采集。对我们来说,生活用品是用来救急的。”
回到暖和的屋子里之后,我们才有闲心聊些有些没的,我也是这会儿才知道他们的名字。
长相硬朗的那个叫明子,稍微矮点的叫云哥。
他们说:“我们两人会一直组队,就是因为怕被这荒野这么寂寞逼疯,已经很久没碰到这么热闹的时候了,所以表现的还挺兴奋。”
云哥甚至提议大家讲故事。
我一听也觉得有意思,大家也算半个同行,但都有很多互为不知的领域,能了解多一些总是好的。
于是我挑这几个我之前经历过的事情讲了,其中一些张老黑也有了解,还在旁边跟我搭话,替我作证,大大提高了我的故事的可信度,明子和云哥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崇拜。
我反复告诉他们我其实没那么厉害,他们也只觉得我在凡尔赛,我只能作罢。
明子说的是他们之前倒斗的事,一看张老黑在场,故意提了一把张老黑,这家伙很喜欢下面的宝贝,但是又怂,自己不敢下墓,只能巴巴的跟他们买,钱还是自己卖尸体上的东西来的。
张老黑有些不好意思,狡辩道:“谁不知道下面的东西年代越久远越值钱,我就是想着能不能转卖捞点。”
大金链子揽着他的脖子,笑呵呵地说:“那看来现在你的生意做的不是很成功啊。”
张老黑可能是被损的不爽,不肯说话了,大家又笑着组织其他人继续讲。
云哥说的故事不是自己经历的,是他听过的道上的故事。
那人是专门收墓里的东西,有天他听说有几个朋友组织人,去一个必定会出好物的墓,于是他就找了另一个人组成队伍,一起进去了。
一开始之前还挺顺利的,可墓只有一个,他们有这么多人,拿到的东西有限,于是在分赃上出现了一些问题,主人公和另外两人一商量,把其中一个人推出去,他们拿着宝贝跑了。
被推出去的人最终当然是死在了左室墓里,成了墓中的亡魂。
话题忽然变得有些沉重,我们接连叹了几口气,感慨世间如此。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聚集在这屋里的大家,又何尝不是每人都怀揣着自己的目的呢?
轮到大金链子讲故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肚子里其实没什么东西,吹嘘了自己几句后就糊弄过去,眼看着小蜡烛烧得差不多了,大家顺势休息去了。
我原本以为第二天早上就要走,没想到他们先拿出了一副自绘的地图,和我分析下面的情况。
首先要面对的难题就是冻土层,要知道,当地土著和前来开发的专业团队都会被冻土层拦住,更何况我们这些人。
要是能挖开冻土层,顺利下去,云哥画的地图就派上用场了。
但上面有很多涂改的痕迹,大概能看出有几个墓室不断交换位置,他们无法准确判断前进路线。
并且他们对此毫无办法,唯一的破局方式就是一个一个找过去,而他们又害怕里面有亡魂阻路,于是才需要我。
听他们说的这么严重,我下楼去把人皮灯笼拿了过来。
与其说他们对我好奇,不如说是对能通阴的东西好奇,他俩围着人皮灯笼看了好几分钟,大金链子问他们恶不恶心,他们才把视线放回绘图工作上。
研究的差不多了之后,我们准备下墓,但挖到下午也没能打通。
我们被第一道难题难住,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又难免有些泄气。
这时候张老黑居然拎着只小羊崽子过来了:“我看你们忙活就去削了把长矛,特地在附近草原茂盛的地方逮来的。我提前观察过了,附近没有人类,更没有其他羊群,这小羊崽子就是来偷草吃的野羊。”
我们一合计,决定加餐。
大家更有干劲了,没挖多久,云哥喊了一句:“透光咯!”
我第一次见这种现象,赶紧探头去看,发现下面只有黑黢黢一片,啥也看不着。
然后才知道这是他们的规矩,这么说吉利。
把洞挖开一些之后,明子点燃一根蜡烛,往下放,结果火焰刚到洞口就灭了。
这我倒是知道,这说明洞中氧气极其稀缺,现在还不能下去。
那两个老手都很有经验,直接张罗着把洞开更大一些,好让氧气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