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任由自己被他砸晕,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又站在了事情的起点。
先前有多放松,我现在就有多崩溃。
至少按在上次的情况来看,我一开始的想法应该是没问题的,只要想办法走到三人对峙的局中,用到人皮灯笼就好。
我是被忽然出现的我自己砍死的,那之前做饭的错误应该就是杀死我自己。
可是杀死冒牌货没有用,我总不能去杀三叔吧?
先别提我能不能在自己的视线里活下去,没了三叔,真正的我说不定要怎么被那个冒牌货欺负。
毕竟很显然,真正的我压根就不是冒牌货的对手。
爬了一圈下来,我一个人也不能杀,顿时陷入了纠结,仔细想了想之后又开始疑惑,如果不能杀人的话,那藏起来呢?
再一次回到事情的起点时,我趁我自己睡着,把自己绑了起来,然后自己去了饭店,再次和他们对峙,一路走到人皮灯笼的流程。
看着这个世界再一次崩塌,我心里不断祈祷着自己不要变成被绑起来的人。
直到我睁眼,双腿忽然失了知觉,我啪的一声坐在地上。
“无罪!”
三叔喊着我的名字,把我扶起来。
我扭头看了一眼情况,觉得自己是已经出来了,忍不住问三叔:“发生什么了?”
三叔一脸愁容的解释:“你这小子,我一开始想的是用灯笼试一试冒牌货,没想到你这么冲动,上去就对着灯照!”
原来,我被吸进了灯里,三叔又忙着救我出来,冒牌货就趁机溜走了。
我不明所以,把自己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三叔,然后问他:“鬼怪到底在哪里?”
如果不把这个鬼除掉,那岂不是还会有一个冒牌货,永远存在?
三叔却摇了摇头,不以为意。
他的意思是,人皮灯笼本身就是邪恶的,会想方设法的折磨身边的人。
如果不是我在崩溃之后还能打起精神寻找破局的法子,说不定最后会魂飞魄散,甚至变成灯油永远留在里面。
我又问了一遍冒牌货的事情,三叔摇着头说:“事情还不能确定。”
冒牌货和他以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鬼都不一样,肯定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但也不像怨气冲天的厉鬼。
冒牌货的气息几乎和我一模一样,鬼怪一般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不然也不会让三叔犹豫那么久。
我突发奇想问三叔:“有没有可能那不是鬼魂,是什么精怪或者人类,甚至是我某个失散多年的表亲?”
他敲了一下我的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小子,能不能不天马行空?”
然后又说:“你的气息变成现在这样是受到鬼头刀的影响,就算是有再亲的双胞胎,只要他没有鬼头刀,就不可能连后天的影响也一模一样。”
我开始发愁,不用想也知道这东西如果不能斩草除根,以后肯定还会有别的怪事。
可现在,别说铲除了,我连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连物种都不清楚!
霜儿忽然出现,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喘着气。
“你去哪了霜儿?”
“我先前被困住了,耽误了一些时间,至于眼下的事,如果不是对方已经厉害到能对鬼头刀这等神器动手,那就是事情本来就和鬼头刀有关。”
我更懵逼了,三叔表情也凝重不少,但他还是让我不要担心,先好好休息,顺便把我拿过来的木板塞给我,让我堵上窗户将就着睡。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在村里找了个匠人把窗户修严实,就好像一面结实的窗户能够抵挡住鬼怪的侵袭一样。
至于灯笼,我找了个钉子挂在墙上,要是冒牌货再次出现,要引起什么乱子,我也好有个应对之法。
但那么还会就像故意耍着我玩似的,我越是小心防备,冒牌货一连十多天都没出现。
事情好像趋于平静了,我却越来越觉得不安。
这两天里,我再一次进入了血皮墙的幻境,这次我知道了对方的意图,所以在听到呼喊声时,第一时间大声问:“你好,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
女鬼没有回答我的话,我只听到身后传来清脆的塑料碰撞声,猛然回头,看到一间房间的灯亮了。
霜儿又被隔绝在了幻境外面,我只能拿出鬼头刀,不断给自己壮胆。
房间的位置在饭店来说应该是一间普通的包厢房,但我现在看见的却是一间卧室。
中间摆着一张大大的双人床,旁边有床头柜和衣柜,处处充满了生活气息。
唯一让人觉得不对劲的是,整个房间的颜色都是红色的,从床单到墙壁,包括衣柜,红的让我有些觉得不适。
这是女鬼给我的指引,我只能咽了口唾沫,慢慢朝里走。
当我两只脚掌都进入卧室的范围时,我便觉得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
我看着自己回头把卧室的门关上,再转过头时,床上已经多了个坐着抽烟的男人。
他吐出一口烟雾来,转头问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婚。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忽然有一个意识,就觉得现在我应该过去跟他大吵一架,痛斥他平时的错误,翻一翻旧账。
骂完再跟他诉苦,说家里如何困难,说孩子如何难养。
最后看着他把烟头丢在地上,黑着脸甩门出去。
但我没有,因为我忽然发现我的身体能动了。
于是我走过去,在床的另一边坐下,叹出一口气,慢悠悠说:“现在离婚可不容易,你想好以后怎么过了吗?”
不出意料的,我发出来的声音虽然也粗,但明显听得出来是女人的声音。
男人停了一下,又深吸了一口烟,声音带着几分沧桑:“能怎么过,大不了我多挣点,反正抚养费也不会比现在更贵了。”
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居然生出了一种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感慨。
“前两天孩子摔了,我哄了半天,她没哭了之后问我爸爸去哪儿了,觉得要爸爸保护她。”
别看这话粗糙,这可是我短时间里思考的结果,毕竟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的男人,也抵不住拒绝自家孩子的依赖吧?
没想到男人却跟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忽然把烟头往地上一砸,随后抄起床头的衣帽架朝我就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