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姝回到小院二楼后，来到案桌前，上面摆放着一个包裹。
用手摸了摸包裹，李静姝陷入了一阵回忆，尔后拿起包裹，身后的令姜立马接过。
戴着斗笠、披着蓑衣，五个女子在雨雾蒙蒙的春天骑着马出发。
沿途能时不时看到扫墓上香的的景，清明节的春天，空气都略带哀伤。
李静姝并未进城，绕城而过，直接来到了南郊的一座山，在路口遇上几个抬着一副小棺、一副石碑、并带着铁锨的人。
这些都是李静姝之前预定的，颔首打了下招呼，李静姝领着他们来到了钟氏的墓旁。
这里的风景不错，当初原身的秀才爹也是听风水先生说，此地风景好，风水好，利子嗣，才把钟氏葬在这里。
几个汉子正按照李静姝的吩咐，在钟氏墓旁挖坑，李静姝则带着四女清理杂草。
待坑挖好，令姜付了银钱，汉子们感谢一番，留下铁锨就离开。
李静姝将包裹放入棺材，盖好后钉入长钉，单人托着小棺材，放入坑内，之后五人合力，重新覆土，起了一个小小的坟茔，将石碑立上，立了一座衣冠冢。
石碑上写着：小柳芽之墓。
令姜和青莲青荷虽然很好奇，但她们从来不会去主动打听李静姝的隐私，因为该告诉她们的，李静姝肯定会说。
云烟由于不是女仆身份，反而更像是子侄，因此胆子也更大些。
她看着墓碑，歪着脑袋问道：“夫人，这小柳芽是您的谁啊？”
一旁的令姜三人抽了一下嘴角，小云烟有时候憨起来跟二少爷有得一拼。
李静姝闻言，看了下小云烟，给她露了一个笑容，复又转头看着墓碑：“小孩子家家，大人的事少操心。”
云烟不免嘟了下嘴，道：“哦。”
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夫人，我不是小孩子了，很多女孩子这时候都嫁人成家了。”
“成，我记下了，小云烟如今长大了，接下来我会留意，替你找个好婆家。”
云烟大囧，连忙摆手道：“夫人，我错了，我还是小孩子，您别把我嫁了。”
李静姝哈哈一笑，气氛顿时不再肃穆，对付小女孩，很有用的一招就是用她们的婚事去逗逗她们，她们往往很快就会招架不住。
摆上供品，点上香烛，李静姝在前，领着她们上香。
四女惊讶地发现自家主母居然不是跪拜，只是深深躬着身子祭拜，要知道这里埋葬的是主母的母亲啊。
自家主母虽然不喜欢繁文缛节，崇尚简礼，但该有的礼数向来不缺，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犯这么大的错误啊。
令姜眼神微动，但也没有其他表示，自己主母可以不跪拜，她们是必须的。
于是很自然地就跪在了湿漉漉的草地上，膝盖马上就感觉到了水渍。
另外三女连忙收敛心神，跪了下去。
李静姝没拦着她们，接着又朝一旁的“小柳芽”祭拜，只是微微躬着身子，以平辈之礼，最后则是给另一旁葬着的几个夭折的婴孩上了香。
“你们去前头等我。”
令姜等人明白这是自家主母要单独待一会，领命牵着马儿到了另一头等着。
但见主母背着手站着，似乎在说着什么，春风送来了一点支离破碎的声音，但完全听不清楚。
云烟侧着小脑袋，支楞着耳朵，身子往前倾，在努力地偷听。
令姜伸出一根手指，啪地打在她后脑勺。
云烟吃痛，摸着后脑勺转头，不满地看着令姜：“姜姐，你打我干嘛！”
令姜嫌弃的眼神看着她：“没看到主母把我们支开吗？明显是不想我们在场，你还支楞着脑袋干嘛？”
“这不好奇吗？”云烟理所当然地说道，转头想寻求青莲姐妹的支持：“两位姐姐，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吗？”
这四人当中，云烟年纪最小，最活泼好动，所以大家对她会有一种小妹妹的包容。
青莲姐妹最大，但四人当中，却是以令姜为首，这是在李静姝平日里的对待中潜移默化形成的。
青莲姐妹好笑地摇摇头，表示一点都不想知道。
云烟不满：“夫人一直教导我们要有求知欲、探索欲，你们把夫人的教导扔脑后了。”
青莲失笑，道：“你这不是求知欲，按主母的说法，你这叫八卦。”
青荷也笑着说：“就是，我觉得烟儿跟村里的马大婶很般配，有师徒传承。”
云烟一想到马大嘴的形象，吓了个哆嗦：“我才不是，那我不偷听了。”
这时，她们发现自家主母已经说完话了，此刻正转身往山下看。
这里地势高，能看到县城的轮廓。
春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能见度很高，仿佛整个天地的清晰度一下子清晰高远起来。
半山腰有云雾缭绕，能时不时看到不少烟气往上冲，那是祭拜的人们在烧纸钱。
自己在一千五百年前啊，不知家里人会不会也在给自己扫墓？那么这个时空的自己能收到那些供品和纸钱吗？
想到这里，李静姝自己都笑了起来，伸出修长的手，往空气中握了握，似乎是想试着接收到另一个时空家人的思念。
四女静静地看着自家主母，那长身玉立，背靠着青黛大山，仿佛是水墨画中的人儿，飘飘乎遗世独立。
李静姝并没有让思绪发散开去，她收起神思，转身走向正满眼星星看着自己的四女，一挥手：“回家。”
今天是清明，自然全校都放假。
学校的女同学们，在李静姝的安排下，在操场进行了自己的一番祭祀。
李静姝考虑到她们的心情，吩咐她们上午祭拜完以后，去田间采摘白头翁草，并且特意又宰了一头阉猪，决定下午举行一场百人团的包粄活动。
明明是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清明，明明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