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姝翻身下马,村长家的小儿子赵德芳也在,立马上前拉住马匹。
李静姝道了声谢,也没来得及回应村民的招呼,立马矮身进了屋子。
土坯房矮小,房间又不大,人又多导致光线不好,李静姝皱了下眉:“产婆和家婆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没人敢质疑。
李静姝上前看了产妇,是个瘦弱又黑又小的女子,李静姝虽然见过但还真叫不出名字。
安抚了下,李静姝替她把脉,用神识查探情况。
很不妙。产妇的状态不好,人太瘦弱,长期营养不良,而胎儿的胎位也不正,属于横位,宫缩无力,属于难产,非常危险。
李静姝内心焦虑,毕竟自己只有理论知识,也没什么其他医疗条件。
产妇沈氏虽然还清醒但已经没太多力气。她看到李静姝莫名多了些希望,轻轻哼着:“婶子,能保住小的吗?我自己没关系。”
李静姝心里酸涩不已,这是母性的使然,也是古代女子在大环境下熏陶下养成的三观,儿女比自己重要。
李静姝稍微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你别着急,待会还有要你使力的时候,我交代你什么,你都要做到,别放弃,听到没?”
沈氏看着近距离的李静姝,恍惚仿佛是在看庙里的菩萨,慈眉善目,让她涌起心气。
“他婶,马上用温开水冲一碗我带来的白糖水给你儿媳喝,别替我省糖,但也别太甜。”
家婆刘氏正六神无主,立马点点头去办。
把产婆拉到一边,问道:“产婆,你如何看?”
产婆就是本村的,经验丰富,瞧了一眼床上的产妇,对着李静姝悄悄摇头。
李静姝掌握的理论知识,有这方面难产的处理,但最终能不能行还未知。而且,这年头感染才是最恐怖的事,李静姝没来得及制作酒精。
思考了几息,李静姝决定行动。
她走出屋外,外面已经围了很多人,赵北和他儿子赵山正在跟人唠嗑,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还有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
李静姝眼睛一瞪:“给我闭嘴!”
赵北和他儿子赵山看到李静姝美目圆睁,不怒自威,吓了一跳,立马闭上嘴。
“你们帮不上忙,也别帮倒忙!产妇需要安静。”
没再理会,对着妇人们说道:“我需要烧热水,越多越好,其中一盆水加大量草木灰烧开,其他备用!”
众人见李静姝神色严肃,立马手忙脚乱地忙起来。李静姝的威望已经完全建立,如今无论什么决定,无人敢跳出来质疑,她当初的目的已经初步达到。
不过依然很多人心里不以为意:李氏自己都还是黄花闺女,怎么可能懂得帮人接生?
李静姝转身入屋,又安抚了产妇几句,这时家婆端来糖水,李静姝扶起产妇让她喝下去。
“这糖水喝下去跟吃饱饭一样,待会就又有力气了,你不要怕。”
产妇从来没喝过这么甜滋滋的水,心里的恐慌渐渐平息下来。
李静姝自带仙神光环,还有人传她司阴阳掌生死。面对这种鬼神莫测之事,百姓们往往会下意识去忽略客观真实,而是更相信这些神秘虚无的事情,所以李静姝的话语在这些人眼里是非常具有权威性的,只不过李静姝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喝糖水虽然没有经脉注射来得快,但产妇依然觉得自己力气在一点点回来。
李静姝趁她宫缩的时候,先用外倒转法想把胎儿挪正,却发现羊水太少了,强行挪移可能造成胎盘剥离和子宫受损等情况,只好放弃,如今只剩最后一条可能。
这时,令姜她们也赶过来了,黄素贞是孕妇肯定不能来,因此她把身边伺候的林婉儿也派过来给李静姝使唤用,毕竟林婉儿是生过子女的。
李静姝曾经的二弟妹沈小丽也赶了过来,在外面等候李静姝的吩咐,李静姝想了下,点名沈小丽和林婉儿以及丘小梅三人待会进屋帮忙。
烧水很快,众人用蒲扇使劲扇着,加快速度。
等草木灰水烧开后,李静姝让他们用两个盆来回倒腾降点温度。
约莫七八十度后,李静姝让她们停止,然后用剪刀把自己右手的飞机袖从上胳膊剪下来,露出白皙优美的手臂。
男人女人都看直了眼,这么白曲线这么好的手臂,他们还真没见过。
李静姝不为所动,把手臂整个浸在还冒着热气的草木灰水里。
人群惊呼一声,沈小丽和林婉儿以及令姜几人立马冲上前去想拉起李静姝的手臂。
李静姝抬起左手制止她们:“别动!我这是在消杀邪气,每个人身上都会带着,有皮肤挡着一般没事,但待会要助产,我必须把这些沾在表皮的邪气用这烧开的草木灰水消杀,否则产妇容易感染腐败症。”
众人张着嘴,敬畏地看着那高挑的女子,李静姝的仙神光环再一次笼罩在她身上,在村民的眼里,李静姝的操作和理解绝对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白皙的手臂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李静姝炼体的效果,到如今各种抗性是远超常人的,总结起来就是皮厚肉实血旺防高,因此她才敢这么做。
但此刻依然疼得厉害,她微微皱着眉,用左手清洗了几遍整个右手臂之后,顶着众人敬畏的眼光中,李静姝带着三人进了屋。
“替我按住产妇,待会她可能会疼得挣扎,但要注意别用力太猛伤到她。”
众人点头各自按住了产妇的四肢,产妇沈氏一脸紧张。
李静姝安抚道:“别怕,配合我,我会尽力保住你们的。”
李静姝的话语里有股子感染情绪的力量,产妇点点头。
“给她嘴里塞一块布,免得咬到舌头。”
李静姝吩咐完就抓紧用已经消毒过的右手臂,从产道缓缓伸进去,而且是整个手臂探入。
产婆瞪大了眼睛,这操作,她都不敢。
产妇疼得厉害,不自觉想扭动,李静姝平稳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难受,但一定要忍,把力气用在生孩子上。”
产妇紧紧咬着布点头。
李静姝另一只手按在产妇的肚子上,一边用神识感应,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以及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准确夹住了婴儿的双足。
李静姝没有设备仪器支持,但庆幸的是,神识的辅助令她可以清晰准确地把握产妇体内的情况,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