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在外面等待着接过林蔓手中的东西，跟在她身后下楼，回家。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正是下班点。学校门口的主路上有些堵，林蔓刚出校门，晚自习下课铃声便响起，走读生要回家了。
公交与私家车都在校门口排列等待着，即将冲出来的走读生。
林蔓坐在车后座，隐没在黑暗里，静静瞧着外面的一片车水马龙与五彩缤纷亮眼的灯光。
忽然想起顾野了，之前与他一起在操场跑道上散步，四周黑黝黝的，只能面勉强看得清脚下的路与身边人。
被老师发现后，他又带着她从操场跑到小卖部。
明明才过去两三个月，却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了。
“我们回去后，您是不是还要跟顾野再见面谈谈啊？”
想到顾野，林蔓就不得不面对昨天晚上在楼下被逮住的那事。
“我和他昨天晚上在微信聊过了，你下午考英语的时候我们就见过面了…怎么，在担心你那骗人的小男朋友呢？”
“他哪里骗人了？”林蔓下意识反驳，话说出口才想起来，他的确骗了自己，保送那么大的事情不和她说，搞得她还一天天担心他的学习状况。
最后才知道自己的想法纯属多余。
“怎么不说话了？看来你也知道他骗了你什么?”杨程然见路上的拥堵开始顺通，一边开车一边问着外甥女。
“他保送A大的事情你知道吗？他告诉你了吗？你们考虑过未来吗？他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凭他的成绩和背景，你和他在一起，他的父母未必会喜欢你。”
A中的学生，要么是家庭平平但成绩极其优秀的，要么就是父母工作身份显著，子女直接就读于A中准备冲刺A大。
还有少数一部分，是两种情况的结合。
林蔓没问过顾野，但是凭学校里老师对他的态度与他优异的成绩，爷爷奶奶住的小区里几乎有一半是博城的退休领导或者现任领导，以及他总是回安市忙一些事情的状况。
她猜得到，顾野极有可能是那两种情况的结合体。
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不顾及校规校纪不穿校服，随便请假，不用顾忌老师，也才会一心一意的给她讲题，不怕事的护着她。
“他说有他辅导，让我考到安市去，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现在想来，面对着以后，这真是贫瘠无力的语言。
“安市的大学多，好大学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上的。虽然你现在的成绩稳定，冲个一本以上，中上的学校不错，但比起A大来说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
杨程然分析的头头是道，路上又遇到一个红灯。他停下，稍稍侧过脸。
“还有如果你们彼此都到了大学，对其他人的追求动心呢？尤其是那个小子，肯定图你的脸。”
自己外甥女长得漂亮水灵，那个顾野跟小姑娘谈恋爱肯定是看脸才盯上蔓蔓的。
说话做事也不真诚，亏得自己昨天在心里还给他那么高的评价。
“不提他了，你现在当下就是拿下雅思和审核资格。我已经定了明天的车票。到了那边后，我给你租了一个离我近的房子，你可以和补习班里的女生合租，也可以一个人住着，晚上有什么突发情况就叫我，白天上下学注意安全。”
“嗯。”
“在你雅思成绩出来之前，给我老老实实的上补习班啊，不然我就把这事告诉你爸妈。”
“舅舅！你怎么还威胁我啊！”
杨程然笑笑，红灯已经结束，后面有车摁着喇叭催促快点开车。他踩了油门继续开车：“不威胁你，怕你再被那个骗人的顾野拐走。”
他并未和林蔓说清楚，自己在与顾野谈话的时候说了什么内容。
谈话问出了顾野的保送情况，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他的家庭情况。
杨程然便告知对方，林蔓是要准备出国读书的，现在她的情况不适合在国内，不方便找工作也太压抑。
林蔓是知道顾野保送的事，一直没吱声。但是顾野却是昨天才知道她准备出国的事情。
突如其来，猝不及防。
明明昨天下午还陪着她复习英语，想着一起去安市读大学。怎么一晚上就尽然作了变数。
顾野今晚坐在房间的飘窗看向小区外，不远处的河流。寂静，楼下的路灯寂寞的亮着。
林蔓从头到尾，根本没想过要告诉他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她的舅舅亲自来和自己说，那自己会什么时候知道呢?
三四月雅思成绩出来的时候?还是收到offer的时候?或者是直接要出国的那天?
他觉得自己对未来的妄想像个笑话。林蔓到现在也没给他发消息，没有一个解释。
好像就在说，就这么算了。
她的那些情话，他的心动是都不作数了吗？
回到家后，林蔓看到父亲已经早早等在楼下，还给她拿了条围巾。回到家里，妈妈依旧坐在餐桌上等着他们。
还是家里好，林蔓感叹一句，将包丢到卧室，掏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放到一边，准备洗手吃饭，
今天她考试，也没考虑带手机，所以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
以至于顾野给她发微信没人回，打语音，打电话也没人接。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手机里这段语音重复数次，他感到心像河堤公园那滩水一样凉。
这是默认闹掰分开?还是双方冷静期?
顾野觉着自己明天该去找林蔓说个清楚。
但是他没找到。
早上八点的车票将林蔓带到了安市，杨程然带着她，九点安排住宿房间，十点休息，下午两点就已经坐在了补习班的教室里。
上课时间，老师要求手机静音或关机。林蔓便将手机一键静音加飞行模式塞到了包里。
其实她早上在车站时就已经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