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兮没见过齐昊轩,要不是周围人的议论,她也没想到传说中的一馆之长,竟那么年轻?
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此刻,不断有人前去跟齐昊轩打照面,更有甚者直接熟络的跟齐昊轩攀谈起来。
温若兮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但她并不想盲目上前。
因为她看出,齐昊轩虽然都礼貌回应上来打招呼的人,但能感觉出来,齐昊轩只是出于礼貌罢了。
那笑不达眼底的态度,令她不禁想起了肖槿棋。
所以光是普通的打招呼还不行,得想个法子给对方留下印象,那才算真正的结交。
提到肖槿棋,她忍不住环视一圈。
“还说一会儿就回来,都过那么久了,还不回来。”她略带不满地努了努嘴。
无果后,目光又落回不远处的齐昊轩身上。
算了不等了,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她深吸一气,刚要上前,突然后肩一沉。
“美女,一个人?”
温若兮回头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
对方抓着一只香饼上前,面带讨好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温若兮很快发现男人身后的不远处,正有两个看好戏的人,时不时朝这边张望,所以眼前的男人,一看就是来搭讪的,多半还受到了同伴的鼓动。
可温若兮没空搭理他,冷脸,一句话不说准备绕开这人,她想用行动表示拒绝。
但下一秒,去路再次被挡。
温若兮,“……”
“美女,那么着急准备去哪儿?还是说,你听不懂我的话?”陌生男人上下打量她。
实际上,他们同行的三个人早就盯上她了。
温若兮今夜穿的礼裙不是最昂贵的,却是最亮眼的。
她本就牛奶肤色,湖蓝色的长裙衬得她的娇肤仿佛会发光。
加上她本身的气质温婉柔弱,身材也是偏瘦小,极符合当下男人白幼瘦的审美,让人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狠狠疼爱一番。
如此堪比尤物的猎物,几个人早就观察多时,确定温若兮就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放过?
男人见温若兮不说话,把她误认成了日韩国家的人,分别用了日语和韩语跟她打招呼。
即便温若兮没学过那两种语言,但上学的时候,她就常看动漫跟韩剧,基本的话还是听得懂。
所以听着陌生男人蹩脚的外语,她最后一点儿耐性都磨没了。
“你才鬼子和棒子呢,姐是纯正的中国人!”
陌生男人笑,“谁让你不理我?”
温若兮,“我为什么要理你?闪开,挡我路了。”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嘲笑,陌生男人面子挂不住了,他一把抓住温若兮的手腕,再次阻止她离开。
“你干什么!”被拉回的温若兮惊看他,并不断扭动手腕,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放开!”
陌生男人见有人开始往他们这里看,他有些恼羞成怒道,“你敢拒绝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管你是谁?放开我!”
就在这时,一名端着满托盘香槟的侍应生朝他们这里走来。
陌生男人见温若兮那么不识抬举,让他丢了脸,旋即决定给她一点教训,便在侍应生走来时,蓦地松开抓温若兮的手。
温若兮不可抗力地在后退中,撞上了侍应生。
好巧不巧,一个拿着画匣的中年男人路过,看方向,似是要去找齐昊轩。
被温若兮撞到的侍应生,一个转身撞掉了中年男人手里的画匣。
画匣落地后,匣里的画轴掉落出来,刚好被香槟砸到。
哗啦啦——
一阵巨响后。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
就见中年男人蹲在地上魂不守舍道,“我的画,我的唐寅真迹!”
“是你!”下一秒,中年男人冲向一边手足无措的侍应生面前,揪起他的衣领。
“你赔我画!”
侍应生脸都惨白了,但凡不聋都听到中年男人说的话了,但凡有点常识也知道唐寅是谁。
明代四大家之一,六如居士,唐伯虎。
这画,要像他说的是真迹,那么就是杀了侍应生,他也赔不起。
于是一瞬地呆愣后,侍应生立即指着温若兮道,“是她,是她撞我的,不是我!”
中年男人恶狠狠地扭头,上下打量温若兮。
温若兮,“……”
“是你?”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冲上来,抓着温若兮的手腕,生怕她会跑了似的,“你赔我画!”
温若兮第一时间回头看那个始作俑者的陌生男人。
果不其然,那男的早就跑没影儿了。
“你在找谁?我劝你别耍花样!今天这里那么多人,你要是不赔我画,我就报警!”
今晚能来参宴的,大多都有些背景。
任谁也不想闹出被警察抓走的丑闻。
中年男人此举,无非就向恐吓温若兮,向她索要赔偿。
温若兮定了定神,看向对方:这大叔看着这么激动,我要说我是被人推的,他估计会认为我在推卸责任。
扫了一眼地上的画轴,她只好道了句,“你说你这画是唐寅真迹,总要让我先确认一下吧?”
“你?”中年男人再次打量温若兮,冷笑,“你一个女人懂画么?你万一不想赔,就说是假的呢?”
“那万一就是假的,你岂不是当众敲诈?”温若兮迅速反驳。
最讨厌瞧不起女性的人了。
“你……”中年男人哑口。
因为温若兮看上去就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女人,她的手腕都被他捏红了,也没吭一声,反倒伶牙俐齿,毫无畏惧,甚至可以说相当的沉着冷静,这让中年男人很意外。
“这样吧,”温若兮极快抓住主动权,“我们各执一词也解决不了问题,现场就有权威,不如请他先鉴定画的真伪,我们再说后话?”
顺着温若兮的目光,所有人看向了人群中翩翩儒雅的齐昊轩。
齐昊轩本人也愣了愣,但很快从容地走出人群。
中年男人本就是冲他来的,这会儿见本尊出现,立即扔下温若兮,迎上去诉苦道,“齐馆长啊,我是下午跟您联系的诸志浩。刚刚的事……”
“我都看到了。”齐昊轩打断他,似是不太想听他废话,一双长目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温若兮的方向。
诸志浩展笑,“那太好了,就请您当众验画,还我一个公道吧?”
齐昊轩颔首,算是应下了。
接着,在众人的目光中。
齐昊轩来到画轴前,中年男人也快步跟了过来。
他自然没让齐昊轩干粗活,率先将画从一地的玻璃碎渣和香槟液中捞出。
不多时,有工作人员抬来了两方长桌合并,铺上毛毡,将画轴平铺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