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晟军将这几千戎军俘虏全都捆绑好后，江岐提溜了一个戎军出来推到慕容清渊和高阳天纵跟前。
“君上，清平侯，这个人是除了那个头领之外在俘虏中地位最高的。”
“好，辛苦你了。”高阳天纵点点头尔后对那个俘虏说：“本君与清平侯问你话，你要诚实作答，否则，看见那堆白骨了吗？”
那人像捣蒜似的狂点头：“是是是，小人知道的都说。”
这名满脸胡腮的西戎人告诉他们自己叫羌河，是这个部落头领的副手。
羌是这个部落的名，西戎人没有氏族，所以没有姓氏。因为他的母亲是在河边生下他，所以给他取名叫河。
西戎并不是一个国家名字，而是中原以戎作为对西方所有非中原部落的泛称。
西戎由非常多不同的部落组成，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图腾和信仰，羌部的图腾就是鹰。
羌部只是西戎中比较小的一个部落，所有能上马打仗的青壮已经全部在这里，部落里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大概有两三千人。
“五天前，你们是如何找到我军的具体位置的？”慕容清渊问道。
羌河恭敬回答：“回鹰神，部落里有个叫阿六的小子，他可以跟鹰说话，就是他告诉首领你们的位置。”
“可以跟鹰说话？”慕容清渊心道这剧情发展有点意思哈。
“是的鹰神，小人没有说谎，阿六真的能听懂鹰在说什么。”
羌河的话成功引起了慕容清渊的兴趣，扯着缰绳道：“走，我们去会一会这个叫阿六的小子。”
一刻钟后，威风八面的天晟军押送着羌部战俘战马，浩浩荡荡挺进羌大本营。
曾经的首领营帐内，慕容清渊和高阳天纵正端坐在主位上，羌河在部落里很快抓住一个瘦小的孩子拖到他们跟前。
“鹰神，他就是阿六。”羌河将右手放在心口，无比恭敬对慕容清渊行礼。
慕容清渊微微颔首，只一眼，就看出了这个阿六的小把戏：“你是女孩子吧？”
此话一出，羌河眼睛瞪地一双铜铃似的，“鹰神，你说这小子是女娃？”
这个叫阿六的孩子看着只有十岁左右，身材矮小瘦削，身高估摸着还不到一米五，脸颊连多余的半分肉都没有。
小脸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且枯黄得厉害。身上穿着破旧发黄的动物皮毛衣物层层叠叠地包裹着身体，唯独一双清亮的眼睛格外有神。
“我是。”阿六直勾勾看着慕容清渊如实回答。
羌河目瞪口呆：“到到到底怎么回事？阿六你居然是女娃？”
阿六从进来营帐之后除了慕容清渊，其他人都没有多看过一眼，无论羌河再怎么抓狂她都没再理会。
慕容清渊：这小女孩有点意思。
“你能听懂鹰说话？还可以与鹰交流？”
阿六直接自爆：“是，我还可以跟所有的鸟说话。”
这下慕容清渊更有兴趣了：“哦？你是巫族人？”
阿六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慕容清渊继续问：“你的父母也可以和鸟类交流？”
“我不知道。”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赶紧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高阳天纵看着小媳妇饶有兴趣地跟一个小破孩说话本就有点不爽，更不爽的是这小破孩居然一直目光灼灼的看着媳妇。
面对高阳天纵的厉声质问，阿六不接话，只是闪着葡萄大眼继续盯着慕容清渊。
高阳天纵：(〝▼皿▼)这小破孩老盯着我的媳妇看是想干嘛？
“噗嗤。”慕容清渊被自家男朋友可爱到了，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慕容清渊抬手覆上高阳天纵的大手上：“二哥，她只是个孩子，你别吓唬她了，她肯定有话要对我说，就让我来问话吧。”
高阳天纵吁了一口气，自家媳妇的话还是要听的，他只好耐着性子点点头。
慕容清渊开门见山：“好了，你把知道的都说了吧，还有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阿六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这才娓娓道来自己的过往。
阿六今年十二岁，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娘子，她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能听懂小鸟说话。
她阿父是西戎人，阿姆大概是中原人吧，一家三口感情非常好，三人远离所有部落生活在草原深处，日子平凡却富足快乐。
直到她六岁的某一天，羌部的人不知道怎么找到他们家，她阿父为了给母女争取时间逃跑只身与羌部的人搏斗，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还是被羌部的首领杀害了。
再逃跑躲藏的时候，阿姆用匕首割断她的头发，用泥污了她的脸，告诉她如果被人找到了千万别让人知道自己是女孩子。
她们跑了好久好久，可惜最终还是被找到了，羌部首领意图侵犯她的阿姆，阿姆为了保住清白只能用匕首自戕，一夜之间失去父母的阿六被羌部的人抓了回来。
羌部首领靠着阿六的天赋不断吞并附近的小部落，在这六年间将几十人的部落发展成如今五千多人的部落。
羌部首领为了不让阿六有力气逃跑，每天给她吃得很少，还一直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阿六为了掩饰自己的女儿身，每天都把自己弄得蓬头污垢，再热的天也穿得严严实实。
她承认，虽然自己一直受首领胁迫，但之前袭击天晟军的确是她主动告诉首领的具体位置。
慕容清渊问：“你在赌，也是借刀杀人，对不对？”
“是。”
当阿六无意间发现有五千人的天晟军在草原进发时，她马上心生一计，她想利用天晟军铲除羌部首领。
可惜当时羌部首领见形势不妙果断逃跑，此计不成，阿六就赌天晟军会找羌部首领报仇。
所以她一直没有告诉羌部首领天晟军过去五天的真实去向，这才有了开战前羌部首领一头雾水的一幕。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报仇计划，我们牺牲了三十七个兄弟？”慕容清渊目无表情，眼中却闪烁着微不可察的寒光。
阿六旋即下跪，面容刚毅，眼神坚定：“我知道，但是我不后悔。你杀了首领，给我阿父阿姆报了仇，我这条命是你的了，要杀要剐都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