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玄明翻脸不认人,但陈天星的此番金陵之行,倒也并非全无收获。
先前姓陆的送了三十枚银钱的订金,熊青叶临流放前又送了五百贯钱,
再加上从贼窝顺手牵羊出来的一批金玉珠宝,陈天星已堪称小富。
那天离开陆府后,陈天星便一面给熊青黛治伤,
一面花了数天时间,在南城御街物色了一间临街的铺面,看着中意便连同后院的宅子一同买下。
安顿好了落脚之处,陈天星便托人捎信回当涂,让师娘和丁香她们尽快的搬来。
数天之后,樊佩兰等人,带着一些有用的家当,顺利的来到了金陵城。
为免樊佩兰受惊,陈天星便将他们路遇水贼之事瞒了过去,只推说金陵城大,寻间好的宅子不易,所以才拖延了些时日。
京城比不得当涂小县,那般繁华似锦的景象,自是令从未离开过当涂半步的樊佩兰看得眼花缭乱。
而陈天星买下的这间铺子和宅院,又远好于当涂那几间老房,
地方宽敞,房间气派,更是让樊佩兰瞧得心花怒放。
是以一入新居,樊佩兰稍事休息都顾不上,
一进门就开始风风火火的打理新居,又是添置新的家具摆设,又是将旧的物件安放下来。
因是这金陵城人生地不熟,家业比原先阔了许多,单凭丁香这么一个丫环不足打理整个家,
故是此番搬迁,陈天星索性也让那丁老汉一并搬来,充当了个管家的角色。
那丁老汉人老实厚道,原先又在大户人家做过工,多少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
人虽老了点,不过这筋骨尚且健壮,忙前忙后的倒也颇为利落。
眼瞧着整个家差不多快安顿好,陈天星便将那平安堂的牌匾挂出,正式的开张做生意。
因是初到京城,名气尚未打响,一连几天,登门看病的人寥寥无几。
陈天星倒也一点不急,做医生这一行本身就是慢功出细活,名气只能靠一点点的积累,反正眼下家有闲钱,足够撑了几年光景的,生意一时不好也无大碍。
这天清晨,陈天星清理了一遍药柜,
发现从当涂带来的这些药材中,有十几味常用的药材差不多将要见底,他便写了张单子,打发那丁老汉寻得城中药商,将这些药材买回来补齐。
那丁老汉一早出去,中午都不见人影回来,陈天星想着这京城地大,
丁老汉又不熟悉,多跑多问也是在所难免,便也就没多在意。
看着没什么病人上门,闻着后院飘来的饭香,估算着丁香的饭菜快要烧好,他便索性关门歇业,待到午休后再开门。
放下手头之事,陈天星伸展着筋骨去往自己房里,一进门,却瞧见师娘正站在椅子上,踮着脚尖正往柜顶上摆放一只花瓶。
“师娘,你这是做什么?”陈天星问道。
樊佩兰瞅了他一眼,笑道:“我瞧你屋中空荡荡的,昨个买了只花瓶,摆在这柜顶也好看些。”
陈天星见她脚尖颤啊颤的,似乎是不太稳当,便忙是上前道:“师娘你小心摔着,还是我来吧。”
他这话音未落,樊佩兰一不小心,那柜顶的花瓶一个没扶稳,忽的便从边缘滑落下来,“砰”的一声便是摔了个粉碎。
这一摔不要紧,樊佩兰吓了一跳,脚下一软,整个人“啊”的便向旁倒去。
陈天星一惊,一跃上前,急是伸手去接。
樊佩兰坠落之际,却没想到袖角卡在了柜缝中,这般一倒,只听“哧啦啦”一声长响,整个襦衣从袖子起,顺势被撕成了大长条。
跌入陈天星怀中时
.............
,一时间,陈天星心神不禁的荡漾起来。
怀中樊佩兰,惊怔了一瞬,猛然间发现,自己竟这般
,一张娇美的容颜,
顿时如晚霞般绯红,
眼中浓浓羞意涌动而出。
“远志,快放我下来……”
她低低一声,羞到深处
樊佩兰的一颗心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砰砰的猛跳不休,几乎要从胸膛中撞出一般。
面对着陈天星渐渐贴近的脸,她紧张到了极点,大口大口局促的吸着空气,却仍有一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眼瞧着陈天星越贴越近,她颤声的哀求着,脸儿本能的往后缩,试图躲避
似是难过,又似是期盼之色。
“公子,公子——”
院子里传来了丁香的声音,这一声猛然间将樊佩兰惊醒,
她从神魂迷离中清醒过来,忙是推着陈天星道:“被人瞧见可要羞死。”
师娘半推半就还可以,她这般执意的推拒,陈天星自不好再用强,遂是不情愿的将樊佩兰放了下来。
樊佩兰一落地,低着头不好意思道:“你赶紧出去吧,若是给丁香寻到这里,看到我这般样子,定然会误会。”
陈天星干咳了几声,以掩气氛的尴尬,忙是整了整衣容,大步走出外面,顺手将门带上。
这时丁香正准备过来,见得陈天星出来,
便道:“公子,外面有一位姓潘的公子,自称是公子的故友,想见公子。“
姓潘的朋友?
陈天星怔了一下,猛然间想起,这位潘公子定然就是贼窝里跟自己共患难的那位了。
记得此人说过要前来拜访,果然是没有食言。
“好吧,我马上去见他。”
陈天星正打算走向医馆前堂时,却瞧见丁香往自己的房间而去,陈天星吃了一惊,
忙道:“丁香,你去我房里做什么?“
丁香笑道:“方才夫人说要我去他往公子房里搭把手,我刚正煮饭,现下正好闲着。“
若是容她这般开门进去,看到了樊佩兰,那可是没事也能想出事来的。
陈天星赶紧将她拉住,
笑呵呵道:“我方才已经帮了师娘,现下没事了,你赶快去弄几壶好酒来,呆会我说不定得和那位潘公子好好喝几杯。“
“哦。“丁香不知内情,听得公子吩咐,便是提着裙子往外而去。
陈天星暗松了口气,目送着丁香去了,又瞅瞅熊青黛的房间,见是没什么动静,便是轻轻的将门打开,
低声道:“师娘,我打发走了丁香,你可以回自己屋了。”
樊佩兰这才面带羞意的露头,四下扫了一眼院子,见果真无人,犹豫了片刻,
方是用破衣裳裹着半裸的身子,匆匆忙忙的从院中奔过,直逃还了自己房中。
处置完了后院的这档子尴尬事,陈天星这才拾起故友重逢之心,大步流星直往前堂而去。
掀帘而出时,一眼便看到了那面带几分呆气的潘公子。
只是令他惊讶的是,这潘公子的身后,还站了四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