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大理寺,沈修远带着周煦晗来到了锦衣轩。锦衣是月都最大的一家成衣铺子,里面的衣服都是当下流行的,很受月都妇人和小姐的喜欢。
周煦晗问身边的沈修远,“你不是说要去吃饭吗?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你现在穿成这样怎么去顺德楼?”沈修远看了周煦晗一眼,率先走进了店铺。
周煦晗在他背后比划着要打他的动作,嘟囔着,“嫌弃我穿得不好,干嘛非得今天吃饭?”
周煦晗跟在沈修远的背后,在他背后戳戳他,问,“我这次出来没有带钱,你给我付钱呀?”
“不然把你抵在这里做工?”沈修远挑挑眉,看了周煦晗的双手,说,“你手估计也没有这么巧吧?”
周煦晗听里沈修远前面的哪句话本来还很开心的,沈修远说完后一句,周煦晗被气到了。
周煦晗安慰自己,不气不气,他居然这么说我,那我就让他“肉疼”。哼!我使劲买!
沈修远前脚进了店铺,周煦晗后脚跟着进去了。
柜台前的姑娘荣儿一看沈修远进来急忙问,“公子,你需要些什么?”
沈修远转头打量着周煦晗,对荣儿说,“给她拿套适合的衣服,再给她重新装扮。”
荣儿看到沈修远背后的周煦晗穿着一身沾满泥土的衣服,但是也丝毫掩饰不了她的气质,一看就是个美人。
荣儿笑着说,“姑娘,叫我荣儿就好,跟着我来。”
荣儿给周煦晗挑选了一套交领齐腰裙,淡紫色的广袖上衣袖口修着紫藤萝,下裙是紫色渐变,群头也修着紫藤萝,还有一只小猫,从群头到裙摆紫色越来越淡,裙面有提花暗纹。
周煦晗换上后,荣儿看着十分适合周煦晗,说,“小姐,这裙子果然适合你。”她把周煦晗领到梳妆台前,让她坐下,她开始给周煦晗化妆,盘发,插珠钗。
一切都弄好后,周煦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高兴的捂着自己的脸颊,说,“我怎么这么好看!”
站在一旁的荣儿笑了。
周煦晗对荣儿招招手,荣儿低头靠近她,周煦晗对她说,“荣儿,你再给我拿两套衣裳,”她一脸坏笑,“拿贵的。我要让沈修远出次血。给我送到周府,周刺史的府上。”
荣儿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直呼主子的名字,还占主子的便宜。
荣儿出去见沈修远,沈修远正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看着书、品者茶。
“主子,那位小姐还要拿两套贵的服装。”荣儿偷偷地看着沈修远。
沈修远连头都没有抬,眼睛仍然盯着书,“那就给她拿两套,给她送到周府。怎么说,你看着办。”
“是。”荣儿说。
周煦晗撩开了门帘,缓缓走出来。
沈修远抬起头,手上的茶端在空中,忘记喝了。
“沈将军,走吧!”周煦晗说。
沈修远回神,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来往外走。
周煦晗不忘提醒荣儿,“别忘了!”说玩,快步出去追沈修远。
两人坐在顺德楼的三楼雅间,沈修远叫来小二点菜,周煦晗毫不客气地点了一桌子菜。
沈修远点了一道甜点冰糖雪球,一道烧花鸡,一道酿冬菇炖,一道桂花鱼条。
沈修远问周煦晗,“周小姐,今日为什么会在西北郊?”
周煦晗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碗,夹起一筷子烧花鸡,说,“我就是听到说那边有人在种树,去看看?”
“就只是去看看?”
周煦晗含糊不清地说,“嗯。”
周煦晗看沈修远没有动筷子,对他说,“沈将军你也吃呀!”
“嗯!”沈修远继续问,“你为什么被追杀?”
周煦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和碗,认真严肃的说,“那是因为他们有秘密,不让人知道。”
“什么秘密?”
“他们栽种的树种不一样。我跟着的那批人是雇佣来的,他们种植的是沙槿树,这种树在缺水的地方,易于成活。另一批人种的是木丽树,木丽树不易在缺水的地方生存,防风固沙也没用沙槿树好。”
“我第一次逛到那个地方也是无意的。可是有人驱逐我,他们怕我发现他们种的是木丽树。第二次去,他们发现是我,就想下杀手了。”
周煦晗想要夹起桂花鱼条,一直夹不起,她手上的泡一碰还发疼。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吹吹手上的水泡。
沈修远夹起桂花鱼条放在了周煦晗的碗里,说,“周小姐不仅去看看了,还动手了。”
周煦晗没有说话,低头吃鱼条。
“看来是有人贪污。”沈修远说。
周煦晗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木丽树与沙槿树相似,但是木丽树的树叶有香气。木丽树也比沙槿树便宜许多。这么大的工程,还能贪不少呢。”
沈修远看着周煦晗说,“没想到,周小姐还懂得这么多。”
“我从刚开始不就是说我对植被草木感兴趣吗?你自己不信的。”周煦晗怂怂肩。
周煦晗想到未来风沙淹没了兰月国,是不是也可能与树种被大批换掉、死去有关。
周煦晗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沈将军,你说朝廷会不会有别国的内奸?”
沈修远反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周煦晗解释说,“咱们兰月国虽然比别的国家缺水干旱,但咱们国家的金矿石、银矿石还有煤矿比较多,他们都觊觎这些东西,想要里外勾结,灭了兰月。”
沈修远盯着周煦晗,周煦晗被他盯得发毛,“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周小姐说得很有道理。这事我会查清楚的。”沈修远说,“你让我把那个杀手带回来,不让钱大人杀了他,就是想通过他的嘴知道更多的东西?”
周煦晗给沈修远竖了一个大拇指,“没错。你让人好好看着他,别东西还没问出来九死了。”
“放心,我派的是我的人看着的,不会让他死的。”沈修远夹起了周煦晗点的金丝烧卖,放进嘴里。
周煦晗搓搓手,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有泡,哎呦了一声,甩甩手。她问沈修远,“沈将军,我想明天去大理寺,你帮帮我呗!”
“你去干什么?”
“我去折磨折磨那个人,让他要杀我。”周煦晗生气地说。
沈修远无情地拒绝了她,“你一个姑娘家的,就别去了,那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现在也不行,等什么都问出来了,再让你折磨折磨他。”沈修远说。
“谢谢,沈将军!”周煦晗高兴的说,“来,您多吃点!”
“我记得周小姐在被人追杀的时候,称呼我的是名字。”
“这不是一时情急吗?别生气,别生气!”周煦晗说。
周煦晗吃完饭,还带着一袋子甜点,刚到家门口,就被管家叫住了,“小姐,老爷、夫人和少爷在会客厅等着你呢,他们有话问你。”
“我知道了。你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小禾,我先去了。”周煦晗把东西塞给管家,就跑去会客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