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宁坐在小溪岸上。
溪水清澈见底,溪水湍流的声音好听悦耳。
她盯着流向东方的流水出神。
已经发生了,没有什么惋惜可言了,就当被狗啃了吧。
想罢,眼睛却开始微微泛红。
那原先离开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她旁边,他把手里野果递给了白宁:“吃点吧。”他的声音沉哑富有磁性。
白宁听闻他说了汉语,吃惊地回头看了他:“你是Z国人?”
男子挑了挑眉:“不然?”
白宁虽然惊讶,但还是保持原来拒人千之外的模样,这不排除他是来杀自己的吧?
在她的认知里,凡是抛出橄榄枝的人,都是有利可图。
她没有接过男子的野果,反而冷笑了一下:“你不想杀我的吗?怎么?现在倒是假惺惺起来了。”
男子缄默了一会,认真地说:“不会,我会对你负责的。”
白宁怔住,半晌没有说话,她自嘲了一下,“呵呵,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过是玩儿,你还当真了?”
男子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他怔了怔,发生那种事,他不占理,内疚是有的,负责也是该的。
不过被她这么一说,反倒显得他耿耿于怀。
只不过第一次有女人对他嗤之以鼻,他从小身边就围绕各种各样的女人,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从来没有人拒绝过他。
她是第一个把他当玩儿的女人!
“好,那我当是被狗咬了。”他眉头紧锁,懒懒散散地说了一句。
白宁没好气剜了他一眼,转思以后眼不见心不烦,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我叫辛徹,如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辛徹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想起她刚刚红红的眼眶,他眼眸微光闪烁。
白宁脚步停了下来,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辛徹,重新迈出脚步离开了。
在这片森林里,白宁走了大半天,来来回回还是回到原地,途中她用完了手枪的子弹,她遇见不少毒蛇,最后从丛林窜出长达3米的大蟒蛇,被她用匕首就地解决。
遇上这种消耗体力的事,再这样下去,至死也走不出这里。
她回到溪边的位置坐了回去,辛徹已经不在这里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走出去。
她突然有点后悔,太高估自己不是好事情,多个人走好过一个人,刚才辛徹是个比较好的选择,而且他身手不错,应该不是个累赘。
“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辛徹不知何时站在白宁的身后,手里还抓了一只野鸡走到白宁身旁,“我和你一样,在这鬼地方打圈,就算作了标记也没用。
白宁正奇怪他怎么还没有离开时,听他这么说,敢情他是根本没有离开,反而去捕食野味去了。
说起野味,白宁瞄了一眼着辛徹在给鸡脱胎换骨的操作。
她这个人虽然枪法是在雇佣兵行列中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但是她的厨艺是连猪都啃不下的那种,她有一次给白茵做了庆生蛋糕,简直造成她对蛋糕的阴影。
她这个人不馋嘴也没有喜欢吃的东西,在过去的十八多年里,她仅相当于一个赚钱的工具,没有什么喜好,也没有情感。
组织里的成员都是亡命之徒,只有白茵和白羽待她如亲人,因为他们都是被拐卖后被转到北极星雇佣兵团。
她不指望亚父来寻求她,她跟白茵那样子说是想白茵能够平安地回去,组织必定会找上颂帕善,毕竟那违约金可是一个可观的数目,相对于再培养一个她所花费的简直就是冰山一角。
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也只有吃野果的份儿,她这些天都没有沾过一点荤腥。一个人长期没有吃到肉会怎么样?
当她看见辛徹利索地架起火架考起野鸡,那野鸡经过慢火烤后,渐渐变成橙红色,色泽鲜亮,富有光泽。
空气中散发一阵阵浓浓的香气,她本是不贪食的人,但第一次闻到这样的香味,不禁勾起了她的食欲。
无亲无故,自是不会吃他人之食,她靠着岩石阖上眼睛,环上手臂,想着如何才能走出去。
“咕咚!”
白宁肚子突然响起。
空气格外安静。
辛徹翻动鸡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漫不经心地瞥了白宁一下,目光回到鸡的身上,过了几秒后,忍不住笑出声。
白宁脸上瞬间爆红,她没有如此丢脸过,这次丢脸丢到家了。
她急忙从地上蹭了起来,奔到溪水前,用溪水泼到自己的脸上,好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丢脸这事是过不去了......
“烤好了,来点?”
白宁正要拒绝他的时候,不经意瞥了一眼那只鸡,经过慢火炭烤,那金黄色的油滴落火炭上发出“吱~斯”蒸腾的声音,她的馋瘾不由涌出,毫不客气坐到辛徹的对面吃了起来。
肉质细嫩,油而不腻,好吃无腥,口齿留香,闻到那香味已经让人不禁生津,初时感到减,后来开始隐隐泛甜,越吃越好吃,就连那骨头里都香气扑鼻。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过去的十八年白活了!
辛徹见白宁吃得津津有味,颇有几分自豪说道:“你可真有口福,没有几个人是可以吃得上我做的东西。”
白宁以为他是在吹牛皮,给了辛徹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继而埋头啃起鸡腿。
这两人刚见面时恨不得要想把对方干掉,这会居然坐在一起啃同一只鸡,世上很多事真的是变化无常。
白宁吃饱喝足坐在那休息,双手向后撑地,眯着眼看向星空,十分舒适,天山没有一朵浮云,深蓝色的天上,满缀着似宝石般的星星。
一颗闪烁的流星,像落雨落到地面溅出来的小水滴,从银河里冲了出来,划过深蓝色的天空,火光一划而过,消失在黑暗的夜里。
这是她长那么大最惬意的一次,以前不是训练就是执行任务,生活一天天的周而复始进行着。
进到死亡谷虽说有走不出去的可能,但在这里没有做不完的任务和残酷的训练,这样的生活很自由。
这是她从来不敢想的,也不该想的东西。
“你说你作了标记也走不出这里?”白宁吃人家一顿饭,对辛徹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冷硬,再者她想出去,有必要时,为了活命只能苟命,能屈能伸。
“嗯,和你一样,我走了几回还是回到了这里,后来,我用上在树上刀子刻上标记,始终不成,想必这里有无数个分岔路口,无论我怎么做标注,都只能回到最初的标注点。”辛徹漫不经心地靠在树上,整个人慵懒懒的,却像一颗青松屹立不倒。
白宁柳眉轻蹙,这地方......难道出不去了吗?
“这个地方凶险不比,凶兽毒物不知藏匿多少,黑雾瘴气受环境影响神出鬼没,这是其一,其二是在这里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可作为走出森林的指引。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的作用更大,所以,我们还是一起走吧?”。辛徹经一番考量,向白宁娓娓道来。
白宁轻哂,果然没安好心!
不过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一个人举步艰难,不过她没有记错的话,他可是来取自己人头的。
她用探究的眼神盯着辛徹。
辛徹扫了一眼白宁,看出她那眼神外露的想法,顿时无语道:“你有什么值得让我不安好心的,身上没有几两肉,是个人都难啃的下。”说完还不忘用嫌弃的眼神打量了白宁。
白宁扫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无语:“.......,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辛徹咳了咳,正经地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白宁,“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两者在沉寂的夜里对视着,眼中困惑的眼神在火焰的映射下显得更为明显。
空气弥漫着死寂的氛围……双方明白其中似乎……出现了大乌龙事件。
两人异口同声说:“你也被追杀?”
沉默了一会,辛徹凝视火堆,眼神空洞,讥笑道:“准确地来说,我是被谋杀。”
白宁见辛徹说到这,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没有追问下去,本来就不关她什么事。
“你呢?怎么见着人就拔枪?”
“不想有事的话,我奉劝你不要多事!”白宁面无表情地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辛徹有生以来吃了第一个闭门羹......不过她不说,他大概能猜出她的身份,她右肩蝴蝶骨处的图案,那可是北极星雇佣兵兵团的图腾——一朵栩栩如生的罂粟,美艳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