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坐落在山脚下,他们搬来这里才三年不到,主要是老宅那边住不开,这才全家都搬到这边来。
木制的茅草屋,木制的桌椅,木制的各种东西,让林颜西看了都觉得新奇。
睡在这样的房子里,一到夏天就得堤防,以免沾了火星子一下子就燃起来。
“来,给你们哥几个介绍一下,这是你们表妹林颜西,你们熟悉熟悉,我去一趟山上。”
陈深连夜去了一趟山上设陷阱,只希望能有点收获,不然就没有东西招待他小妹了。
“二伯/二叔慢走。”
林颜西心惊,她有想过陈家很多男人,但没有想过这么多,难怪陈家富不起来,实在是都是半大的孩子,正是能吃的时候,不吃穷才怪。
“颜西表妹,我家石头,你可以叫我石头哥。”
“我叫狗蛋。”
“柱子。”
“……”
林颜西嘴角微抽,这都是很常见的名字,都是乡下经常给孩子取这样的名,说是贱名好养活。
“看得出来你记不住,这样吧,我排名第三,你可以叫我三表哥,狗蛋排名第四,柱子排名第五……”
嗯,这样的确好记一点。
陈家孙子辈有十个,老大老二已经出门上学,剩下的孩子都是没有学上的,但老大老二回来会把学到的内容教给他们,所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写自己的名字。
一个上午过去,林颜西大致知道他们的长相,对的,林颜西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她认人方面不行,尤其是人一多她容易记混。
除了前头三个比她大之外,后面那几个都是比她小的,于是林颜西从包里掏出了一把糖果,这是余舟塞给她的,她一直没吃。
“哇,是糖果耶。”
最小的那个才六岁。
陈家兄弟结婚晚,所以孩子都小。
这样一来,林颜西不仅有表哥还有表弟,并且还是一堆弟弟,她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西,你收着给自己吃,我们都是男孩子了,不吃糖。”石头看向身后的弟弟们,一脸的严肃,好似在教导他们。
弟弟们低下脑袋,但还是很想吃糖,从小到大,他们还没有吃过糖,都是听别人提起,他们也想知道糖是不是和别人说的那样是甜的。
“本来就是带给你们的,别拒绝,每人可以分两个。”林颜西直接把糖塞进石头怀中,又从布包里掏出一把糖来。
什么都不多就糖最多,她又不敢吃太多,怕被虫咬。
【小西,他们好可怜,连糖的味道都不知道是什么,你可一定要帮他们,最好让他们帮忙找各种各样的种子。】
林颜西:“……”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石头没有想到林颜西会掏出那么多的糖,一辈子见到的加起来,都没有林颜西拿出来的多。
“真的要给我们?”石头收敛起脸上的神情,格外认真地询问。
“都拿出来了,那肯定都是你们的。”
希望余舟别再给她那么多糖,她真吃不完,不过……好像可以把糖都给表哥表弟他们。
几人分糖吃,对林颜西更是喜欢的不行。
林颜西在陈家玩的很开心,离开的时候有些舍不得,还是陈母说只要她想来就带她过来,她才高兴地跟着陈母离开。
陈老头恢复的不错,就是崴脚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到底是身体不行了,一摔就起不来床,这才看着严重了些。
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没人。
陈母一到家就挽起衣袖去做饭,林颜西回房间把剩下的书籍翻译完,出来的时候陈母已经把饭做好了,正在择菜,她连忙也过去帮忙。
“事情做完了吗?”陈母是知道林颜西给书店翻译的事儿,并且价钱还比他们在地里干的多,所以很高兴闺女能有这份挣零花钱的工。
“已经写好了,明天去给陈叔看看就行。”林颜西笑着说道。
“看什么?”
冷不丁李花挤了进来,腆着笑问母女俩在聊什么。
被这么一打岔,陈母自然是不会说,于是换了个话题。
“二嫂,厨房里的调料也用完了,你明天去一趟供销社,把东西买回来吧?”
陈母是打着商量和李花说的,但听着李花的耳里就像是吩咐一样,顿时板起了脸,但转念一想,去买东西这等好差事总不能让陈母去,于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林颜西和陈母对视一眼,心里都好笑,但却不明说。
李花并不是诚心过来择菜的,她是看林颜西她们在说话,想着过来听听八卦,结果就被指派了活计,心里又气又无奈。
气的是陈母给她派活,无奈是她不去的话就不能拿到好处。
林老太知道陈母回来,让陈母去了一趟她房里。
陈母是红着眼眶出来的,林颜西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正打算去安慰几句,就听爸妈房里的声音,她停住了脚步。
“娘对我太好了,好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你嫁过来这些年,娘一直就把你当闺女宠着,虽然偶尔骂你,但也是为了让我们生活的好一点,你呀,就别多想了,娘给你的你收着就是,改明儿给岳父岳母买补品去。”
“……”
后面还说了什么林颜西没有听,但想来也是好话。
余舟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林颜西了,听闻她今日回来,于是想也没想就来到林家院子,但他并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就离开。
而他离开的方向赫然是镇上。
他并非是无聊跑回来,实在有些想见她一面,可当到林家院子,他却有些胆怯,不敢再前进半步。
林颜西那天的话对他打击太严重了,严重到他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甚至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生怕那里有他不愿接受的拒绝。
余舟一走,林颜西就推开了窗户,屋内有些闷热,她睡不着。
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月色,心安定了不少,身上的燥热消散去。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她打了个哈欠,起身把窗户掩上。
殊不知,门口的一颗大树上,正坐着一个男人,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已经关上的窗户,嘴角露出了讥笑。
他还真是个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