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苏清禾独自一人坐在外面的假山旁,看见白灵朝她走了过来,叫了一声。
月光如水,在寂静的夜里肆意流动。
“清禾,你又何必跟你师父怄气呢?”
白灵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细语地说。
“其实我也不想的,可师父今日很奇怪,他第一次这么跟我说话,按照往常,他早该帮我想办法了,我就是被林景辞搞得一时气不过而已。”苏清禾趴在膝头说。
“你师父今天话是说得重了些,我看他情绪也不好。”白灵想了想,还是说:“你觉得你师父他喜欢你吗?”
“喜欢?”苏清禾突然抬起头说,“喜欢是什么样子的?”
“喜欢啊。”白灵笑笑,“其实我也不明白,喜欢大概是你看见这个人会开心,想跟着他一起笑,一起闹,会幻想与他在一起的未来,会想守护他、保护他。”
“师姐,我跟师父在一起时是会感到开心,可我觉得,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苏清禾看着白灵在月光下亮晶晶的眼睛说,“我看到师父会高兴,看到顾林会高兴,就连看到闻息衍那个话痨也会高兴。”
“那林景辞呢?”白灵问。
“林景辞?他于我而言,感觉有些不同。”苏清禾眉头皱着,似乎有什么事想不明白。
“哦?如何不同?”
“我看见他有时会开心,有时会感到很难过。”
苏清禾藏着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了,她一直搞不明白有时突然而来的悲伤是什么,有时那熟悉的感觉又是什么。
“为什么会难过?莫不是他让你不开心?若是如此,还是要早早跟林伯母说清楚为好,就算我们枉费了她一番苦心。”
“不,师姐,我会跟林景辞成亲。”苏清禾认真地说,“我今日在此想了很久,若想达到能够过问宁王之事的地位,成为林景辞的妻子,会给我很大的便利。而且,我总觉得,这是冥冥中我内心已经渴望很久的事…”
苏清禾说到这,不由得有些害羞,那些想法像在她脑海里深种的一样,自己会冒出芽来试探。
“清禾,有时候呀,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白灵无奈地笑。
“其实我也搞不明白。”
苏清禾喃喃自语,然后抬起头看着白灵,“可我觉得,这是对的。”
“既然你觉得是对的,那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反正无论如何,总有我在你身旁。”
“我就知道,师姐对我最好啦!”
苏清禾扑到白灵怀里撒娇,眼神里却藏了些什么。
苏清禾抬头看看月亮,这是她内心唯一的指引了,你说,这样对吗?
“好你个林景辞啊,之前跟我说什么‘我们只是朋友啦’,没想到你藏着这招呢?”
闻息衍收到喜帖后立马赶来将军府,深表祝贺。
“真没想到,你居然动真格的啊?”闻息衍一脸可惜道。“赶明你成了有妇之夫,会不会忘了我啊,而且我还怎么跟你一起愉快地玩耍?”
“我的好兄弟,怎么不可以呢?人家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怎么可能忘了兄弟你呢?”
林景辞正经地拍了拍闻息衍的肩膀,义正言辞道。
“景辞,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闻息衍说着便搭上了林景辞的肩,这个举动又成功把后者恶心到了。
“这个剑你是真的一定要贩是吧?”
林景辞一掌拍开闻息衍的脸,罢了还不忘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手,咦——一手的面粉!
“切,我就知道,我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那当然不是,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宝贝甜蜜饯儿,可以了吗?”林景辞附和道。
“我跟你说,景辞,你以后肯定得被打脸,真的,你别不信!”闻息衍指着它说。
“啊对对对!”
“对你个头啊,切,不跟你说了!你就指着你大婚那日我灌你酒吧!”闻息衍气呼呼地说。
“就你?一杯喝了吐三回?姑娘都被你吓跑了。”林景辞不屑。
“算了,你这个狗,没法处了,我发现我就是个大怨种,拜拜了您嘞!”
“慢走不送啊!”林景辞大笑道。
过了一会儿,笑容不再。
“来福!”
“世子有事吩咐?”来福笑得一脸谄媚,他眼光果然没错,还好之前对苏清禾姑娘很客气想必以后会很好过。
“从今天到大婚之日,所有往来宾客的信息都要记全。记住,我说的是所有。”
林景辞言辞严肃,让来福感到诧异,他家世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意思意思?
来福不知道林景辞想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身为下人,总要想主人所想的,当然还有他们没说但应该想到的。
所以来福想的是:“世子莫不是想让他记住了然后方便回礼?”
来福想到这,很骄傲自豪自己的聪明智慧,怪不得能在将军府这么多年,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林景辞看着莫名其妙的来福,他当然不知道他想的是是什么意思!
来福也没有一直傻笑,他见李明成来了,识趣地倒了两杯茶,冲李明成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明成?你来了!”
“怎么回事?”
李明成收到请帖后也立马赶来,林景辞这次的举动,不可谓不奇怪啊!
“他给我的信,让我娶苏清禾。”
林景辞喝了口茶,淡淡道,“你知道的,他的命令,我们都得遵从。”
“他?苏清禾?为什么啊?”
李明成感到很诧异,他们能有什么联系?
“我比你更想知道。”
林景辞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他从来都没办法真正做自己,真正替自己做决定。
“可这也算是你的终身大事啊!”
“这重要吗?”林景辞讽刺道,“从来都是他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父亲跟我说这是使命?狗屁的使命!”
林景辞其实比苏清禾还感到愤怒,从他十五岁能够做一些事时,便被父亲告知自己需要履行这些使命,学会在人前伪装自己,学会在母亲面前隐瞒。
他很自由,却早已没了自由。他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却连娶哪个女子都不能做决定!
他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
人生嘛,有得必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