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贞身子一跃而出,来到梵音天的身旁,他伸出右手,两指并拢,念诵蛊咒。
梵音天顿时觉得,腹部的疼痛得到缓解,脖颈处有些痒痒的。
一颗表皮灰暗的蛊虫,从她的皮肤悄然浮现,跳到李茂贞的掌心。
“岐王殿下,这是……”妙音天有些失神,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体内会有活生生的虫子。
“想不到,小小的万毒窟,居然有胆子追到中原。”
李茂贞居高临下,话语尽显狂傲。
“你怎咋个会我们苗疆的蛊术?”蚩梦小脸气鼓鼓的,一双大眼睛里,有些许愤怒。
之前与岐王交过手,她知道岐王的蛊术,比自己要强上好多。
但她就是想不明白,为啥子一个外人能学那么好。
不过看到对方凶巴巴的模样,应该是没打算回答,蚩梦又慌忙解释道:
“我来你们这里,可没有半点冒犯的意思,只不过是,为了请求你们的国师,来帮我救一个人。”
听到此处,若按照李茂贞往日狂妄的性格,他恐怕会只当对方是个无名小卒,根本不会过多的理睬。
可是,现在毕竟有路易在场,哪怕只是面子层面上的事,他也必须向路易秉明情况,不能随心所欲、擅自定夺。
“对了,我的名字叫蚩梦,是万毒窟的圣女,我的老爸叫蚩离,是万毒窟的虺王。”
害怕李茂贞不给帮忙,蚩梦立即说明身份。
“蚩离?居然是他……”
李茂贞瞳孔猛地扩张,他喃喃低语道。
这个名字所蕴含的力量,纵然是生性自大的他,也不敢有所轻视。
“啊~”
路易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他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一切。
见到李茂贞有所动容,路易身子一翻,从轿辇上跳下来。
“拜见国师!”
见到路易过来,蚩梦乐得合不拢嘴,她按照中原的规矩,当即双膝下跪。
李茂贞也立即站到一旁,以免挡住国师的路。
“我知道你来是为什么。”
路易冷冷道,面无表情。
“既然是为了救你老爸而来,那么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抱有什么幻想。
“就算你回去救了你老爹,他依旧会死得很惨。”
而且,虺王和毒王的事情,路易也确实懒得管。
关于娆疆,在路易眼中,要么将十二峒彻底剿灭,要么在中原培养出更强的势力,永远杜绝后患。
至于万毒窟这种弹丸之地,要是前往的话,实在是费力不讨好。
话落,路易重新回到轿撵上,脸色茫然地看着前方。
“等等,我……”蚩梦还想阻止他们,但被几把刀剑挡在外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易离开。
她现在唯一有价值的筹码,便是葫芦里的一只金蚕,可是面对如此多的强敌,蚩梦是万万不敢泄露的。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一袭白衣的侯卿尸祖,进入她的视线。
尽管侯卿和路易,没有具体的关联,但根据之前和阿姐的交谈,蚩梦知道,四大尸祖算是路易部下的打手之一。
蚩梦攥了攥拳头,她眼下只能尝试可能的方法,来得到与路易接近的机会。
看来,她必须教给侯卿音律御蛊之法了,尽管她内心相当排斥。
女帝默默注视着蚩梦,她隐约感觉到了危机,不禁心中暗暗骂了一句:
现在的男人,似乎都好蚩梦这一口,真是个贱蹄子。
不知不觉间,她和路易之间,又靠近了几公分。
“阿嚏!”
路易凭借精准的直觉,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张子凡带着陆林轩来到一家客栈居住,他因为收到九叔的消息,悄悄回到了通文馆内。
李嗣源右臂撑在桌面上,用手指扶着侧脸,做出闭目养神的姿态。
“义父,孩儿近来有事耽搁,所以没能及时回里,还望义父不要怪罪!”
张子凡面露惧色,双膝重重跪地。
“你被什么事情耽搁了?难道不是为了李星云的师妹吗?”
李嗣源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
无论张子凡如何天才,他毕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消小子,身上的武功也是由他传授。
这个孩子的任何事,都别想瞒过他的眼睛。
更何况,张子凡从小,就对李嗣源展露出绝对的信任。
“这……是孩儿自有打算……”
眼见事情败露,张子凡支支吾吾起来,无奈搪塞道。
“哼!”李嗣源轻哼一声,根本不信任张子凡的话:
“凡儿,你以为义父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现在救这个师妹,和真正的李星云没有任何关系!”
关于真假李星云的事,张子凡其实已经听九叔讲过了。
陆林轩的师哥李星云,受到不良帅袁天罡支持,过去和陆林轩在剑庐长大,在江湖上向来籍籍无名。
而另一位李星云,是被国师路易器重,后梁皇宫血字,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所对应的大唐遗孤便是他。
后来玄冥教、通文馆和幻音坊三大江湖势力,在后梁皇宫聚集,展开一个三日之期的赌约。
真假李星云事件正式展开。
最后在龙泉宝藏的埋葬地,不良帅与其支持的李星云身死,玄冥教全军覆没,孟婆暴露不良人的卧底身份石瑶。
按照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铁则,江湖上确认最终结果:
路易所支持的李星云,为真正的大唐遗孤;不良帅袁天罡所支持的李星云,没有真正的大唐血脉。
张子凡不由得神色一怔,他会主动说出陆林轩与李星云的关系,是本着李星云的身份,让义父为她在乱世中提供庇护。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义父会将事情查得如此清楚,就连陆林轩与哪位李星云有关系,都搞得明明白白。
“义父,孩儿不是有意欺瞒于您,只不过是为了……为了……”
张子凡惶恐地磕下三个响头,额头都破了一层皮,他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唤得李嗣源的怜悯之心。
“罢了罢了,为父尚且没有责怪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尽管往日里,为父对你的要求严厉了些,但年轻男女的事,为父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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