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一行人顺利脱身,万万没想到花白老头居然没有发飙为难?
白老头不是说他上面有人,安福镇治下的村子都要听小布村的吗?连衙狱都能调来,可见势力非同一般,可竹风与铺头说了几句悄悄话,却能安然脱身。
难道那铺头上面有比白老头更厉害的人?
不过,最厉害的要数竹风,她实在好奇,竹风是怎么让那铺头对他们‘网开一面’,毫发无伤地离开。
再好奇也只能先忍忍吧!眼下情况不明朗,他们还没有脱离白老头的势力范围内呢。
“云姐姐,云姐姐。”身后传来小姑娘叫唤着。
云锦书回头,少年和他妹妹在他们身后追赶着。
小姑娘一边跑一边叫,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云锦书跟前。
不待云锦书问话,小姑娘扑倒她怀里,憋着嘴带着哭腔委屈状,“云姐姐,能带小琪走吗?还有小琪的哥哥,我们想跟云姐姐离开这里,因为不离开这里,哥哥会被他们给打死的。”
“小琪只有哥哥了,小琪不能没有哥哥,云姐姐能带我们离开吗?”
小琪抬起头,一脸希冀地看着云锦书,眼里的恐惧和渴望深深触动云锦书的心弦。
云锦书将小琪拉起来,轻拍她身上的尘土,看向少年,“你怎么想?”
少年对着云锦书微弓着身子歉疚道:“我叫景廷,十岁六岁,这是舍妹景琪,先前已经给姑娘带来麻烦,本不应再麻烦姑娘。”
“但是,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妹妹还小,我不忍妹妹被我连累,因此,景廷厚颜相求,请求姑娘,各位公子收留我们兄妹,我不会吃白食的,我不怕吃苦,我会干很多很多活。”
景琪扯了扯云锦书的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仰着头努力强调自己的能干,“云姐姐,小琪也能干很多活,做饭洗衣裳小琪都会。”
云锦书轻抚她的头发,心疼她的遭遇,五岁的孩子,本应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年纪,却过早地接受了困苦生活的洗礼。
江海峰感性地将眼尾的湿迹抹去,“只不过多两张嘴而已,若是有人嚼舌根,就从我的口粮拨给他们。”
竹风当然没有话语权了,闻承廉都颔首同意了,他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云锦书点头,问景廷,“如此,你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吗?”
景廷看着身后的茅草屋,直到那些人离开,淡然道:“没什么好收拾的,但是这座茅草屋我却不想便宜那些丑恶之人,亦不想让他们,再恶心了我爹爹。”
“既然如此,不如烧了?”云锦书询问景廷。
景廷点头,“可。”
说完,竹风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锦书等人到太形山山脚下时,并无看见任何一个人,但是草丛里凌乱的脚印,预示着这里确实有人来了。
且,还不少。
“他们回来了,回来了。”
远远的就听到守卫兵的叫喊声,接着更多的人喊叫起来。
张佳玉扒开人群,凑到云锦书跟前,眼巴巴的望着她,兴奋地嚷道:“兽皮卖了多少银子?”
“走开,丑八怪,不许碰神仙姐姐。”不等张佳玉碰到云锦书就被小白撞开。
小白即是安福镇的乞丐,在回程的的路上,云锦书给他取名小白。
虽然,小白此刻看上去黑得像煤球,但也不妨碍云锦书给他取这个名字。
张佳玉被突然地撞击,险些摔倒,要不是身后有人接住,她真的会摔成狗吃屎。
张佳玉看清来人,本就无理也要搅三分的人,此刻更加嚣张,“好哇!你个臭叫花子臭乞丐,居然敢推我,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欺负本姑娘的代价。”
张佳玉说完,抬起双手往小白脸上招呼过去,小白一个闪躲,这一会就没有那么幸运,被人接住了,张佳玉摔在了地上,待她抬起来脸时,嘴里赫然被青团给堵住了。
青团正是滚滚刚刚拉出来的排泄物。
“噗……”众人忍俊不禁地捂着嘴偷笑,第一次见‘人’吃屎。
张佳玉死命地将嘴里的青团给抠出,由于青团还有些没有融化掉的竹子,竹子戳破张佳玉的嘴巴。
张佳玉满嘴鲜血,她吃痛地抹嘴,却越抹越多,看着染红的双手,终于崩溃地大哭起来。
云锦书冷眼旁观,她一点也不同情张佳玉的遭遇,因果报应呀。
“臭叫花子,臭乞丐,臭虫,你个臭东西居然敢伤我妹妹,今儿我张家,绝不轻饶了你,老二,抓住他,给妹妹报仇。”云诗诗长子张家宝虚张声势地撸着袖子就要抓人的模样。
云家浩一直与张家浩互相配合,撸起衣袖一左一右向小白围了过去。
“够了。”云村长大喝一声,阻止了企图闹事的张家兄弟。
云村长背着手,来到张家兄弟跟前,冰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我们还在逃荒,你们就想搞事?如果你们要搞事,那你们就离开我云家村逃荒队伍,如果还想留在我云家村中,就闭嘴。”
张家浩欲张嘴应承的,被张家宝一把捂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兽皮卖了不知道多少银子,粮食也不缺,聪明人这个时候都不会选择这个时候离开,就算要离开也要将银子搞到手。
江海峰将景廷兄妹和小白介绍给大家认识,将他们纳入云家村羽翼之下。
云锦书对着张家人语有所指地说:“景廷景琪兄妹和小白,自此是我云锦书这一房的人,他们是我的家人,若是被我发现,有人欺负他们,别怪我不客气。”
“至于怎么个不客气法,大可试试。”
云铁牛皱眉,拉下脸甚是不悦,总觉得云锦书像换了一个人,礼教孝道在她眼里就像不存在似的,他这个大家长都没有说话呢,她反倒跳在最前面。
云村长一脸不愉地瞪了眼张家兄弟,“好了,既然大家都在,我们来商量下,我们准备在豫章府那个县落户的事情。”
“这里就挺好的,绿树环绕,田地肥沃,又安宁。”有人大声提议。
“莫不是你们忘了,人家可将我们当山匪呢,况且,这里哪里有土地分给我们,又哪里有荒地给我们给开荒。”脑子活泛的话,将那人给堵得哑口无言。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地争相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毕竟落户的事情关系到每一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建议和需求。
云村长抬手示意大家闭嘴,转而看向与他们有些距离的闻承廉,与他商量。
“闻公子,你们去交易兽皮的时候,我和二弟以及村人商量,我们准备去江州县或者信州县落户?毕竟肯接纳灾民的,眼下只有这两个县。”
“谁说眼下只有江州县和信州县会接受灾民的?”闻承廉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将问题又抛出,供众人猜测,脚下的路从来不只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