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晴空万里,本该亮如白昼的夜晚,月亮姑娘却偷了懒,消极怠工,躲了起来。
月亮是懂工作的,特意为了某人便于行事,天际漆黑一片,“铛铛铛,犯人跑了,快来人啊,犯人跑了,快快快,快来人啊。”
“铛铛铛,铛铛铛……完了完了,人都跑了。”
完了完了,人都跑没了,这可是上面需要的壮劳力,常喜公公回来后,他焉能有命在,要不,他也跑吧!
呜呜呜……他才在岗第一天,怎么就遇到这样掉脑袋的事呢,他怎么这么倒霉呀!
“鬼叫什么?”‘小太监’自黑暗中走出,呵斥着。
不是都安排调走了吗?怎么还有人在值夜,险些坏了大事。
“公公,上面要的人都逃走了,我们拿什么交差呀!”倒霉蛋哭丧着脸,仿佛头上悬着一把刀,随时随地就能把他结果了。
‘小太监’清了清嗓子,“要没有指令,他们能出了这大门?”
“感情是上面的人安排的?”
小太监江海峰为了安抚这人的情绪耐着性子忽悠着,“那是曹大人……咳咳咳。”江海峰适时的咳嗽已能让倒霉蛋浮想联翩了。
倒霉蛋果然自以为知其中门道,“我就说今晚怎会没有人看守,原来是上面的人导演的……嘿嘿!小命保住了,小命保住了,我说大人您……”
倒霉蛋抬头看向那片阴影处,那还有人?
云锦书利用施粥的半月时间,将常府里的粮仓还有富豪乡绅的粮仓通通搬到城门口,让灾民连吃带拿,但凡来的,每家每户至少分到五十斤粮食。
粗粮和细粮搭配,有了这五十斤粮食,他们应该能再支撑一月,路上若无意外,应能徒步到南方定居。
安阳城关押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全部放跑了,且每个人都领到能果腹的粮食。
云锦书还出了告示,得粮食者需速速离开安阳城,不要在安阳城逗留,违背者,没收粮食。
好不容易分到的粮食,灾民当然不会作死,不但不会违背,分到粮食的当天,就带着家人离开了。
云家村人除云锦书四人,其他人继续南下,这是明着能打听到的路线,但云锦书将真正的路线交给了闻承廉,待安阳城的事情处理完,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与之汇合。
他们做的两件大事,但凡不是傻子,就能知道安阳城被人偷梁换柱,李代桃僵策划了这一切。
但是安阳城的损失,常喜必须对皇帝有交代,对谢知非交代,那么,他定会使上一切能动用的手段,揪出真正的‘凶手’。
或者,换句话说,他们从此以后可能会亡命天涯。
“距离安阳城一公里之外,有几百人朝安阳城疾奔而来。”竹风将刚得到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三人。
“援兵?”江海峰蹙起眉峰,很是担忧。
云锦书看向城下排队领粮食的灾民,“半月已过,不来人才不正常,灾民已疏散得差不多了,但还要再拖一拖。”
“来不及了,等那些人到,楼下的这些人会没命的,不如现在就遣散,让他们离去更为妥当。”竹风不赞同,他们不能再耗在这里了,必须赶紧离开。
云锦书突然又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竹风皱眉呵斥她即将到嘴的话,“想都不要想,我们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
云锦书颇为遗憾地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她其实想说,她可以去拦一拦,拖住他们片刻的。
她话都还没说就被竹风给否决了,还是算了吧,风险也挺大的。
“那就给那些人留点东西吧!”云锦书坏坏地勾着唇,反正她就是不想让他们好过。
“竹风,将我们准备的东西,放在常府以及富豪乡绅府邸,安阳城的奢华是时候结束了。”狗皇帝的钱袋子是时候斩断了。
竹风眼里闪过一抹兴奋,黑球是云锦书捣鼓出来的,据说一颗球能夷平一座城池,“好。”
黑球就是末世的炸弹,只不过她改良了下,威力没有那么大,做不到夷平一座城,但是将屋舍炸毁那是轻而易举的。
安阳城毕竟还有些平民百姓,她不能伤及无辜,那就让那些堆砌着百姓骷髅的权贵象征从安阳城消失吧!
“砰”
“砰”
“砰”
……
在安阳城东西南北不同方向一声接着一声的响声,响彻天空。
睡梦中的百姓被突兀的响声惊醒,拉着妻儿抱着头拼命的跑,一面跑一边说,“地虎翻身了,地虎翻身了。”
“地虎翻身了。”
……
跑到外面的百姓,等了片刻,没有等到传说的地虎,看向剧烈响声的方向,随着巨响响起,火光也漫上天际。
“啊……是常府。”
“刘大福府邸。”
“曹公公府邸。”
“怎么回事?巨响是从贵人府邸传出的,什么东西,能毁坏一座府邸还能引起火灾啊。”
“大家可别说了,快帮忙救火呀,他们的府邸都烧起来了,我们的屋舍能幸免?安阳城会被烧为灰烬的。”
“不行,我的回家拿东西。”
“……快救火,快救火。”
此时,安阳城但凡醒着的人几乎去提水救火了。
云锦书一点也不担心,会连累无辜。
毕竟她挑的可都是独门独户的,只毁一家,也是那些府邸为了排面,喜欢独门独户,喜欢别具一格,所以说成败都是自己造的。
竹风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安阳城,“城外的灾民全部离开,正是我们离开的时候。”
“但我们还要再乔装打扮一番,不能以自己本来的面目离开这里,我们再去给来人制造点障碍。”许是她的基因是作恶的因子,对于不喜欢的人就想给对方添……嗯,‘挑战’。
他们进安阳城的时不是本人,出安阳城自然亦不能是本人,谁让对方的势力太强大了,她不能为了自己痛快,给云家村村民带去灾难。
距离安阳城一公里之外,一个面相阴柔,气势凶狠残暴的阴郁阉人盯着前方阵阵巨响以及火光冲天的安阳城。
抬脚将身边一个‘少年’踹倒在地上,尖细刺耳的嗓音在空谷的大山异常响亮,“为何出去打探的人还没有回来?”
常喜结霜的脸此刻更加的苍白,就像在水里浸泡了许久的水鬼一样,‘少年’由于太过害怕,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常喜手持长刀,对着‘少年’的头眼也不眨的砍了下去,犹不解恨,又接连补上了几十刀,‘少年’的头颅已是一滩肉沫。
在场的人,跪在地上低着头静若蝉寒,就连呼吸都要停止了,生怕下一个刀下之魂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