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涟,而云不染尘,洲寻老人带着清宁踏风而行,前者仙衣飘飘,驱云逐月,后者端定身形,垂目于下方世界。
山峦叠隐,如砚满墨,至上空越过,有种天地浩渺,我为蜉蝣的空辰感。
清宁她眼观四方无尽无界,脑中浊朦豁然明朗。脚下风生,将她托于高空,悬于天穹之下。
洲寻老人察之异样,念回首,只见清宁之势达通升,隐有道韵环身,虽然波动不大,但却是事实存在的。
这个现象着实惊到了他,他修炼至今,也未曾撼动过道的涟漪,他也更加坚定此子不凡!
于是挥袖为清宁隐去了动静,不被他人所查。
待清宁踏风下来身侧,他才问对清宁:
“姑娘天资无限,乃绝世之骄,可有意思加入崆玉宗?”
得此夸赞,清宁亦是无喜无悲,只抱了拳掌敬之以礼,俏眉相问。
“这崆玉宗是何门派?”
“崆玉宗,就是这玉洲仙门,当年我也是修炼于此,在这众多仙门中,也是位居高巅的存在。”
“前辈,可以给我讲讲这仙门,都有哪些吗?”
“哈哈…等你加入了崆玉宗,自然就会知道的,我就不与你细说了…”
洲寻老人覆手而立不去看清宁,他在前面带路,而行之更急,清宁刚悟乘风,追赶不及,差点坠落半空。
还好他出手托乘,清宁才没有掉下去。
“多谢前辈相救!”
“不必,这也怪我照顾不周,速度行的快了一些。”
他自有私意在心,只想快些带人回去,免得多生事端,恐让人将她劫了道去,他再看清宁,已是如视至宝。
好在她出身自家洲土,其他仙府若未经允许也不敢轻易踏足,不然被其他人发现了去,自己定当遗憾余年。
路途短暂,不过半个时辰,他便带着清宁到了崆玉宗。
若是平常引荐,他们自当至山脚下面路而行,上山为止。这也是仙门给予的考验,毕竟修仙之路乃是逆天之路,仙门也不收平庸无能之辈。
只是这次洲寻老人直接把人带到宗门之前,准备直接入内。
倒是来接引的人,阻了他的去路。
“严老,只怕这不合规矩吧?”
“什么不合规矩,现在我就是规矩…”
在他们争论之余,清宁抬头看那威严正门,赫然写着崆玉宗三个字。
清宁还想看看其他景物,却不小心对上了一个守门弟子的视线。他在看她,她在看他,他看她素面冷颜不能动,她看他俊朗英姿巧折眉。
然后清宁取了面纱,为自己戴上,寻到严老身侧,那人也还未来得及反应,仍旧出神在外。
如此间隙,严老也解决了这边的问,本就是同僚之间,知趣玩笑,严老若想带人之入山门,完全可有。
“清宁,随我走吧,进了这崆玉宗的大门,以后就是崆玉宗的人了,你要有所觉悟。”
“多谢前辈相告,清宁早已觉悟,只恐仙门不收。”
清宁小心随后,严老也待她去听仙台引测仙资。
听仙台乃是测试弟子资质的地方,它四面开阔,正对飘渺世界,乃是崆玉宗自成的天地,此间既无黑夜,亦无白昼。只应天上广宇,纳入星辰之中。
台上白玉雕栏,奇异纹花,无比玄妙!
其间立有一浮沉石刻,纹理如蔓,攀沿其身,为树状之景。高约九尺,四人合围。
严老带清宁来此,告知她用法:
“清宁姑娘,这是问仙石,你等会儿将手覆在上面,内唤达明,以灵台感知,方可测试你的仙资。”
“多谢前辈,如若清宁果有仙缘,来日定然报答前辈知遇之恩。”
随后清宁于问仙石下,莲池净手,然在将手覆之其身,感应天地。
清宁闭目引思,静心交感,欲于天地沟通。下一刻,问仙石上漆黑转明,而又随之净透,不见驳杂。
清宁感之内应,天地自成,星辰奥妙玄据其间。严老见她沉知若木,亦未有上前打搅,只是他面色有失,叹息无声。
听仙石所呈景象,不过凡人之资。不多之时,已有一人先出,仙妙加身,却有怒目之色。
“严木矢,你怎敢带凡人进入仙台?不怕雷劫天降加身,害了这凡人性命?”
说话之人,手执拂尘,妙妙仙姿却是青少模样,他将拂尘一挥,便将清宁从听仙石前给卷了下来,放置在严老跟前。
“嘶…好冷…看来得多穿衣服了…”
“齐逸河?你来这里做甚?还敢直呼我的名字?是不是你爹出去了?你又把他的拂尘拿来玩?”
严木矢现在心中迟疑未定,至于现况,却在他预料之外,他原本是想偷偷测了清宁仙资,好坏不论,他也能私下安排,但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作论了。
再者,自己私带凡人,按照宗门规定,要在责仙台鞭刑十鞭。在将这凡人修净记忆,排斥蛮荒。
此时清宁,梦定神游寰宇星辰,还未醒来,她只感觉有何物缠绕寄身,将自己牵离数道星河。
顿感危机,想要回到本身,挣扎许久,方才从星河之中回到身体。
清宁动了动手指,剑还在。
这时她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严老,这…这样吧…今天的事,我就当没有看见,你也不要给我父亲说我的事…严老…”
严木矢,看了清宁一眼,将她从地上托起,放在自己变出来的云床上面,飘在自己的后面。
他边走边和齐逸河约定:
“逸河啊,也不是我说你,这镇宗的法宝,怎么能这样拿来随便玩呢?让你父亲知道了多不好…这样吧,我给你保密。你呢,今天的事就当作没有看到。”
待严木矢打发走齐逸河之后,清宁方才从云台上翻身下来。
“敢问前辈,结果如何…”
“没有结果,问仙石显示,你仅仅只是一个凡人。但是却又和一般凡人有所不同。”
回想当时景色,若是凡人,问仙石定然降之雷劫,粉碎其人。毕竟仙石留有仙性,又怎是凡人可以触碰?
但清宁触碰它,它却没有降之雷劫…
又或许是她接触时间太短,便被齐逸河打断的缘故…如此想来,也不过是自我蒙蔽而已。
但她的去留,自己又该如何?
思索良久,眉头渐锁,不觉之间已经到了自家洞府,那里写着:
一念永恒皆为善,万象福泽气运来。
抬首之间,映入眼帘,方才展眉,心有决断。
“清宁姑娘,可愿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