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儿丝毫没有慌乱,倒是显得有几分诧异:“我就说怎么有人掉下去了,我们就到了这里,原来还有这个缘由啊。”
女人笃定的眼神终于多了几分怀疑,不由得多看了苏槿儿几眼,企图从她脸上看到说谎的迹象。
但是什么都没有,就只有真诚一片。
苏槿儿浅浅一笑又道:“我们不知这是姑娘的家,若是叨扰了,我们这就离开。”
说这拉起年麦冬就要离开。
女人急忙喊了一声:“等一下。”
“姑娘可还有事?”
“我这岛啊,进来了,可就没有那么容易离开了。”
“这样啊……不知姑娘可否告诉我们出去的路?”
女人歪着头,两眼冷冰冰的,好一会阴沉沉的说了句:“怎么办,我不太想告诉你们怎么出去。”
苏槿儿也不恼:“看来姑娘也是好客的,既然我们有缘到了这里,若是姑娘不嫌弃,我们也想在这住几日,这么好看的岛,外头可见不到。”
女人沉默了一会:“跟我来吧。”
“多谢。”
苏槿儿拉着年麦冬跟着,路上年麦冬小声喊:“娘亲……”
“可是饿了?”苏槿儿打断了年麦冬后面的话,给了他一个眼神。
年麦冬明了,可怜兮兮的说道:“船上吃的都吃没了,是有些饿了。”
前面离他们很远的女人,回头说了句:“既然是客,自是不会怠慢你们,吃的喝的,我这都有。”
苏槿儿和年麦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警惕起来。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小,居然都被听到了,那说明这个女人会武功,而且还不弱。
所以他们说话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再没有找到浮鱼眼之前,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的目的,不然就变得很被动,万一这女人不是善茬可就难办了。
女人的家很大,还有院门,院子里不是草地,不是树木,而是一口连着一口的鱼缸,鱼缸下面还有鱼塘,下脚还得注意,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苏槿儿走在前面,紧跟在女人身后:“还未请教姑娘名讳。”
“名讳啊……真是好久没人问过我这个了。”女人感叹了一句,然后才开口:“我叫南菱。”
南……
这个姓让苏槿儿心里多了几分疑虑。
“我叫苏槿儿,这是我儿子年麦冬,还有我夫君年泝,以及我的两个小女儿。”
南菱回头看了一眼,视线在年泝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苏槿儿见状笑着解释:“我夫君不会说话,也不善跟人交际。”
南菱冷哼一声:“病了就是病了,这一看就是要死了,什么不会说话不善跟人交际,你这女人,嘴里可没有一句实话。”
苏槿儿压下了心里的惊讶,但笑不语。
她是没有一句实话,可又如何,跟一个不了解的陌生人,真话才是最要不得的。
“你们坐吧。”南菱指着一旁的凉亭,然后卷起袖子:“你们想吃什么鱼?”
苏槿儿怔了一下:“都可以。”
她想着住在岛上,也是经常吃鱼的,所以没有多想。
只是当她看到南菱直接在边上鱼缸里掏出一条五彩斑斓的鱼,有手臂那么长,她直接愣住了。
南菱看了鱼一眼又放回去,嘟囔了句:“这可不能吃。”
年麦冬凑到苏槿儿耳边,用最小的声音说道:“那鱼有毒,还是剧毒。”
苏槿儿有些诧异:“她抓了怎么没事?”
年麦冬也很困惑:“按理说她抓了必然会死,除非百毒不侵。”
“这个可以吃。”南菱又抓了一条出来,拎着走过来,直接丢在一旁的锅里,然后加水,水就是鱼缸里的水。
鱼还在锅里游,南菱点了柴火,水热了后,鱼开始挣扎,她不耐烦的直接一掌劈晕,然后盖锅走过来。
“你们是喝茶喝水还是喝酒?”
苏槿儿看得呆了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喝茶就好。”
“冷茶热茶?”
茶不都是热的吗?
“热的吧。”
南菱不知从哪里掏出来几个杯子,就放在身后鱼缸里涮了涮,再从锅里舀出热水,又不知哪里掏出黑漆漆的茶叶,每个杯子丢一点。
再递给他们。
“喝吧。”
苏槿儿嘴角抽了抽,鱼汤泡茶,她莫名有些反胃。
年麦冬也是讪讪一笑:“可以喝水吗?”
“可以。”南菱也不嫌烦,把鱼汤茶倒了,转身从鱼缸里舀水递过去:“喝吧。”
苏槿儿:“……”
年麦冬:“……”
“其实……我们不怎么渴,多谢南菱姑娘。”
“哼。”南菱不高兴了:“你们是觉得我活得粗俗,不如你们精致是吧?”
苏槿儿没有慌忙解释,只是不急不慢的说道:“各人生活习惯不同而已,并无粗俗精致之分。”
“你倒是会说话。”南菱将大锅抓起来放在桌上,然后掀开:“所以鱼你们还吃吗?”
“呃……南菱姑娘吃鱼都不去除鱼鳞还有内脏吗?”
她虽然不进厨房,但也知道这个是必须要清理的。
南菱皱眉:“不能吃的不吃就是了,还清理个什么。”
苏槿儿:“……”
这话也是有道理的,她无法反驳。
但是这鱼……她是真的下不去嘴。
年麦冬看到锅的里鱼,眼睛都直了,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这是扶灵鱼?”
南菱瞥了他一眼:“不就是一条活了十年的扶灵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苏槿儿看向年麦冬等着他解释。
年麦冬既然认识,再遮掩什么也没必要了,直接解释道:“娘亲,扶灵鱼是药鱼,可治百病,年龄越大,药效越好,外头的扶灵鱼,一般也只能活三年。”
而这一条,居然是十年的扶灵鱼。
苏槿儿眼珠一转,拿起筷子递给年麦冬:“感谢南凌姑娘盛情款待,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鱼是熟了的,这就够了,不管好不好吃,他们都得吃,有些话,饭桌上吃开了才方便问。
南菱只准备了两双筷子,看来是猜到年泝不需要吃东西。
苏槿儿夹了一块,掰开鱼鳞,硬着头皮往嘴里塞。
味道很淡,鱼腥味很重,但不至于下不去口。
“南菱姑娘是懂医吗?”
南菱吃得很香,抽空回答苏槿儿:“我不懂医,就是会看个面相,你儿子才懂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