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泝眉心一蹙:“沈公子,有些妄想还是不要有的好。”
沈迟很坦然:“我的确对槿儿姑娘动心过,她是那么好那么好的女子啊。”
在年泝逐渐阴沉的脸下,沈迟接着又道:“可当我知道她有夫君,且很爱她的夫君时,我就打住了这个心思。”
“因为我知道,如此好的女子,若我一心想要别的,我或许连朋友都没法跟她做。”
“你倒是聪明。”年泝声音还是闷闷的。
虽说他并不怎么讨厌沈迟,但听到别的男人说喜欢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痛快。
“所以年公子,你不用防备我什么,我对槿儿姑娘,就只有朋友之谊,并无其他非分之想。”
年泝怔了怔,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来,不是为了宣誓主权让你难堪的。”
沈迟愣了一下,不是吗?
“你救了我的槿儿,我来,是向你道谢的。”
年泝起身,重重朝着沈迟弯腰,语气诚恳:“谢谢你。”
沈迟赶紧扶住他:“年公子言重了,槿儿姑娘救我比我救她还要多,你真不用谢我。”
“你欠槿儿的,是你欠槿儿的,但槿儿是我的一切,你救了她,便是我欠你的,沈迟,今后你若有需要,我年泝必然给你想要的一切。”
沈迟有些震撼于心,他是真的小肚鸡肠了,还真的以为年泝是来宣誓主权的,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年泝如此诚恳,他在拒绝,就太过矫情了。
“好,今后我若是遇到困难,我一定会求助你的。”
“还有两个礼物,也是给你的。”
“礼物?”
年泝说道:“蛮族被灭了,你母亲的遗骨,我已经让人完整带去你母亲的老家安葬,等你伤好了,我让人带你过去。”
沈迟震惊得久久没说出话来。
他知道年泝会灭了蛮族,可却没想到连他母亲的遗骨都已经安排好了。
“还有一个礼物,是国师,虽说你父亲十恶不赦,可说到底也是你父亲,国师杀了你父亲,我想你应该想要亲手解决了国师。”
沈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些激动,只感激的看着年泝。
年泝在他肩上拍了拍:“好好养伤,你是槿儿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需要什么言语一声就好。”
“多谢……”除了这两个字,沈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迟目送年泝离开,刚要关门,门口就多了个半高的身影。
“你这眼睛红红的,是哭了?”烟雨歪着头看他。
沈迟不自然的移开视线:“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没哭?那就是感动了?”
这话沈迟不否认。
烟雨气鼓鼓的叉腰:“所以年泝给你两个礼物,你就感动得稀里哗啦,我为了救你牺牲名节,你就半点都不感动?”
“啊?”沈迟愣了,怎么跟这个扯一起去了。
烟雨非常的不开心:“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对我的偏见不管怎样都不会改。”
沈迟有些慌乱解释:“我对你没有偏见。”
“少来了,你对槿儿和对我的态度差太多了,我一直觉得是没有槿儿有魅力,就算不讨人喜欢我能理解,但是吧,你对年泝也比对我态度要好,我就很不能理解了。”
“我……”
“你不用解释什么,亏我还担心你身上的伤,特意来看看你,我真的是,自己来找不痛快。”
“烟雨姑娘……”
“咱们也算经历过生死了,这都改变不了你对我的态度,那咱们也就这样了,以后朋友都不要做了,再见,告辞,不对,是再也不要见。”
“烟雨姑娘你等等。”
沈迟刚追了两步,肩膀的伤扯到疼得倒吸冷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气鼓鼓离开的烟雨。
他很是不解:“我什么时候对她态度不好了?”
“罢了,下次再见到她,跟她解释清楚吧。”
年泝回来的时候,见到苏槿儿和年麦冬在院子里嬉闹,欢乐的笑声传遍了这个院子,路过的侍卫都被感染,时不时回头看向院子。
他就这么看着,嘴角慢慢上扬。
人世间最美好的事,不过是看着最爱的人,幸福快乐的玩闹。
年麦冬忽然指着年泝的方向大喊:“娘亲,爹爹回来了。”
年泝大步走过去,先是弯腰将年麦冬抱入怀里,再将苏槿儿也揽入怀中。
“怎么还没睡?”
“等你啊。”苏槿儿抬头看着他:“事情可都处理好了?”
“嗯,都好了。”
“爹爹真厉害。”年麦冬不吝啬夸奖:“娘亲也很厉害。”
年泝心情很好:“嗯,所以你将来也要很厉害。”
“那当然了,我是厉害爹爹和厉害娘亲生的孩子,一定会很厉害的。”
他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变得厉害,不丢爹爹和娘亲的脸。
苏槿儿轻斥了句:“麦冬还小,不用那么着急要他多厉害。”
“不着急,慢慢来。”年泝将年麦冬放下来,然后看向一旁的院子:“天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母子俩对视一眼,都有些支支吾吾的。
年麦冬眨巴眨巴无助可怜的大眼睛,央求的看着年泝:“爹爹,麦冬今晚想跟爹爹和娘亲一起睡。”
年泝如他们所料的脸色瞬间严肃:“你快六岁了,不能跟爹娘睡一起。”
“阿泝。”苏槿儿也央求道:“就今晚好不好,我和麦冬分开那么久。”
“是啊爹爹,不陪着你们睡,我会做噩梦的。”
“你就找借口,你娘亲不在的时候,你不也睡得很香?”
“那是因为爹爹陪着我的呀。”年麦冬可怜巴巴的低下头:“我知道,我是大孩子了,不能老跟爹爹和娘亲一起睡,可是就一晚都不可以吗?”
苏槿儿看得心疼不已,刚要说什么,边上的年泝快她一步将年麦冬抱起来往里走。
“就一晚。”
年麦冬掩饰不住的开心:“爹爹最好了,麦冬特别特别喜欢爹爹。”
年泝眼眸含笑,脸色还是很严肃:“你就是这么卖可怜让你娘亲妥协的吧?”
年麦冬嘻嘻一笑:“才不是,是娘亲心疼麦冬,娘亲怕麦冬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