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眼眸里多了几分空洞。
关于红烨的存在，他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依稀记得当初他病倒了，家中的人为了给他冲喜，给他娶了门亲，也就是落羽。
落羽嫁过来后，他处处防备她，对她从来没有好脸色的。
后来好像喝多了酒，他就和落羽有了红烨。
这一切虽不是他所想，但已经发生，红烨也已经存在，红烨是他的责任，他不能不管教。
无妄走上前拉起红烨的手，冷冷跟落羽说道：“以后红烨住本座这，你少来吧。”
“是。”
落羽给了红烨一个眼色，目光里多了一丝得意。
她的目的达到了，这一掌挨得不冤。
……
“槿儿，你……你怎么吐血了？”
红英扶着苏槿儿连忙大喊：“靳戈，你快出来。”
“怎么了？师姐？你怎么了？”
苏槿儿浑身发冷，倒在红英肩膀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让麦冬来给我解毒。”
“槿儿你中毒了？”红英抱着苏槿儿往里走，回头大喊：“靳戈，快去找麦冬来。”
倒是巧了，却凌正好带年麦冬来找苏槿儿。
一进屋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苏槿儿，小脸都吓白了。
“娘亲，娘亲。”
“麦冬，你快给你娘亲看看，你娘亲中了毒。”红英让了位置给年麦冬。
年麦冬紧张又谨慎的给苏槿儿把脉。
那双大眼睛里一点点蓄满泪水：“是落魂，娘亲快死了。”
却凌摸着下巴：“落魂，那不是年泝那小子用的毒吗？”
靳戈不淡定了：“什么，大长老给我师姐下的毒？”
“应该是吧。”却凌有些不确定。
“什么叫应该？”
红英红了眼：“还用问吗？整个七绝谁会用毒，还是这么狠厉的毒，除了他还能是谁。”
靳戈蹲下来紧张的问年麦冬：“麦冬啊，你会解落魂吗？”
年麦冬点点头：“我可以的。”
他学过了，落魂解药很是复杂，但他都记下来了。
“你要什么，我给你准备。”
年麦冬忍不住掉金豆子：“可是我怕来不及。”
他没有做过落魂解药，书上说要半个时辰，可苏槿儿哪里还等得了半个时辰。
“不试试怎么知道会来不及。”
“急什么。”却凌像个没事人一样走来：“谁下的毒，谁就有解药，直接找他要不就好了。”
靳戈和红英同时看过去。
红英不屑：“他都下了毒，会愿意给解药？”
“师父，你靠谱点，师姐都快死了，你看麦冬都吓坏了，你还说这种风凉话。”
“怎么就风凉话了。”却凌将靳戈拉到一旁，小声跟他说：“咱们不知道年泝那小子为什么下毒，但这是他们的机会啊。”
“什么机会？”
“你笨啊，你去找年泝，就说麦冬解不开这个毒，让他来，你看他愿不愿意来。”
靳戈想了想问：“他要是不愿意来呢？”
“不愿意来我们就把乖徒儿送过去，我就不信了，他还能不给我面子。”
靳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师父，你在大长老面前什么时候有过面子。”
“臭小子，你找打是吧？”
“我去找大长老了。”
靳戈来到大长老阁，都不用进去，在门口就见到了无妄。
无妄就站在月亮门下，看着一旁的桂花树发呆。
“大长老。”
无妄回头看了一眼，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何事。”
这无所谓的态度，靳戈忍不了了：“我说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师姐不远千里从北国来找你，你不记得她就算了，你居然还给她下毒。”
无妄抬起眼帘，目光冰冷森寒：“再胡说，本座割了你的舌头。”
靳戈笑了：“以前就这么威胁我，我那会是给你面子，但是年泝，你欺负我师姐，以后我不会再给你面子。”
“本座最后再说一次，本座不是年泝。”
“对，你不是年泝，你要是年泝，怎么舍得让我师姐伤心难过，怎么舍得让我师姐一个人在南境抵挡千军万马，你要是年泝……”
到后面靳戈都说不下去了。
无妄拳头紧了紧，到底还是松开了。
他走过去冷声问：“可是要解落魂？”
靳戈这才想起正事：“对，你为何要对我师姐下毒？”
“小家伙解不开毒？”
“他才多大，不会解。”靳戈又说：“我师姐回来也没有对你怎样，你怎么下得去手伤害我师姐。”
无妄抬脚往前走，直接无视他的话。
靳戈亦步亦趋跟着，嘴可没停下。
“年……无妄啊……”
“再没大没小，本座让你一辈子说不出话来。”
靳戈脊背一凉，他从来不受威胁，但是不管是年泝还是无妄，说出口的威胁都不像威胁，更像是陈述事实。
所以他怕了，怂了，语气也变好了。
“我说大长老，你看你对落羽也没感情，你就没仔细想过，是为什么吗？”
“本座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能与我无关，咱们不都是七绝的人。”靳戈可不管无妄脸有多冷，硬生生都要贴上去：“这人的记忆啊，要不用力去记住，就会忘记，你仔细想想，真的没有丢掉想不起的记忆？要不你在好好想想？”
已经到了苏槿儿门外，无妄脚步顿住，侧目低声：“本座最后再说一次，本座是无妄，不是年泝，更没有丢失的记忆。”
“可是……”
靳戈看着无妄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事态好像有点严重啊。”
一般失忆的人会潜意识的去找寻自己的记忆，但无妄不一样，他从里到外都没有半点想要找记忆的冲动。
他甚至坚定的认为，自己就是无妄。
靳戈捶拳：“不行，我还得去看看医书，再这样下去，师姐说不定下次还会被年泝下毒。”
“你来了啊。”却凌走过去低声斥责：“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人计较什么，还给人下毒，不是我说你……”
无妄直接不听，绕过却凌往里走。
却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到底还是在乎的，什么幻忆术，怎么敌得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深入骨髓的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