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冬一直坐在院子里等着,见她进来小跑着过去,小奶声欢快的喊着:“槿儿姨姨回来了。”
“嗯,回来了。”苏槿儿习惯性的弯腰拉起他的手:“手这么凉,怎么不进屋去。”
“我想等着槿儿姨姨。”
“我们进屋去吧。”
他们刚进去,吴管家就送了药过来。
小麦冬苦着脸,还是忍着全部喝光了。
他回头看着苏槿儿,大眼睛里满是天真:“槿儿姨姨,这药越喝越不苦了。”
“是吗?”苏槿儿有些心不在焉:“不苦挺好的。”
小麦冬放下药碗,坐到她身边,小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手臂。
“槿儿姨姨是在担心王爷大叔吗?”
“嗯,有些担心。”
何止有些,她现在忧心年泝的身体,都不能空出脑袋想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了。
小麦冬歪着脑袋,语气也带着担忧:“王爷大叔好可怜,病了要喝好多好多很苦的药。”
“槿儿,王爷醒了。”苏瑶儿走进来,难掩脸上的高兴。
苏槿儿眼睛一亮:“他醒了?”
“我刚从前院回来,听青鸟说的,槿儿,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槿儿往前了半步,又犹豫了。
她想起年泝晕倒前说的那些话,她现在实在不想面对年泝。
一想到她藏在心里的阿树被人知晓,她就抑制不住戾气。
苏瑶儿见她不动,叹气一声说道:“想去就去看看吧,看到了心里也放心些。”
苏槿儿带着年泝回来的时候,一路那神情她看着都心疼,明明是在乎担心的,也不知为何又开始疏离了。
她不懂苏槿儿和年泝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好直接问,她只盼着两人好好的长长久久下去。
“我就不去了,青鸟会照顾好他的。”
“青鸟是青鸟,你是你。”
“都一样。”
苏瑶儿嘴动了动,最终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出去了。
小麦冬拉起她的手:“槿儿姨姨不想看王爷大叔吗?”
“不是不想,是……”是不能。
“槿儿姨姨还是担心王爷大叔的对吗?”
苏槿儿点点头,将小麦冬抱在怀里:“他对我很好,对你也很好,麦冬,王爷大叔……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小麦冬嗯了声:“王爷大叔很好。”
虽然王爷大叔有时候坏坏的,但是从来没有像柳若那样欺负侮辱他。
最主要的是,王爷大叔对槿儿姨姨很好。
“槿儿姨姨。”小麦冬从她怀里探出脑袋:“我帮你去看看王爷大叔吧。”
苏槿儿怔了一下,随即笑开了:“你也可以去看王爷大叔啊,不用帮我。”
小麦冬鼓着腮帮,他其实不太想去看王爷大叔,没有槿儿姨姨在,王爷大叔对他就是臭脸,说话都冷冰冰的。
可是他不想槿儿姨姨难过,他决定还是要去看一看。
“槿儿姨姨你等着我,我去看看王爷大叔就回来。”
……
前院。
年泝醒来已经有一会了,每每听到脚步声他都会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看清来人后又失落的收回视线。
青鸟在一旁看得真切,试探的问道:“主子是在等槿儿姑娘来吗?”
年泝眉心蹙了蹙:“我应该是说错话让她不高兴了。”
“怎么会,主子晕倒了,槿儿姑娘担心得不行,守在您身边好久才离开。”
年泝苦笑了声:“我在她面前提起阿树了。”
青鸟有些慌了:“主子怎么能提起阿树这个名字,您不是不让槿儿姑娘知晓东境的事,您还自己说了。”
“她当是我派人盯着她知道的,没想到我和阿树有关系。”
年泝晕倒的时候,也没有听到苏槿儿问的那句话,只以为苏槿儿是在怀疑她派人盯着她。
青鸟叹气:“这样槿儿姑娘会讨厌主子的。”
不管是木槿离还是苏槿儿,最憎恨的就是有人在她身上耍小心思,这一点连青鸟都知道,年泝又何曾不知道。
他长叹一声:“讨厌也好。”
这样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她至少不会那么伤心。
“今日之前,我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希望她知道我就是阿树,但是今日之后,即便我死了,都不能让她知道这个秘密。”
青鸟不解:“为何?”
“因为她说,她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过我一人。”
面对这份深情,他害怕他若是走了,苏槿儿承受不了。
现在挺好的,阿树消失了,她会想念会担心,但不会伤心难过。
“主子做的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青鸟心里堵得慌:“我去给主子端药来。”
年泝望着窗外想得出神,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他没回头:“药放在桌上吧,我一会喝。”
接着就是碗落在桌上的声音。
而脚步声没有离开,反而离他越来越近了。
年泝察觉到不对劲,刚要回头,一双手从他脖子上环过来,还带着一股浓郁的脂粉气息。
“王爷怎知妾身来了。”
年泝瞬间起身,站到了一边,脸色阴沉得可怕。
“谁允许你碰本王的?”
说着还拿出手帕在脖子上死劲擦拭。
杨玉淑愤愤的咬着唇,委屈得都要哭了:“王爷就这么厌恶妾身吗?”
年泝目光冰冷:“滚出去。”
“妾身特意熬了补药来给王爷,王爷如此冷漠对待妾身,妾身的心都伤透了。”
“再不滚,本王让你再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杨玉淑委屈的哭了:“明明一同进门,王爷偏对姐姐欢喜,对妾身不欢喜,妾身不知哪里做错了,王爷要如此对待妾身。”
“你也配和她相提并论。”
杨玉淑愣了一下,抬头对上男人那双嗜血的双眸。
脑海里瞬间想起大街小巷对年泝的形容,那是一个绝对残忍暴戾的男人。
她心里开始发怵,不敢再多说,诺诺的行了个礼哭着跑出去了。
青鸟进来正好看到出去的杨玉淑,意识到事情严重,急忙跑进去。
“主子,您没事吧?”
“给我打水,我要沐浴。”
青鸟看年泝还在用手帕擦脖子,大约也想到了发生了什么,他问道:“杨玉淑,要解决掉吗?”
年泝眼底闪过一丝厌弃,忍着不耐说道:“杨玉淑和槿儿,我该一个态度对待的。”
不然解决掉杨玉淑,留着苏槿儿,苏槿儿肯定会多想的。
年泝何尝不想府里就只有苏槿儿一个人,但他不能让她察觉到异常。
“我知道了。”
“还有,赶紧派人去东境,将护存在的证据,全部抹除,那些见过护的人,全部送到南境去。”
“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