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见年岸动容了，接着又道：“年泝对姐姐的感情皇上是知道的，这么些年，大王爷以死相逼都没能让年泝娶妻，为何你送了两个女人过去，他都收下了，而且如今还护着苏槿儿。”
年岸神情更凝重了：“苏槿儿……当真是阿离的徒弟？”
“如若不是，皇上如何解释，年泝残厉的性子，会容得下苏槿儿的存在。”
柳若接着说道：“自从苏槿儿嫁给年泝之后，我手中折损了多少暗点，暗门被端了，暗门首领被策反，我的那些暗点，被人一个个清理，事先一点动静都没有，若不是早就知晓，怎么可能办得到。”
而知道她所有暗点的人，就只有木槿离而已，苏槿儿跳出来说是木槿离的徒弟，那么她那些暗点，无疑都是苏槿儿的手笔。
只是之前她没细想而已。
年岸想了很久很久，最后痛苦的闭上眼睛，声音带着几分痛楚：“阿离心中当真从未有过朕，竟给朕留了这么一份大礼吗？”
柳若眼底充满妒恨：“姐姐心中若是有皇上，怎么会当初新婚之夜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和别的男人厮混，甚至一心想要生下那个野种。”
年岸痛苦的眼神变得愤怒：“那个男人，倒是好本事，朕当初竟没能揪住他。”
“姐姐要藏人，皇上怎么可能找得到。”
年岸一拳打在墙上，满眼阴鸷：“木槿离，朕杀你，你半点都不冤。”
“她若是觉得不冤，苏槿儿就不会出现了。”柳若站了起来，也不再哭了：“姐姐的徒弟，如今跟在年泝身边，皇上你知道的，年泝就是个疯子，他做事从来都只看心情，仗着南境有大王爷撑腰，不把你放在眼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何况年泝的种种行径，都像极了在给姐姐报仇。”
“南境……”年岸重重吐出一口气：“朕也该管管了。”
柳若抓紧了栏杆：“大王爷家父子俩，一个远在南境，一个在京城，要对付起来，怕是有些难。”
年岸想了想：“父皇忌日快到了，作为大哥，他也该回来祭祀了。”
柳若眼睛一亮：“若大王爷回来，父子俩都在京城，孤立无援，南境又群龙无首，正是处理掉他们的好时机。”
年岸看了柳若一眼，语气凝重：“你先呆在这，朕会想法子让你出来的。”
柳若也不敢把年岸逼急了：“我相信皇上，会乖乖呆着的。”
年岸走了两步又回头，压低声音问：“你之前同朕说的，有把握杀了年泝，现在还能确定吗？”
柳若笑得阴沉：“现在，我更有把握了。”
“需要多久？”
“算算日子，十天左右。”
“正好，南境到京城，也就十天时间。”
……
“臣参见小王爷，小王妃。”
“免礼吧。”
蔡天明起身后又问：“小王爷不是回去了吗？”
年泝看了他一眼：“年岸进去天牢了？”
蔡天明下意识的看向苏槿儿。
苏槿儿也识趣，起身说道：“王爷，我先去外面等你。”
她刚转身，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没有看她，而是看着蔡天明：“有什么话直说吧，她不是外人。”
苏槿儿愕然不已，她不是外人？
不过这个愕然很快被另一个愕然取代。
看蔡天明的神情，应该是跟年泝关系很好了，可是年泝什么时候勾搭上大理寺的？
大理寺是最难啃的骨头，年泝若是动了，那必定不会只是为了偶尔来喝茶方便这么简单的原因了。
想到这里，苏槿儿还是觉得有些话不要听到安全一些。
“大理寺卿定是有要紧事，我没关系的，我可以出去等着王爷。”
年泝没有松手，抓得更紧了，那双深邃的星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在你这，我不用有任何秘密。”
苏槿儿听得心尖一颤，简单的一句话，却带着沉重的信任。
蔡天明见年泝信任苏槿儿，不再有顾忌：“皇上去见了柳若。”
年泝霸道的拉着苏槿儿坐下，这才开口问：“聊了什么？”
“我的人怕被他们发现，没敢走太近，依稀听到皇上提及大王爷，还有南境。”
“呵，这是对我说的话在意了。”
“皇上一直当南境是威胁，怎么会不在意。”蔡天明说道：“怕不是在谋算什么。”
苏槿儿皱眉：“他这是要把大王爷拉到京城来。”
蔡天明有些不解：“大王爷回来了，岂不是威胁更大？”
苏槿儿沉吟半晌说道：“大王爷回来是威胁，皇上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若真的这么做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他有十足的把握对付大王爷。”
又或者是年泝，总之她了解的年岸，绝对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出手。
蔡天明想了想，不禁多看了苏槿儿一眼：“小王妃似乎对皇上很了解。”
苏槿儿声音清冷：“确实很了解。”
她对年岸的了解，远远胜过年岸自己。
年泝眼眸一暗，浑身透着一股子戾气：“还听到了什么？”
苏槿儿有些茫然，小声问年泝：“王爷，我说错什么了吗？”
又或者她不该说话？他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冷厉。
年泝闷声：“没有。”
蔡天明说道：“还听到皇上提及先皇忌日。”
苏槿儿立马联想到了：“他这是要利用先皇忌日，让大王爷回京。”
“我还是不太明白，大王爷手握重兵，皇上到底有什么十足的把握，居然敢把大王爷弄回来，难道不怕南境的将士吗？”
苏槿儿若有所思：“是啊，这个十足的把握，到底是什么。”
她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什么，但她没能抓住，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王爷以为呢？”蔡天明看着年泝问。
年泝脸色越来越阴沉：“我没那么了解年岸。”
苏槿儿眨眨眼，怎么听这话怪怪的。
蔡天明也听出来了，瞄了一眼苏槿儿，不过后者似乎没有读懂他眼神里的意思。
“我也想不出来会是什么。”
蔡天明清咳了声：“时候不早了，小王爷小王妃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小王妃今日也受惊了。”
“我还好……”
“我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