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空气中传来利箭的声音。
那些箭只落在地上,似乎只是一个警告。
跟着杨玉淑的人吓得惊声尖叫,赶紧把杨玉淑围在中间。
只有苏槿儿站在一旁,冷静的看着青鸟。
青鸟连连后退,然后大喊:“有刺客,来人,护住两位姑娘。”
喊完就准备离开,匆忙中和那双冷静锐利的目光对上,他脚步一顿,心下莫名有些慌张。
难道苏槿儿看出来了?
就算看出来又如何,也没机会说出去了。
青鸟离开后,又一轮箭飞了出来。
苏瑶儿和苏令东不在,苏槿儿也没必要掩饰自己会武功这件事,脱下繁琐的嫁衣当做武器,敏捷游走挡下了所有的箭。
她回头看着还在哭喊的一群女人,眉头一皱:“哭什么,找地方躲起来。”
苏槿儿不是圣人,也不太想救那些人,只是……
年泝这是生气了,想杀了她们,可杨玉淑决不能死在相爷府,不然对年泝不利。
小不点,你这一步走得,糊涂了。
青鸟赶紧回到年泝这边:“主子。”
“杀了吗?”男人轻飘飘的语气,似乎半点不在乎那些人的身份。
“主子,苏家抬过来的女儿,是苏槿儿。”
年泝手中的茶杯瞬间滑落,掉在地上湿了鞋靴。
他脑海里浮现那张脸,还有那双熟悉的眼眸。
青鸟上前清理碎片:“主子,还要杀吗?”
年泝眉心紧蹙,复杂的眸光里透着几分挣扎。
姐姐,若我杀了她,你会生气吗?你会……怪我吗?
青鸟收拾好碎片,又说了句:“这会弓箭手应该已经都解决了,主子其实不必太纠结。”
话音刚落,男人轮椅已经离开了原地,速度很快朝着后院的方向驶去。
青鸟紧随其后。
一主一仆到了后院,并没有看到他们以为的一幕。
而是看到身着红火嫁衣的女孩,在箭林中游刃有余穿梭,手中外衣总能精准挡下飞来的利箭。
地上满是箭,却没有一根伤到了女孩。
青鸟都愣住了:“苏槿儿的武功竟有这么好?”
然而更震惊的是轮椅上的男人,他抑制不住的强撑着站起来,激动又复杂的看着抵挡利箭的身影。
那抹红色,和他脑海里身着盔甲的女子,几乎一模一样。
青鸟回过神来,见年泝已经走过去,赶紧朝墙头做了个手势。
箭,停了。
苏槿儿喘着粗气,刚回头就落入一个清冷带着药味的怀抱。
“姐姐……”
那一声呢喃让她如雷轰顶,整个僵住了。
“你回来了……”
男人颤抖的声音透着无助、惶恐,还有眷念。
苏槿儿强压下心头的震撼,冷静开口:“小王爷,我是苏槿儿。”
她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僵了一下,很快将她放开。
男人脸色苍白得可怕,连唇都白了几分,双眸布满血丝。
看到她的脸后,所有情绪全然消失,唯有漠然和冰冷。
苏槿儿施施然行了个礼:“苏顺之女苏槿儿,今日起,便是王爷您的王妃了。”
男人身体踉跄了下:“呵,你算什么。”
青鸟赶紧把轮椅推过来接住滑落的年泝。
“咳咳……”男人坐下后猛然咳嗽起来,仿佛要将命咳没了一般。
“主子。”青鸟紧张的喊了一声,赶紧推着轮椅,扬声大喊:“来人,把药端过来。”
“吴管家,她们还处置吗?”暗卫问。
吴管家看着青鸟和年泝消失的方向,重重吐出一口气:“主子亲自阻止了,都撤了吧。”
说完走到苏槿儿面前:“王妃,您随奴才来吧,奴才带您去您的院子。”
苏槿儿这才收回视线,跟在吴管家身后,心里却在担心年泝。
他会乖乖喝药吗?咳成那样,连走路都不稳了,若是不喝药怎么办?
“王妃,王妃?”
“啊?”
“以后您就住这落花阁。”吴管家指着边上的院子说道:“相爷府规矩不多,但有一点要谨记,没有王爷的允许,不准去前院,更不准扰了王爷清静。”
苏槿儿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走进去后坐在房间里发呆。
下人们把她的衣物抬进来就离开了。
偌大的院子就只有她一个人。
就这么坐了一会,她还是不放心,赶紧起身在箱子里找了简单的衣裳换上,果然去了前院。
相爷府下人不多,她有心想躲开倒也容易,而暗处那些眼睛,她知道没有年泝的允许,是不会轻易出来的。
所以苏槿儿一路顺畅到了前院。
但也不是特别顺畅,她在门口就被青鸟拦下了。
青鸟对苏槿儿还算客气的:“槿儿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槿儿姑娘?
苏槿儿莫名有些想笑,长大后的小不点,还真是执拗,新娘都进门了,硬是不给名分。
“我来看看王爷。”
“我说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槿儿无视青鸟的不欢迎:“他喝药了吗?”
青鸟冷着脸:“请你离开。”
看来今天她是进不去了。
苏槿儿正准备离开,就看到吴管家端着药碗出来。
“青鸟,主子还是不肯喝药”看到苏槿儿在这,吴管家立马止住了声音。
但苏槿儿还是听到了:“他是醒着也不愿意喝药吗?”
青鸟眉心拧着,嘴唇动了动,还是执拗的对苏槿儿说:“再不离开,让主子知道了,这相爷府怕是容不下你了。”
苏槿儿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后没有离开,而是快速抢过吴管家手里的药碗。
“槿儿姑娘,你要做什么?”青鸟挡在她面前。
苏槿儿挺胸,颇有几分无赖的气势:“我进去喂药,你要拦我就动手吧。”
青鸟脸瞬间红了,眼神都不敢看她:“槿儿姑娘,我也是看在你跟木将军有几分旧情,对你客气,你再得寸进尺,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槿儿直接越过他往里:“知道了知道了。”
“槿儿姑娘,你不能进去。”
苏槿儿已经来到里屋。
轮椅靠在窗边,坐在上面的男人猛烈咳嗽着,咳嗽声掩盖了苏槿儿进来的声音。
听着那一声比一声严重的咳嗽,苏槿儿心中泛起酸涩,好好的一个孩子,不过二十三岁,身子怎么就差成这样了。
青鸟追进来挡在苏槿儿前面,语气重了几分:“槿儿姑娘,你不要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