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镜完全不为所动,他的双眸已经是冷若冰霜,掐住洛千千的手渐渐收紧,冷声道:“你知道我对叛徒一向不会手下留情。”
“我不是叛徒!”双脚离地的洛千千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封镜是真的要杀了她!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封镜凝视着洛千千痛苦万分的脸,“你的嫉妒让你失去了本心,背叛了飞鸢堂,我有说错吗?”
“我……没有……封哥……”
封镜:“你现在悔改我会留你个全尸。”
洛千千本来还试图掰开封镜的手垂了下来,她放弃挣扎,迎接死亡一般,闭眼道:“千千……以死……以死明志……”
封镜犹豫了,似曾相识的场景激起他脑海里回忆的溢出,当年他救下洛千千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看透了生死的样子。
小小年纪的,散发出不同寻常的气味,能成为强者的气味。
于是,他救下了她,代价是差点被她的仇家灭了。
“当真不是你?”
洛千千心里笑了笑,她赌赢了。
他还是念着从前。
“不是,封哥,我真的没有背叛你!”可以重新呼吸空气的洛千千终于能把话说完整,此时的她已经泪如雨下,可怜兮兮的。
她轻易不会掉眼泪,上一次封镜见她掉眼泪已经是十年前了,他救下她的时候。
封镜把洛千千放下,伸手去给她惨白的脸抹眼泪,他的表情和动作都算不上温柔。
“十天时间,找出泄露计划的人,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
洛千千暗暗咬了咬牙。
他还是对她半信半疑,十天后,他还是会杀了她!
她的封哥已经不再是对他亲如兄长的人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嬴金陵。
“去吧。”
洛千千刚闪身离开不久,大船就近在咫尺准备靠岸了。
封镜看着船上陆陆续续下来的人,心道可真是拖家带口的都快赶上一个村子的人了。
“封镜!”嬴金陵下了船,发现只有封镜一个人,洛千千并不在,不禁皱眉。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给我十天时间。”封镜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紧跟着嬴金陵下船的呼延少司呵呵:“十天时间,够逃跑到天涯海角了。”
封镜也呵呵:“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本堂主的手掌心。”
“真是自信,可别翻船了。”
嬴金陵知道封镜也有自己的考量,便点头道:“十天时间也不长。”
呼延少司把地址交到封镜手上:“这是我给他们安排的地方,这次可不要再泄密了。”
封镜直接白了他一眼,“你不去吗?”
“我忙得很,飞鸢堂和千红堂都搞不定的话,以后也别在大周混了。”呼延少司说完就转头对嬴金陵说:“我走了小师父,回头见。”
“他怎么叫你小师父?”封镜满脸的问号,“你怎么还收这种一看就会欺师灭祖的家伙当徒弟?”
嬴金陵耸肩:“没办法,搬运费。”
“那我呢?我出钱出力出人,我的好处呢?”封镜顿时觉得自己亏大了。
“封堂主之前的报酬都还没想好呢,这次可是想好了?”嬴金陵十分大方地替他连之前的权益都争取了。
封镜却是摇头:“等我先揪出那个泄露计划的人,没准还要负荆请罪呢。”
最后下船的是陪着车骑将军的宋贵妃,他们望着这个陌生的国度感慨万千。
车骑将军回头望着大周的方向,心里复杂。
“爹,走了。”
车骑将军叹息着点头:“好。”
“金陵!”宋文瑜朝嬴金陵招手。
车骑将军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嬴金陵好,只好像从前一样喊小辈的名字。
“宋伯父舟车劳顿辛苦了。”
详细的打算,在船上的时候,嬴金陵已经和他说过了。
他们原有的兵就按兵不动,必须要时再召集起来,然后在飘摇岛继续集结兵力。
“行军打仗比这辛苦多了,不碍事。”车骑将军重新打量着这个以一千精兵灭掉两国的后生小辈,不住地点头:“真有你爹当年的风范,不,比你爹还要厉害,他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战绩啊。”
嬴金陵大方接受表扬:“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
“可惜陛下他……”车骑将军摇头。
“别陛下了,爹,真正该叫的陛下是秦王才对。”宋文瑜说。
车骑将军点头,“秦王心系百姓,却遭到奸人所害。”
“别杵在这儿聊了,我们该启程了。”宋文瑜说,她问嬴金陵:“金陵,你还要回楚魂国吗?”
嬴金陵点头:“嗯,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你要小心啊。”
“你们也是。”
嬴金陵搭上这艘大船沿路返回。
*
“废物!”
慕延征怒视着宣室殿里的禁军,“居然一个人都抓不会来?朕养你们这些废物到底有什么用?”
新任的禁军统领垂着脑袋,他们是按照天子的指示分别去车骑将军府和大将军府围困,一刻钟都没有耽搁,进去的时候却连人影都没看到,早就人去楼空了。
然而他是不敢开口的,质疑天子的部署那就是找死。
慕延征越想越是心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椒房殿那几个奴才就算了,他本来想着能扣下来就扣下来不能扣也不过是几个奴才,最重要的是嬴家人和宋义年。
他们识破了他的“鸿门宴”要逃跑,他分明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却还是让他们逃了!
难道他的情报是错误的?
慕延征感觉自己的头疾又要复发了。
“陛下。”
有宫人行色匆匆:“陛下,如意宫已经人去楼空了!”
“这还用你说?”慕延征气得把手边的奏折都扔出去,“宋义年都走了,他女儿还能在?”
现在想来蒋八子估计也是他们那边的人,所以才会一并带走。
“陛下!”
慕延征不耐烦地看着小步跑来的福来海,“又怎么了?”
“陛下,金陵城上空忽然降下‘纸雨’,请陛下过目。”他可不敢读出来。
慕延征冷着脸用力躲过福来海双手呈上来的绫锦织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