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道是中原大地上第一个大一统王朝大华朝时期开拓的一条直路,堪称天下第一奇迹,从直道走,原本跋山涉水需要一个月多的路程,仅仅需要三天就能到达。
从古往今,直道多用于朝廷军队快速集结兵马到边关地区,所以沿途多设置补给用的驿站,也有不少凉亭和酒肆摊位。
大周的军队赶了一天的路,在某个驿站附近原地休整。
休息的时候,嬴金陵终于有时间翻开地图,她招呼封镜和卢成安坐下来,跟他们探讨军情,一壶酒,几碟小菜,三个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宁楚凡远远坐着,简直心火气旺。
看来那两个男人是真的不简单,嬴金陵是真的很信任他们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人呢?
宁楚凡托驿站的信差把自己看到的传递回去紫微宫给天子。
天子收到信的时候,正在九霄宫大发雷霆。
“好端端的一个人,居然从秦王府里消失了?”慕延征怒指着禁军统领,“朕要你这个禁军统领何用?是不是哪一天刺客闯进了紫薇宫你也懵然不知?”
禁军统领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目不斜视,颤颤巍巍。
“陛下赎罪,卑职失职,卑职已经命所有禁军一刻不停在各坊各市搜捕秦王了。”
他已经派人全城搜捕了,哪里有秦王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几时离开的,是不是已经出了城?
慕延征冷哼:“你的一刻不停是指一天了仍旧毫无所获吗?难不成秦王还会从地底下钻走?”
“陛下,卑职猜测秦王可能已经出了城……”禁军统领越说语气越是小了下来。
倘若秦王出了城,那就难办了,天南地北的怎么找?
守城门的都说没见过秦王出城,是真的会钻地洞还是怎么的?
“陛下,驿站的信。”
慕延征用力抽走宫人双手呈上来的信,看完之后,眉心突突,他摆手让禁军统领先下去,并且限三日内必须找到人,不然就卷铺盖走人。
禁军统领退下的步伐都不稳。
三天,他上哪儿变来一个秦王?
“福来……”慕延征话喊了一半,才想起来福来海还在昏迷中,期间就算有短暂醒过来,也是迷迷糊糊的,只重重复复一句秦王有兵。
陵儿身边那两个小兵肯定是大有来头的,宁楚凡还不认识。
慕延征让人去查那两个名字,很快就有回音。
一个是登记在册的,金陵城里一间打铁铺的老板,这件打铁铺他知道,这次军中的武器,陵儿就是在那里入手了一批,好像她手里的那些武器也是出自那间打铁铺。
他起初不当回事,只当是一间工艺非常成熟的铺子,所以深得陵儿的青睐。
可如今……
一间打铁铺的老板,陵儿竟当成是心腹一样与之探讨军事作战。
至于另外一个名字,是凉坊里一个赌坊的老板的名字。
凉坊,普通百姓可能都不知道的暗坊,他却是知道的。
他在民间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凉坊他从前也曾经出入过,那里龙蛇混杂,能在那里开店的绝非是等闲之辈。
这两个人必须得彻查!
至于慕玄婴,恐怕真的已经出了城,如果他真是和陵儿和会,那么一定会沿途北上。
慕延征:“来人,传萧浩凡。”
“卫吾军统领萧浩凡参见吾皇。”
慕延征转身,看着这支他秘密组建的亲兵团的首领。
卫吾军是没有登记在册的一支皇家秘密军团,成员二十个人,他们明面上棣属于禁军,给人的印象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谋个散职,实际和隐卫一样,专门处理一些朝廷不方便出面的事。
他们的武功和隐卫不相上下,能力比隐卫还要出众,他们活在阳光下,做的却是暗夜中的活。
“萧爱卿,朕命你带领卫吾军北上,务必找到秦王的下落。”
“末将遵命,定不负陛下所托。”
慕延征点头,卫吾军比隐卫和禁军都要出色,他相信这次一定会有所获。
*
吃饱喝足,军情也聊得差不多了,嬴金陵让大军整装待发。
还有两天就到达边境。
嬴金陵上了马,回头看了一眼金陵城的方向。
总觉得城中现在是不太平的。
慕延征那个昏君一定已经在大肆搜捕小婴了。
“将军,抓到了一个可疑的人。”卢成安的手下扔过来一个北域人打扮的年轻人,那人长得眉清目秀,而且一点都不像北域人,反而是中原人的长相。
“什么叫抓?是我来投靠将军的!”那人冷哼,即便被人五花大绑押送过来,也一点都没有阶下囚的自觉,还颇为自得。
嬴金陵见他目光炯炯,整个人都非常有灵气,便感兴趣地问:“你是什么人?”
见了嬴金陵后,那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位女将军,他的目光虽然放肆却不带任何杂质,纯纯地欣赏。
“你就是嬴金陵嬴将军?”
嬴金陵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有精神气,感觉魄力也够,应该是一个值得我跟随的人!”那人猛点头,很满意的样子。
封镜笑着摇头:“你这小子还挺狂啊,不怕掉脑袋啊?”他吓唬道。
那人没理会封镜,他的视线始终在嬴金陵那里。
“眼光不错,不过本将军不可能就凭你上下嘴唇一碰,就收了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而且你鬼鬼祟祟还被我的兵抓住了,想来居心不良还没什么本事。”嬴金陵说。
那人翁了翁嘴,“没有来历不明,我是中原人士,自小流落在北域,所以在北域长大,听闻将军您要打师梨国,我就想着机会来了,历尽千辛万苦从北域赶来这里,就是想投靠您。”
“您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北域百事通,没人比我更加了解北域,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将军你收了我一点都不亏,不过多一双碗筷的事情。”
“还有哦,我刚才也说了,我并不是被你们抓住了,而是故意被你们抓住了,不然我怎么能见到您呢是吧?”
那人滔滔不绝说着,封镜只觉得他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