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谋财害命？我根本就没有杀蒋怀霜，是她自己不愿意进宫！”蒋怀霜怒道。
他说完才发现自己中了圈套，不打自招了。
嬴金陵：“欺君犯上也是死罪。”
“皇后我求求你，放过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司马太妃直接跪了下来，拽着嬴金陵的衣袖。
“娘你干嘛跪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闭嘴！”司马太妃又急又气，直接就给了蒋怀霜一巴掌，打完又心疼无比，见儿子错愕委屈的脸，她泪如雨下。
罢了……
“本来这些事，我是打算带进坟墓里的……”司马太妃狠狠咬牙，下定决心。
她不说不行了。
嬴金陵等着司马太妃的下文。
“嬴大将军是我们司马家的恩人，孩子你不应该恩将仇报。”司马太妃陷入了回忆。
原来蒋怀霜并非先帝的儿子，是司马太妃和情人私通的结晶，这事不知怎么就被嬴居远知道了，作为托孤重臣，他自然不允许皇室血脉受到污染，于是便给了司马太妃两个选择。
要么假装难产把孩子送出宫，要么揭发私情全族坐罪，孰轻孰重，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蒋怀霜震惊到难以复加，他死死抓住司马太妃的手：“你骗我的对不对？你骗我的！”
他居然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奏折呢？那被扣下的奏折又是怎么回事？”
司马太妃闭眼叹气，羞愧的语气：“是你外公要陷害大将军！先帝把它扣下来，为了保全司马家族的荣耀和太皇太后！”
先帝何等聪明，又何等心善。
也许，他早就知道她的孩儿并非他的。
这样的事……这样的事由她这个做女儿的捅出来，实在是不孝啊！
“也许史书工笔，先帝在位期间不过是一个过渡政权，无功无过，甚至碌碌无为，但他是个好到不行的丈夫和女婿。”
司马太妃说到这里已经哽咽了：“是我对不起他，是我们司马家对不起朝廷，但就是这样罪恶的司马家，先帝也保全了我们的名声，不被千夫所指。”
蒋怀霜仿佛被雷劈了，她万万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那他坚持了十八年的信念是什么？他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他苟且偷生就是为了恩将仇报？
嬴金陵听完虽然有一吊钱的感动给先帝，再多就没有了。
至于她父亲……无法评价，人各有志，她是做不到这么圣母，把麻烦留给自己。
“你们现在最好祈祷陛下什么都查不出来，不然你们司马家还是得遭殃。”
司马太妃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抹了下眼泪，释然道：“如果这就是命，我认了，原本就是我们该承担的。”
“哀家什么都没有说。”
所有人都转过头，司马太妃和蒋怀霜愕然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太皇太后。
嬴金陵早就发现了有人偷听，知道是太皇太后就不动声色。
“姐姐，你都听到了？”司马太妃羞愧难当。
太皇太后走过来，扶起妹妹：“你当初并不愿意进宫，是父亲逼你的，为了最大程度巩固我们家族的势力，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他也知道。”
圣祖皇帝突然驾崩，偌大的担子压在唯一仅存的血脉身上，先帝知道身不由己的痛楚，所以有时候选择睁一眼闭一只。
司马太妃内疚地点点头。
嬴金陵问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娘娘为何见了陛下又不说？”
“哀家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大将军。”太皇太后说，“仔细回想，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总之看来哀家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她心情复杂地笑了笑。
嬴金陵挑了下眉梢，太皇太后的骨相果然矛盾。
“好了，既然事情都告一段落了，该轮到你了蒋八子。”
她话一出，司马太妃开始紧张了起来，“皇后……”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蒋八子一副就义的样子，甚至闭起了眼。
“皇后，子不教母之过，他天生天养什么都不懂，是我没在他身边教好他，你要治罪就治我的罪！”司马太妃急切道：“把我关进永巷吧！”
“娘你闭嘴！”
嬴金陵：“本宫还没说话呢，你们就迫不及待领罪了。”
三个人都在等着嬴金陵的发落。
“本宫不是圣母，做不到像父亲和先帝那样。”
嬴金陵的话把三颗心都提了起来。
“既然存了心要跟本宫作对，总得要还吧？你说是不是蒋八子？”
“我说了要杀要剐随便你。”蒋怀霜眼睛都不眨。
嬴金陵点头：“是条好汉，那么，跟本宫去报效家国吧。”
“什么？”
六只眼睛都是不解。
“你的本事勉强能跟了本宫，把你做成人彘有点浪费，跟本宫去打北域，物尽其用。”
司马太妃小心翼翼地问：“所以，皇后的意思是不揭穿他了？”
太皇太后：“可是留在宫中总有一天会露馅的……”
“谁说要留在宫中了？”嬴金陵说，“跟本宫去打仗，就不再是蒋八子了。”
山高皇帝远，慕延征的爪子还能伸多长？
“好，我答应你，你敢用我的话！”蒋怀霜想也不想。
嬴金陵嗤笑：“再牛的降将都要乖乖听我的话，你一个小小的男娃儿还能翻天了不成？”
男娃儿？
蒋怀霜无语，他比她也就小了两岁。
司马太妃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谢谢你皇后，谢谢！”
她不知道该怎么道谢才好。
嬴金陵：“别谢那么早，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自己会保命才是要紧。”
太皇太后笑道：“难得学了一身本事，用来报效君皇，也是用得其所。”
“保命的事最难不倒我。”蒋怀霜倨傲地抬了抬下巴，省得让嬴金陵小看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总不会也叫蒋怀霜吧？”嬴金陵问。
“我没有名字，师父和奶娘就管我叫阿宝。”
“好名字！比蒋怀霜好听多了！”嬴金陵抚掌，“阿宝，好名字！”
什么审美……
蒋怀霜又是一阵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