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七夕那晚跟踪我们的隐卫死了，不是段奇动的手。”慕玄婴告诉嬴金陵。
嬴金陵：“所以方才送楚魂国的时候你才会到场？他是怎么死的？”
慕玄婴：“似乎是中了蛊术，死因离奇。”
“我倒觉得呼延少司不会那么没有脑子，堂而皇之在蓬莱苑杀人，毕竟事关两国。”一不小心就上升到很严重的层面。
慕玄婴不以为然：“他这不也没暴露吗？”
嬴金陵颦眉思忖着，但如果不是呼延少司的话，那下蛊的人必定很厉害，那么厉害的人藏在蓬莱苑而她居然不知道就太恐怖了。
“又或许是一个像呼延少司一样可以隔空施咒的人，在远方就可以下蛊？”嬴金陵摇头，“我还没听说过这么厉害的蛊术。”古籍里也没有记载，嬴金陵不太确定道：“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慕玄婴却是冷哼：“就是呼延少司，他不是没脑子，而是本质就是一个疯子。”
“不然我写封信问问他好了？”嬴金陵说，“反正我们现在是盟友了。”
慕玄婴挑了下眉梢：“你们还留了互通书信的方法？”
“阿黑啊，阿黑总能找到法子的。”
“阿黑？就是你平时奴役的鸽子？”慕玄婴还没沉下来的脸色就好转了。
“它不是鸽子，是灵鸟。”嬴金陵纠正他道。
慕玄婴对禽类确实没什么研究，原来不是鸽子。
＊
因为太皇太后染疫而推迟的选秀女正式拉开帷幕，四年一次的选秀女活动是大周国从圣祖皇帝开始的皇家盛事。
天子颁发“告天下书”，邀请天下适龄女子参加。
这个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是不少寒门女子梦寐以求的，只要被天子相中，一辈子锦衣玉食不在话下，连带着整个家族都会鸡犬升天。
新帝登基以来头一次选秀女，年轻的帝皇就更让人动心了，天底下还有谁比天之骄子更适合当如意郎君？
自“告天下书”颁布以来，整个大周乃至全天下，茶余饭后都在聊着选秀女这个热门的话题，来自五湖四海的适龄姑娘不惜跋山涉水，漂洋过海来到这片中原大陆，来到天下的中心金陵城。
“小姐，我们终于到金陵城了。”丫鬟晓梅望着繁华的京师，目不暇接。
“是啊，终于到了。”蒋怀霜下了马车，抬眸望着金陵城外“长乐未央”四个鎏金大字，勾起嘴角。
金陵城，她终于回来了！
守城门的城门兵仔仔细细核对每一个进城的外来人，蒋怀霜摸了摸自己的脸，拿出照身贴，跟着人流慢吞吞前进，马夫把马车驾到别的地方。
轮到蒋怀霜的时候，她笑容甜美递上去，城门兵抬头核对的时候被这样难得一见的美貌晃花了眼，结结巴巴地询问：“淮、淮城县令蒋季赡的女儿？”
“是的，兵大哥。”蒋怀霜非常有礼貌地点头。
城门兵红着脸低头，他眼里已经看不见照身贴上面的画像，脑子被迷得七荤八素。
还是旁边的城门兵接着问：“进城是做什么？”
“参加选秀女。”蒋怀霜答道。
“进去吧。”城门兵挥手。
“谢谢两位兵大哥。”
蒋怀霜的笑在进城的瞬间就敛起。
从这里已经可以清晰瞧见巍峨磅礴的紫微宫，她仿佛看见了那个凤仪天下的人就坐在那里面。
嬴金陵……
＊
因为选秀女一事，慕延征一大清早就去椒房殿。
离椒房殿还有一些距离，慕延征忽地喝令：“停！”
抬着轿辇的奴才们惯性走了几步才停下来，等着天子发号施令。
又是这调子！
慕延征心里激灵了一下，他问福来海：“听到琴声了吗？”
“奴才听到。”
有了福来海的确定，慕延征知道不是他听错，上次也未必就是听错。
确实是有人会这曲子，还在皇宫里演奏。
这次和上次不同，慕延征没有慌乱无措，他倒要看看是谁。
“你们都听，这琴声是从何处来的。”慕延征说。
奴才们都竖起了耳朵听，好几个人都指着椒房殿的方向道：“陛下，琴声似乎是从椒房殿传来的。”
慕延征其实早就听出来琴声是从椒房殿传来的，不过是为了确定而已。
“起轿，走快点！”
“是！”
琴声依旧，慕延征急不可耐，想马上就过去探个究竟，一直不耐烦地喝令这些奴才走快点。
奴才们抬着天子，步伐哪里敢快，万一磕着碰着，可是要掉脑袋的！
但是走得慢了，天子又要怪罪。
轿辇好不容易到了椒房殿，慕延征感觉像是过了一年那么久，幸好琴声还在继续。
他顺着琴声疾走如风，越来越近的琴声已经仿佛在耳边弹奏。
谁在椒房殿里弹琴？
难道是……
慕延征脚步生风，无视了满殿宫人的请安问好，朗声问：“是谁在弹琴？”
“回陛下，是皇后娘娘。”
果真是她？
她为什么要学双儿弹这首曲子？
不，她不可能知道的，这首曲子是改编的，原曲他也听过，双儿从未在人前弹奏过这首改编的曲子，所以嬴金陵是不可能知道的！
慕延征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他要马上找嬴金陵问个清楚明白。
“皇后！”
琴声在他喊了这句皇后之后戛然而止，慕延征此时已经来到了寝殿里。
他绕过屏风，正好瞧见嬴金陵不耐烦的神色，很明显是因为他的打扰而不爽。
她不是故意吸引他来的？
即便他已经知道她现在对他完全没有爱慕之情，他也还是改不了习惯的思维，总认为她做什么事都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陛下来了，请赎臣妾不知。”嬴金陵的行礼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慕延征的视线来到嬴金陵的七玄琴，责问的语气：“上次在小鞠城，吹奏此曲的也是你吗？”
“是臣妾。”
怎么，在小鞠城吹曲子还犯罪了？
嬴金陵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狗男人，三番五次坏她兴致，可恶得很！
慕延征满脸的疑惑，眼里还夹杂着不可忽视的愤怒：“你为何会此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