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延征把太子的生辰宴会设在皇家园林的蓬莱苑,遍布奇花异草的园林里,到处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金天国的使团在鼓乐齐鸣中从东苑门入场,可汗夫妻带着王子公主和郡主走在前列,他们都对这座一望无际的大型园林叹为观止。
依附天然景观加上人工开闸的园林绵延一千余里,巍峨的宫殿数不胜数,恢弘壮丽,美不胜收。
“大周的实力不容小觑啊。”可汗呵呵笑着。
玉西公主不以为然:“我们金天国也能建起这样的园林吧,是不是啊父汗?”
可汗眯起眼,“造得再好也不及这个现成的蓬莱苑啊。”
二王子听出了父亲字里行间隐藏的意思,笑道:“大周果然是极好的。”
可敦也听出了丈夫的意思,脸色复杂。
只有玉西公主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还以为父汗和弟弟在长他人威风,不以为然地哼了哼。
可汗的妹妹朝舞郡主好心地提醒玉西公主道:“兄汗的意思是好东西抢过来就是自己的了。”
知道自己被鄙视了的玉西公主不屑地哼了哼。
可汗笑意更甚,像是一点都不避忌自己还在人家的地盘似的,在他眼里,大周已经日渐衰落,不能和蒸蒸日上的金天国同日而语。
他借此机会带着一堆兵马来一探虚实,结果大周的皇帝毫无反应,更加坐实了他来之前的猜想。
大周已经不是从前傲视天下的大周了。
金天国可以一统西边,未尝不可将大周也取而代之。
可汗再看这片绵延不绝的皇家园林时,就像在打量自己的所有物。
此时的可汗远远地见到了大周的皇帝与皇后,迎上去礼数周全地行揖让进退之礼。
“可汗和皇姐以及公主王子们远道而来,不必多礼。”慕延征亲自上前迎接,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金天国使团一行人。
可汗笑道:“大周天子不仅允许我金天国带杖建旗,还允许我们带兵马进京,可见你我两国情同兄弟,密不可分。”
嬴金陵闻言,秀眉皱得更紧了。
这慕延征是不是脑子有坑?居然让金天国的人带着这么多兵马驻守在皇城外面,金陵城里的营兵和禁军加起来有没有人家多?
她虽然没有亲眼所见,消息传回来说金天国的兵马黑压压一片,这个时候就是趁机进攻紫微宫都是可以的。
慕延征到底是缺脑还是为了拉拢金天国,连脑子都不要了!
“许久不见皇后娘娘,还是这般国色天香啊!”可汗赞美嬴金陵道。
上次见面是封后大典,慕延征宴请天下诸国,他对这位美貌的皇后记忆很深,只是气质好像不太一样?
果然当了皇后,积威甚重啊。
嬴金陵礼貌笑道:“可汗谬赞了。”
玉西公主看了一眼嬴金陵,漂亮是漂亮,不过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她也没放在心里。
慕延征听到金天国的可汗赞美嬴金陵,高兴的同时,有点不是滋味,他执起嬴金陵的手,还是那副笑容:“陵儿是我大周一等一的美人,不要谦虚。”
嬴金陵心里翻了个白眼。
真是有病又拉拉扯扯!
慕延征转而对可敦道:“许久不见皇姐,朕甚是想念,皇姐一切可好?”
“可汗待妾身是最好的,陛下不必挂心。”可敦笑容得体。
她每次望着弟弟如今风光无限,都暗暗叹息,如果她当初没有去和亲,现在该是何等荣耀,哪还需要在异国他乡,寄人篱下。
可汗哈哈笑着,很满意可敦的识大体。
“都别杵在这儿了,今日是朕的太子生辰宴,希望金天国的使团可以宾至如归。”慕延征做了个请的手势。
旁边站着的太子堆砌着笑脸,明显对这样的场合不太喜欢。
明明他才是主角,感觉却一点都不爽。
以天为盖地为席的宴会在宾客都到齐后正式开宴,摆桌席千余桌,琉璃玉杯兰陵酒,美人歌舞颂天下。
嬴金陵坐在慕延征旁边,豪宴上的美味佳肴都不香了,她座下不远的关昭仪简直就是温淑妃的翻版,怀了孕了趾高气扬的样子像个花孔雀,生怕没人注意到她。
那只戴了镯子的手晃来晃去,分明就是想展现,果不其然她晃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向旁边的贺婕妤道:“贤妃姐姐送妹妹的罗珊国玛瑙镯子,婕妤看它是不是很好看?”
贺婕妤敷衍地笑了笑:“贤妃送的自然是极好的。”
关昭仪满意地又笑开了,越看自己手腕上的玛瑙镯子越是喜欢。
然而嬴金陵一眼就看出来,这所谓的红玛瑙里面可是藏着藏红花,一直戴在身上,会流产的。
温淑妃是这样,关昭仪也是,看来慕延征要子嗣凋零咯。
嬴金陵趁着红袖和桃桃给自己布菜的时候,小声在她们耳边道:“以后不止见到温淑妃,见到关昭仪也离远一点,省得她们讹上椒房殿。”
两个丫头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而红袖则是多看了关昭仪手腕的镯子几眼,心道怕不是那镯子也和温淑妃的胭脂一样有问题,主子曾经提醒过她和桃桃。
嬴金陵百无聊赖地扫视着全场,这样的宴会,果然小婴是不会来的。
不过他肯定会在蓬莱苑不知道哪个地方,静静观察着这边。
“陵儿怎么心不在焉的?”慕延征见嬴金陵一会儿失望一会儿又扬唇浅笑,分明就是在意着什么事情。
嬴金陵敷衍笑着:“没有,陛下看错了。”
旁边的太子心道,怕不是想着奸夫呢吧。
想来这个奸夫也在场啊!
太子看了一眼全场,试图从中揪出来,但是看谁都很可疑,并没有一个特定的对象。
他的视线不经意间和金天国的郡主对上,没有任何停留就收回来。
朝舞郡主失望地抿了抿嘴,好不容易等到送贺礼的环节,她亲自把自己准备的厚礼,白银黄金翡翠做底座的紫檀雕刻骏马,锦布一掀惊艳全场,这马有等身大小,非常贵重和考验工匠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