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瞅着温淑妃得意洋洋的背影，不解地回去问嬴金陵：“娘娘，您为什么要收下这个一看就不好意头的恐怕娃娃？”
她觉得晚上睡觉见了没准会做噩梦。
嬴金陵却是兴致勃勃地拎着山诡娃娃的脑袋：“自然是要改造一番，让它重新做娃。”
两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只见嬴金陵拿出针线，沾了之前洗黄道二十四针的特殊液体，就开始缝山诡娃娃的眼睛。
红袖推了推桃桃，正想示意桃桃去看盛着液体的铜盆，她好像看到了老鼠头大小的兔子脑袋，而且长着麋鹿的耳朵！
结果她转眸就看见主子手上的古怪娃娃好像拧了一下眉？
红袖连忙猛揉了下眼睛，定睛一看，娃娃还是那副表情，但是铜盆的脑袋却是还在。
“娘娘，您这浸泡的药是用什么制作的？”
“加了耳鼠，可以去百毒。”小心缝着山诡娃娃眼睛的嬴金陵解释道。
怪不得。
桃桃一听和鼠有关，就皱紧了眉头，并且心疼主子放下去的手。
嬴金陵看了一眼满脸纠结的桃桃，笑道：“耳鼠和老鼠田鼠这些可不一样，很珍贵很好看的。”
闻言，桃桃的眉头才舒展了开来，刚才见过耳鼠脑袋的红袖倒是没有这种负担，确实如主子所说，一点都不像老鼠。
红袖见嬴金陵已经把娃娃的双眼都给改了个形状，不像之前那样吓人，像两个窟窿，而是圆溜溜的看着有点可爱？
居然从这个吓人的娃娃那里看出可爱，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眼花了？
“娘娘，您要用它来做什么？”
“预测天气。”嬴金陵停顿了下，“应该可以吧，不可以再改动一下。”
她接着把山诡娃娃诡异的嘴巴线条也拆了，缝上一条半圆向上弯的弧度，接着就用红绳在背后的布缝制符箓。
嬴金陵颦眉看着自己不怎么样的女工，这符箓被她缝得估计连祖师爷都认不得。
为了避免失效，她决定全都拆了，让红袖按照她画的符箓缝。
女红不错的红袖欣然接过来，旁边的桃桃一副她也想玩的样子眼巴巴瞅着。
嬴金陵伸了个懒腰，继续画她的画。
已经惨遭改造的山诡娃娃完全没了之前的诡异瘆人，俨然是一个可可爱爱的羊角辫小女孩了。
＊
仲春的秦王府没有春天的生气勃勃，依旧像寒冬萧瑟。
慕玄婴坐在书斋里研究着沙盘，纤长的手指执着一枚小小的旗子，始终没有放下。
“王爷。”近侍把边关发回来的密函递给慕玄婴。
拆开密函的慕玄婴，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皇后娘娘给的地形图果然很厉害，居然还能找到各个古战场。”
“古战场？”近侍疑惑。
“当年绯灵军横扫北域，连灭十几国，其中好几个国家仅仅用了几天就连根拔起。”慕玄婴摩挲着信，若有所思：“这种雷霆万钧的闪电战法并没有流传下来。”
她是怎么做到连那些错综复杂的地点都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近侍大骇：“王爷，皇后娘娘她很不简单。”
这些想必连嬴大将军都不知道，虽然也打过北域，但嬴大将军只是把卷土重来的一小部分北域国家打回去，完全没有深入到腹地。
除了当年参与到其中的绯灵军，想必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而皇后就没出过金陵城，本来可以这么详细画出北域的地形图就很奇怪，这已经不是深得赢大将军真传的程度了，恐怕得是深得骠骑将军真传。
近侍见慕玄婴抿紧唇瓣一言不发，专注思忖着什么，大着胆子道：“皇后娘娘把这么重要机密的东西都透露给我们，想来和他不是一伙的。”
根据史料记载，那些古战场里多是北域王庭和祭天要地，意义非凡，北域人一直都想重新占据那些地方东山再起，最近几年北域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慕延征不会蠢到把这样重要的地形图交到他们秦王府手里。
慕玄婴勾唇似笑非笑：“这样最好。”
他并不想伤害她。
脑海中闪过嬴金陵的笑脸，慕玄婴的笑容真实了几分。
“皇后娘娘要的药草有没有找到？”他问。
“找到是找到，但是不多，就几株，实在是太稀有了。”近侍有些汗颜。
慕玄婴：“让他们找的时候认真一些。”
近侍：“属下会吩咐下去的。”
“把那些药草都用锦盒装好，等椒房殿的鸟来。”他又道。
“属下都亲自装好了。”
慕玄婴点头，注意力重新回到沙盘上。
＊
红袖今天整理椒房殿的时候，找到一些老旧的琴谱，她记得这些是主子小的时候练习七玄琴用的，已经很久都没有弹奏过了。
她不确定主子还要不要，就捧着它们去问嬴金陵。
嬴金陵停下手上的画作，接过来一看，觉得写得不错，可以改成用笛子吹奏，她拿起毛笔修改了一下，随便吹奏了一段。
“好久没听娘娘演奏了好怀念啊。”桃桃捧脸，“还记得第一次听的时候，奴婢和红袖刚到大将军府服侍娘娘。”
红袖也点头：“娘娘也好久没弹过七玄琴了。”
“本宫确实是很久没弹过了。”估计都生疏了吧？
嬴金陵把笛子收进衣袖里，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天气这么好，到小鞠城蹴鞠去了。”
桃桃提醒嬴金陵道：“最近两天贵妃娘娘得了伤风不能外出，娘娘您一个人踢吗？”
“把附近的宫人喊来不就行了。”之前也是这样。
嬴金陵来到小鞠城，把负责打扫的太监们抓来当壮丁，畅快淋漓踢了一个下午，满足地坐在树荫下喝着红袖端来的水果茶。
春天真是让人舒服的天气！
嬴金陵坐着休息无聊，又把随身带着的笛子拿出来吹奏，把刚才改动成笛子的琴谱从头到尾吹了一遍。
悦耳的笛声婉转清亮，萦散流转到空气中，和着晚霞的余晖，一路飘荡，传进了附近不远处的天子耳里。
“这调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