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免死金牌。
心里果然是对慕延征芥蒂很深吧?
慕玄婴把大刀还给嬴金陵,他注意到她的手腕还有浅浅的疤痕,横在细腻白嫩的皮肤上,有些狰狞。
这么漂亮的手不应该有瑕疵。
发现慕玄婴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嬴金陵无所谓道:“这疤痕很快就会祛掉的。”
“真的吗?”慕玄婴追问。
“真的。”嬴金陵说,“王爷很关心本宫,是个热心肠的人,还帮本宫处理蛇和金猿。”
此时已经推着车到金猿旁边的慕玄婴低笑:“皇后娘娘当真是这么想?难道不是‘王爷果然意有所图’?”
“又不冲突。”嬴金陵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心中所想。
慕玄婴利落处理着猿毛,“普天之下,估计只有皇后娘娘会觉得本王是个热心肠的人。”
嬴金陵看着慕玄婴的动作,觉得和菜市场里宰鸡鸭鹅的小贩一样的利索,暗暗惊叹,换她是绝对做不来的。
她突然觉得慕玄婴很有生活的气息,不像外表那样不沾人间烟火气。
嬴金陵不禁想象他以前没当皇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应该是一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潇洒藩王吧?
她又不死心地问:“王爷真的不用本宫治腿吗?包好哦。”
一直这样多不方便啊。
“皇后娘娘的妹妹都没有找到,等找到先吧。”
“王爷的意思是,等找到本宫的妹妹,就可以治腿了?”这是有转弯余地的意思?嬴金陵兴奋地想。
想她堂堂神医,多少人跋山涉水来求医,现在倒好,轮到她追着别人治病了。
慕玄婴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和笑靥如花的嬴金陵对上视线,一个探身过来观摩,一个仰头,两个人的距离是从未有过的近,近到都能数清楚对方的睫毛有几根。
这么近的脸,也完全没有丝毫瑕疵,非常精致。
这是两个人心里同时对对方的评价。
慕玄婴首先转回头,“再说吧。”
嬴金陵干脆坐下来帮手,慕玄婴用手挡开:“皇后娘娘金枝玉叶,这种粗活就不要做了。”
“这两只怪物可是金枝玉叶的本宫放倒的!”嬴金陵不服气道。
“本王的意思是,皇后娘娘会越帮越忙。”慕玄婴干脆道。
“……”
这是嫌她碍事的意思?
嬴金陵不满地轻哼,她看着慕玄婴手起刀落,确实手法娴熟,她学不来。
她盯着他的背影,实在难以想象他是一个荒唐无道的人,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也许他是被人陷害的?
不会是他的大将军爹也有份吧?
嬴金陵摇了摇头,四朝元老忠心耿耿的大将军不可能是这种人。
唯一的可能是大将军也是被利用的。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慕玄婴已经处理好了庞大的金猿,颜色纯正的金毛闪闪发着亮,半点血迹都不沾。
嬴金陵满意地手捧起一团,然而腥臭味还是很浓,得好好加工一下,去去味。
慕玄婴拍了拍手,推着四轮到湖边去。
嬴金陵本来想说让她帮忙,但是想起来他连近侍都不给推,喜欢自己亲力亲为,她还是要尊重他的自尊心。
她蹲过去开始研究被剥了皮的大蟒蛇,先用拔出来还没洗干净的黄道二十四针试探一下,小刀剖开蛇肉分析纹理。
嬴金陵把随身携带的瓶瓶罐罐都拿出来,趁着这条巨蛇还新鲜,开始着手研究。
不知道过了多久,嬴金陵停下来活动一下筋骨,不经意转头,湖面中结实流畅的背膀毫无预兆撞进她的视线里,水珠顺着湿淋淋的墨发一路滴在肩上。
慕玄婴转过身,水花溅出朵朵涟漪,锁骨藴着的湖水缓缓滑落,流至起伏有力的胸膛。
这身材也太好了吧!
嬴金陵从前在军中不小心见到的,那些不拘小节光着膀子洗澡的大老爷们,不是一身恐怖的肌肉就是没什么看头,反正在她看来有伤风化,像这样线条匀称肌理分明的好身材还是第一见。
“皇后娘娘就这么盯着本王看真的好吗?”慕玄婴眼里不易察觉的落寞在转身见到呆愣的嬴金陵后,瞬间变得狡黠。
在他的认知里,姑娘家应该是很避讳这种场面的,特别是有夫之妇,毕竟所谓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
嬴金陵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她恶人先告状道:“是王爷非要在露天的地方展现自己的身材。”
“本王只是单纯地洗个澡,身上沾了太多血迹。”慕玄婴伸手去拿不远处的衣服。
嬴金陵赶紧转回身,非礼勿视。
不对,他之前换个座位都要近侍搀扶着起来的,自己可以下来洗澡吗?可以坐回去吗?
嬴金陵好奇,但她现在又不能转身,万一看到不该看的,岂不是很尴尬?
她只好先不管了,他要是实在不方便,不会开口喊她?
等慕玄婴重新穿戴整齐推着木推车过来,嬴金陵已经初步把巨蛇研究出个大概来。
“有什么发现吗?”他很自然地问。
“这种蛇应该来自南疆,和他们上古传说里面的一种叫‘库博尔’的蛇类似,库博尔在当地的语言是审判的意思,他们认为这种庞然大物是大自然对人类的审判。”
当然她没有去过南疆,这些都是从古籍上知道的。
慕玄婴:“为什么要说类似?”
“因为它轻易就能作为借刀杀人的刀,本宫不认为上古存活至今的蛇会这么废被一般人抓住。”嬴金陵可不觉得沈少博有这个能耐。
她发现这样平常地和慕玄婴交流好像是第一次。
慕玄婴又问:“那,皇后娘娘打算用来制作什么药?”
“腿疾。”嬴金陵侧头看向慕玄婴的腿,“王爷要试一试吗?”
“不要。”慕玄婴一口回绝。
嬴金陵就猜到他会拒绝,好吧,反正等找到璃妹应该也不是很久之后的事。
她看了眼已经开始暗下来的天色,想着很快就可以洗澡了,等入夜了之后。
慕玄婴见她一直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血迹,便道:“皇后娘娘可以现在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