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意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渐晚,骆亦尘正坐在四合院里面给她妈剥毛豆。
苏莞意奇了怪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江惠芳:“……”瞧自己这女儿的话,像赶客似的。
她用手肘抵了一下苏莞意,道:“是我让亦尘留下来的,今天他就在我们这里住。”
苏莞意微微拔高声音:“什么?”
骆亦尘幽幽道:“不欢迎朋友吗?”
苏莞意:“……你就不怕骆叔叔拎着棍子上门来揍你?”
骆亦尘眼神中一闪而逝的落寞,他讥讽道:“他现在只关注那个女人,哪里管我的死活,怕是巴不得我早点走才好。”
少年人长得本来就好看,如今又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瞬间就激起了江惠芳泛滥的母爱。
江惠芳站定立场:“这都要中考了,如果家里面环境不好,只怕学也学不进去,咱们四合院别的不多,屋子倒是挺多的,你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阿姨欢迎你来。”
苏莞意听得忍不住侧目,两条弯弯的苏叶眉打了一个死结,狐疑地看着骆亦尘。
她就不在这么一会儿,这小子到底给她妈灌什么迷魂药了?
骆亦尘狗腿道:“谢谢阿姨。”
骆亦尘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在四合院住了下来,甚至,他还专门回家把自己的衣服和书都给搬了过来,大有一副在这里长住的趋势。
偏偏江惠芳居然还很欢迎。
苏莞意随他们去了。
……
几天后。
骆清荣在校门口堵住了苏莞意。
而骆亦尘见状不对,已经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苏莞意:“……”
这该死的小混账。
她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有些心虚地走到骆清荣的跟前:“骆叔叔有什么事情吗?”
“莞意,你和亦尘关系向来要好,知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是住在哪里的?”骆清荣眼下一片青黑。
苏莞意眼中有一瞬间的心虚,她要怎么说,说她妈把人给拐走了?
苏莞意嘴角一抽,无奈道:“骆叔叔不用担心,我妈妈邀请他在我们家做客,这段时间她他都住在我们家。”
“原来是这样。”骆清荣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如果不是他打电话问过学校,说人是按时来上课的,而且这两天刘妈说人每天都有回家,再加上他昨天撞见了人,他早就已经报警了。
现在知道人在苏莞意他们家,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回忆起苏莞意的母亲,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和他在一起,亦尘应该要比和简玥在一起轻松许多。
骆清荣诚恳道:“亦尘给你们添麻烦了,改天我再上门拜访。”
苏莞意摇摇头:“没什么。”
另外一边。
骆亦尘藏在暗处,看到骆清荣和苏莞意言笑晏晏,眼神微暗。
他爸对谁都能够迎着一副笑脸,唯独对他,像是八辈子的仇人。
实在是可笑。
正看着那边呢,有几个染着黄头发的小年轻靠近了他。
其中穿皮夹克的小年轻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骆公子?”骆亦尘离开京城后,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有些恍如隔世,随后便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回头一看自己并不认识这些人,瞬间和他们拉开距离。
“你谁?”他语气淡淡。
“骆公子当然不认识我们这些小人物,我们就是之前看见过您。”那皮夹克凑在他身边套近乎,还专门递了一支烟给他,“交个朋友。”
骆亦尘看到那烟的时候,心下一动。
皮夹克笑道:“烟而已,骆公子不抽烟?”
骆亦尘伸手接过那烟,“抽——”
才说了一个字,背后就出现了一道幽幽的声音:“抽什么?”
苏莞意想抽人。
骆亦尘手一抖,拿在手里面的烟差点都掉在了地上,立刻揣进了衣兜里。
他惊恐地往后一看,苏莞意像个背后灵一样站在他的身后,由于背着光,那漆黑的瞳孔深邃如漩涡。
苏莞意脸上神情淡淡,完全没有了刚才面对骆清荣时候的笑容,还有点诡异。
骆亦尘被看得一阵头皮发麻,心虚地将那支烟揣进了自己的兜里面,和旁边的几个混混到:“改天说。”
这几个混混倒也没做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膀:“那我们今天就不打扰你泡马子了。”
几个人意味深长地扬长而去,俨然根本没将苏莞意放在眼里。
骆亦尘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想把这群人拖回来打一顿。
他刚才究竟被什么鬼迷了心窍,竟然想和这些人交朋友。
苏莞意朝着他伸出手:“东西拿出来吧。”
骆亦尘装傻充愣:“什么东西?”
苏莞意懒得和他废话,一拳挥过去,揍在他的鼻子上面。
骆亦尘捂着自己的鼻子哀嚎一声:“苏莞意,你是不是疯了?”
他感觉到自己鼻尖有滚滚热流而下,伸出手掌一看,鲜血已经染红手掌。
骆亦尘倒吸一口冷气。
靠,这个暴力女,杀人了!
苏莞意:“你想再来一拳头?”
“给你给你给你!”骆亦尘觉得自己简直是怕了她了,立刻将东西塞给了她,牙疼道,“不就是一支烟吗?我又没打算抽。”
苏莞意:“你真没打算抽?”
面对苏莞意那深沉的目光,骆亦尘话堵在了喉咙里:“……”
他还……真想抽。
刚才看见他爸脸上的笑容,他心里堵得慌,恰好碰到这些人递烟,他就想试试烟的味道。
他爸不是觉得他叛逆吗?他就叛逆给他看好了。
苏莞意慢条斯理地恐吓:“别怪我没告诉你,现在外面三教九流大人都有,最喜欢的就是把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夹在这烟里面。”
骆亦尘:“不,不会吧?”
他真能这么倒霉?
苏莞意开始怀疑他的智商:“三岁小儿都知道不接陌生人吃食,你的防备心都被狗吃了?”
苏莞意同时想起了一段很重要的剧情。
骆亦尘纠缠女主的时候,女主视角多次形容过他的样貌。
——他双眼凹陷进去,手掌干枯,瘦弱柴骨,分明才二十多岁,看起来却格外沧桑。
他的身体,早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