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张瑶自然是将江月、江星两姐妹的来历告诉了春夏秋冬。
春夏、秋冬两个丫头虽然疑惑为何荣亲王要送丫鬟给自家姑娘,但是既然多了会武的丫鬟来保护自家姑娘,她俩自然是乐意的。
毕竟不是每次都能如上次在杜府那样侥幸脱险的,有两个会武的丫鬟跟在身边,总好过她们仨随身携带棍子强!
张瑶叫来了丫头管事处的秦妈妈,告诉她自己在街上遇到了卖身葬父的两个丫头,见她俩可怜,便买回了府中。
秦妈妈一脸为难:“姑娘,这两个丫头没有经过我们府上的调教,怕是不知规矩,恐会冲撞了各位主子!”
江月、江星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跪在下首低头不说话。
“那就领下去教几天规矩吧,我看她俩虽是穷苦人家出身,但是规矩是有的,只怕还是落魄了的富庶人户。”张瑶也不想驳了秦妈妈的脸面,至少现在还不能。
“是,姑娘!”江月江星二人朝她行了礼,便跟着秦妈妈下去了。
“找机会让那两个丫头看看几位管事私下的往来,她俩应该知道分寸。”张瑶见人都出去了,叫过秋冬低声吩咐道。
“是,姑娘!针线处的刘妈妈让小丫头来问,往年这会儿早就开始裁制新衣了,今年是不是也照往常的旧?”秋冬给她端了杯茶来,低声回道。
“行,那就照旧吧!”张瑶也不想做那新官上任就三把火的人,既然他们递来台阶来,那就照着下吧。
不过,她着实还是将人心想简单了。
春和日丽,张瑶刚叫着春夏秋冬两个丫头陪她去花园里逛逛,便听见角落假山里,有两个小丫头在小声地议论着。
“你说大小姐有仙女斋那么大铺子,怎么还小气的不给咱们置办些好料子做衣服?”
“想得美,还不是照旧做春衫!”
“不像继夫人,宁愿短了自己院子,都要给我们下人置办好的呢!”
“就是!”
“......”
两人声音逐渐变远。
“嘿!这些人怎么就不知足呢!她们到底知不知道,主家给什么,下人们就该拿什么的道理?”春夏有些激动,撸起袖子就想追上去干架。
“你去打了人就能解决问题了吗?”秋冬一盆凉水浇了下去。
“那怎么办?就让那起子小人在背后说咱们小姐?”春夏依旧很不服气。
“你俩看着吧,还有的闹呢!”张瑶摇摇头,不放在心上。
笑话,姑娘我可是阅文无数,看了多少宫斗宅斗小说的资深读者,这点子计谋,我还不放在眼里。
无非是为了一两尺布,便跳出来说短了我的,长了他的,厚此薄彼。
更何况有个珠玉在前的陈氏母女,私下里多奢靡外人也不知晓,只知道面子上那确实是被原女主处处压了一头。
也不看看自己屋里那些个摆件,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
简直是拿着一线工人的钱,操着皇帝的心!
果不其然,在分发各主子院里布匹的时候,张琪便哭哭啼啼地找上了门。
“大姐姐,妹妹有什么做得不好竟是惹得姐姐不高兴了吗?今日发放春衫布匹,不知为何我拿到的布匹与你屋里的相差那么多啊!”人还未进院子,哭声便传了进来。
张瑶吃着新鲜的春梨,根本不想搭腔。
见她没反应,张琪有些气恼:“大姐姐如此苛待自家姐妹,我倒是要去父亲面前问上一问!”
“我怎么苛待你了?”张瑶有些好笑问道。
“为什么我只有三匹妆缎,两块月白纱,还有几匹羽缎、葛布?”张琪见她接茬,直接大声问出:“我见你院子里流水般多进了许多布匹料子,怎么我跟我娘的院子里只有这些?”
张瑶挑挑眉,看着自己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的有些人在张望着,失意春夏去将院子门打开。
“我铺子里掌柜的送给我的样布,你也要帮着一起考量吗?”她丝毫不惧对峙,直接揭开。
“样布?打量着全府的都是瞎子吗?都是一架马车上搬运下来的,就变成样布了?”张琪没有意料到这个答案,却继续梗直了脖子继续问道。
“我铺子里的布匹不是全京城出了名的精美吗?从我铺子里购买春衫,有什么问题吗?”
“那就不知道能捞多少油水了呢!”张琪捏着帕子捂了捂嘴巴,又说道:“考量完的布匹呢?”
“考量完了自然是留给我用了,难不成你在我铺子里入了股了?”张瑶捏着果子,轻笑出声:“算盘打得隔壁府的大伯都听见了!”
“你!”张琪怒声呵斥,但突然又停住。
张瑶翻了翻白眼,料到她还有后招。
“那既然大姐姐铺子赚了大钱,今年置办春衫的时候,怎么不给下人们多点布匹,或者多点花样啊?”果然,张琪转了转眼珠子,问道。
张瑶看了看墙底洒扫地支着耳朵偷听这头动静的下人们,沉声问:“多出来的是从你的账上支吗?”
“怎会!大姐姐不应该是如此小气之人啊!”张琪似是以为终于抓到了她的错处,继续逼问:“难不成,主子富了,连这点子恩惠都舍不得给下人们?也好歹算是添个彩头啊!”
“可是,秦妈妈奉了继母的命,来告诉我今年只需按旧历即可啊!”张瑶眨眨眼,冲她说道。
只见竖着耳朵听下文的下人们一下子就把目光集中向来张琪,眼神不虞。
也就是说,闹了半天,小气鬼还是那个没有掌家权的继夫人啊!
张琪一滞,小脸由红变紫,由紫变青,怒斥道:“小贱人,你瞎说什么!”气急败坏,竟然朝着她扬起了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