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浮现出萧驰野的身影,两人也是许久未见了。
又问陆言琛人去哪儿呢?吃午饭时也没见下来。
“和人分手了,疗伤呢?”
“哪个女朋友?”
“陆言琛从头到尾就只有孟栀乔一个女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分了再找嘛。”说话的陆易笙的好友,比许多男人,活得都要潇洒,奉行今朝有酒今朝醉,所以她对什么深情什么专一是不屑一顾的。
林青青摊着十根手指,欣赏指甲的上的碎钻:“你哥想要找女朋友还不容易,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陆易笙拿一颗草莓,笑了笑:“可能孟栀乔和别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吧。”
“有什么不一样?”林青青神情轻蔑,很是不屑:“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相信爱情?当你爱上一个人呐,你就会开始变得不幸,所以,让你哥哥赶紧收拾好自己,我身边的姐妹多着呢,什么样的没有,我给他介绍几个?”
陆易笙和唐修竹对视一眼,相对无言。
话题渐渐的开始由陆言琛被分手,转到别的地方,谁家老公又出轨,谁家又添了私生子,对这种豪门八卦,大家总是热衷于讨论。
陆易笙抬头看了眼楼上,他哥和孟栀乔分开,已经过半年了。
可是这半年里,陆言琛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没有半点消沉难过,也见他借酒消愁,一如既往的理智,平静,他越是这样,反而令陆易笙更加揪心。
唐修竹见她的视线,频频看向二楼,不想让她继续担心:“需要我上去看看吗?”
陆易笙摇头:“不用,我相信我哥,自己能想明白。”
她话音刚落,属于陆言琛原本房间的那扇门被从里边拉开了,几乎是瞬间,楼底下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他,目光落在他身上。
陆言琛穿着白色的卫衣,领口有些向左倾斜,露出左边瘦削的半截锁骨。
他头发也有些长了,这半年里似乎瘦了不少,面上轮廓越加凌厉,显得冷酷阴沉。
以往清冷矜贵的人,现在却给人非常强烈的阴郁的感觉,他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周身都弥漫着低气压。
让人看一眼,立刻把头移开,不敢轻易和他对视。
陆言琛接了一杯水,又回了房间,随着房间门被重新关上,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刚刚一个个紧绷着,有些紧张的气氛,现在立刻又松弛了下来,一个个的又开始八卦起来。
“陆言琛,这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他这情伤有点严重。”
“他不会想不开吧。”
陆易笙垂下头,轻声说着:“我不知道。”
陆言琛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非常暗淡,他坐在阳台上,手里夹着半只烟,一阵冷风刮过,把他的衣服吹起来。
他也像没有感觉似的,感觉不到冷,手指搭在栏杆上,点点的星火,晦暗不明,垂着脑袋,任由冷风打在他身上。
他右手的小拇指上戴着一枚女款粉钻,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精致又漂亮,正是孟栀乔当日还给他的那枚戒指。
本应该戴在孟栀乔中指上的戒指,戴在他的小拇指上,也刚刚好。
他的水还没喝完,顾九州便上来了。
看着浑身萧条,一脸颓败的人,他忍了忍,还是没能憋住,出声劝着:“陆哥,这都过去半年了,也不见她来找你,要不就算了吧?”
“不能算了。”陆言琛眼角的变得阴翳,他回头看向顾九州,声音嘶哑:“她说在一起就在一起,她说分手就要分手,拿我当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说算就算了?”
陆言琛神情痛苦,面上被一层阴影笼罩着。
“不可能算了,她只能在我身边。”他的话里带了一丝丝偏执,又带着势在必得,像是冬日的寒风,打在人身上,凉嗖嗖的。
顾九州从没见过这样陆言琛。
两人从上学起就认识,对方的情绪就极其稳定,又非常理智。
他在学校是最优秀的学生,毕业之后继承家族企业,带他的带领下,又是蒸蒸日上。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但凡要的,从来就没有失手过,唯独孟栀乔是个例外。
他机关算尽,把李家,荣家,宋家,孟栀乔全都圈进了他的计划里,当成了自己的棋子。
从没想过会有变故,孟栀乔这颗棋子会失控,说走就走,毫不犹豫和他脱离关系,看样子,应该是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最让顾九州感到陆言琛可怕的是,明明是已经知道孟栀乔离开,也知道自己喜欢孟栀乔,他偏偏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稳定情绪,这半年里,从不去找她。
他一步步实行着自己的计划,一件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先和宋如墨订婚,再利用这层身份,一点点蚕食宋家,最后一击命中,彻底摧毁宋家。
从此北城只有他陆家,大权独揽,他成了说一不二的人。
想到这些,顾九州感到前所未有地胆寒,也禁不住为孟栀乔捏了把汗。
陆言琛这种性格,就算遇到感情上的问题,要死要活的事情他也干不出来的,他只会想方设法去得到,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就不会放弃,除非他不爱孟栀乔,否则没人没逼他放手。
就像在这之前,他想要权利,为此不惜牺牲孟栀乔。
现在权利到手,他又想要人,不知会怎么做?
……
时光荏茬,间隔数月,孟栀乔第一次接到陆言琛的电话,听着手机那边熟悉的声音,竟然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大早醒来,仿佛还在梦中。
“乔乔……”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泛滥,陆言琛低声恳求着:“我想见你。”。
“我不想见你。”孟栀乔的语气很是冷淡,仿佛是在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陆言琛沉默了。
他垂着眼,眼睫轻颤,眼尾猩红,暖黄的灯光下,薄白的脸上,染了些许醉态的红润。
“我想见你。”
他固执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