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栀乔瞪他一眼,没好气开口:“让你装?”
“你知道,故意的?”陆言琛有些意外,目光闪了闪。
一直以为他养了只听话的兔子,没想到也会咬人,还不止一次。
“言琛哥哥,你身体怎么样了?”一道突兀的女声,在病房响起。
两人同时抬头看过去,见白音音眼里泪水旺旺,一脸心疼的看着坐在床上的陆言琛。
人就已经主动靠过来,越过她的位置,坐到陆言琛身边,嘘寒问暖:“言琛哥哥,你饿吗,吃水果吗?”
她主动拿起桌上的苹果,削完之后,递给病床上的人。
陆言琛抬头,看着她递来的苹果,鲜红的指甲,陷入果肉里,他皱了皱眉,有些嫌弃:“我不太想吃,给乔乔吧。”
“言琛哥哥……”白音音有些不太情愿,她拖着长音,有些甜腻的声音响起,她削的苹果,凭什么给孟栀乔这个贱人吃。
她一眼看出男人眼中的嫌弃,当然不会傻到认为,是他谦让,好心给她吃这个苹果。
明显是洁癖犯了,又不想明着拒绝白音音,拉她来垫背。
白音音不想给,她还不想吃呢。
她直言不讳,说出陆言琛未点明的意思。
“白小姐,你给人削苹果之前,不先做功课的吗,不知道阿琛有洁癖吗?你这指甲漂亮是漂亮,不知里面有多少化学物质,你把被化学物质碰过的苹果给阿琛吃,他当然不吃。”
“这有毒的苹果,阿琛不吃,我就更不会吃了。”她笑颜明媚,丝毫内没注意旁边两人的脸色。
当着白音音的面,被她如此直接说出来,面上多少有点尴尬,陆言琛出声呵责。
“乔乔。”他薄唇微抿,幽幽的目光看向她,示意她别太过分。
孟栀乔摊摊手,不太乐意看他一眼,没在往下说。
旁边的白音音,听着陆言琛的话,以为他是在维护自己。
她努力从眼里挤出几滴眼泪,塑造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故意拉踩孟栀乔。
“言琛哥哥,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以后会注意,不用栀乔姐姐再提醒我。”
陆言琛好像没听到她这话,目光落在孟栀乔的手上,见她指甲的洁白透明,没有任何化学物质的沾染,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扔给她,毫不客气的吩咐:“替我削了。”
看着孟栀乔手里的苹果,白音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才缓过来。
像是为了缓解白音音的尴尬,病房里适时的响起几声敲门声,白音音赶紧抢先一步,笑着开口:“言琛哥哥,我去开门。”
看见门外的人,她先是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亦笙,你来了。”
话才落下,她注意到好友身边,还多了一位人,脸上的笑容珊珊收回来,有些拘谨的表情:“陆伯母,你也来看言琛哥哥了。”
“嗯。”陆芳如淡淡的应了一声,脸上不见任何热络,径直绕过她,走到里面。
“阿姨,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我。”白音音一脸惆怅,身边的陆易笙安慰她:“我妈这人就是这样,冷冷淡淡的,你看她对谁又有过好脸?”
两人话没说完,听着里面传来一道凌厉的声音:“笨手笨脚的,削个苹果都能伤到自己,也不知道我儿子,留你这样的菟丝花,在身边有什么用处?”
“伯母……”孟栀乔吓得赶紧站起来,声音细弱,垂着脑袋,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说实话,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怕过谁,即使外公,她对上他,也是一身的反骨。
陆言琛的母亲却是个例外,每次遇见她,心里总是忍不住打怵,方才见她进来,她握着削苹果的刀,抖了一下,滑破了手指。
看着她这张乖巧精致的脸,眼神纯良无害,让她忍不住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叠起来,她挥了挥手,压下不耐的语气:“你退到一边吧。”
“奥。”孟栀乔乖乖应着,看着沾了几滴血的苹果,心想以陆言琛的洁癖,应该也不会吃了,她毫无心里负担,自己吃了起来。
陆言琛瞅她一眼,抿了抿有些干的嘴角:“妈,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他话才说完,白音音端着水杯,递过来,柔柔的语调:“言琛哥哥,你喝水,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音音是什么人,陆芳如一眼看透,心里对她实无好感,她抬手推了推孟栀乔:“你杵在这里要做什么,像跟木头似的,没听见你男人要喝水,还不过去?”
陆芳如走过去,夺走白音音手里的杯子:“白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儿子上有父母,下有妹妹,再不济,还有孟栀乔这个枕边人,要说照顾怎么也轮不到你。
你这话听着就像毛遂自荐,不要钱倒贴一样,这就是你的家教,毫无风骨和修养。”
陆芳一语戳破她的那点小心思,白音音脸上青白交汇,好不委屈的样子,她急急辩解:“伯母,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不得好友被欺负,陆亦笙替她说话:“妈,你怎么能这么说音音,要说倒贴,孟栀乔不也是,一直赖在我哥身边。”
“是呀。”陆芳如没有替谁说话的意思,客观陈述事实:“孟栀乔倒贴,你哥好带还愿意留在身边,白音音呢,倒贴都没人要。”
话糙理不糙,这些话落在两位当事人耳边,都非常刺耳。
孟栀乔已经习惯了,她们说的是事实,不仅陆言琛的家人,他身边的好友,都知道是她主动贴上陆言琛,不要钱,不要房,不要车,免费给人睡,一睡这么多年,甚至还有人调侃。
“陆哥,你去哪找的姑娘,事少省心乖巧,对你死心塌地,我也去找两个。”
遮住眼里的失落,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桌边的两把空壶,找了个借口,出去透气:“没水了,我出去打点。”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和房间饮水机里满满的水,陆言琛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