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亦,是你的儿子?”太妃狰狞的面目更深。
许是看到了太妃眼中的妒意,“贵人”猖狂地地勾起唇角,“对,阿亦是我的儿子,说起来,这个还得多谢太妃,若不是当年你将我推入银水河中,我命大流出皇宫,我还遇不到当年龙鳞唯一的侯爷!”
太妃带着王嬷嬷和许城月的母亲,来到冷宫,本是打算杜绝后患,将董弦,也就是夏侯亦的母亲给杀死。
她为了不让人发现,将董弦刺杀之后,推入银水河中,制造董弦跳河自杀的假象。
可是董弦确实命大,那日天气温热,在银水河的温度是清凉的,漂泊几日,她让经过京城银水河旁的夏侯侯爷,夏侯亦的父亲夏侯渊看到。
夏侯渊性子虽冷淡,但他是一种属于外冷内热将的类型,见到人受伤,他不会袖手旁观,于是就将她带回了府里,好好照顾。
请来大夫,说她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很多珍贵的药材,夏侯渊二话不说,将府里的药材给大夫让他随便用,只要能救活人就好。
夏侯渊很给力,大夫也同样给力,花了很长时间,终于将董弦救活,因为花了很多珍贵的药材,董弦身上有伤痕的地方,都没有留下疤痕。
董弦一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夏侯渊。
对于夏侯渊的救命之恩,董弦无以回报,再说她那嫔妃的身份,大抵早就让皇上公布病死,她已经无路可去,最后她对夏侯渊说,愿意留在府里做奴婢,照顾他,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不多时,外出的回来的夏侯夫人发现府里多了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长相比她更好看,她去质问夏侯渊,夏侯渊只说是他救回来的人。
生性多疑的夏侯夫人对董弦一再威迫,
让她离开侯府,但是此时的董弦早就无家可归,离开夏侯府她就会成乞儿,她怎会愿意离开?
董弦不愿走,夏侯夫人多疑,而董弦外貌又出众,以至于夏侯夫人但是夏侯渊会纳为小房,最后她打算给董弦下毒。
谁知道她买回来的不是毒药,而是媚药!因为那个药铺老店主回老家,小徒弟还不全认识,误将春药当成了毒药!
董弦并不知道汤放下了春药,将他端给了夏侯渊喝,夏侯渊见她身子骨不大好,就留了一些让她喝,谁知这一喝,便成就了两个人。
当夏侯夫人知道这件事之后,差点派人直接将董弦杀了,她没成功,是因为夏侯渊阻止了。
很快,董弦就被诊出怀了喜脉。
因为夏侯夫人不孕,夏侯渊就让董弦留下这个孩子,很快,夏侯亦出生了。
为了府里的安稳,夏侯渊留下了孩子,给了些足够董弦过一辈子的银两,让她离开了。
至于为何夏侯亦会找回他的生母,是因为一个偶然的事情。
董弦笑得有些猖獗,“太妃,你是不是很妒忌我?妒忌我的儿子都有如此才华,都是出众的人?你看看,我的儿子是夏侯府的侯爷,手握三千精兵!”
太妃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让董弦这么一说,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不过很快,她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为什么?因为夏侯亦和董弦都在他手里!
“呵呵,那又如何?就算你的儿子是夏侯亦,你们现在不还是在哀家手里?就算你当年没有死,哀家能让你现在就死!
在哀家的静善宫,你觉得你能安然地走出去吗,董弦你太天真了?哀家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你插翅也难逃!”
董弦脸上丝毫不见慌乱,仿佛太妃说的话对她
没有任何威胁,“太妃,是你太天真了吧?你觉得我这个死过一次的人,敢来见你,是没有任何准备的吗?
你当我这么不怕死,为了见仇家一面,什么都不做的吗?太妃,不妨把你宫外的那些人叫进来……”
太妃脸色蓦然一变,看了眼夏侯亦,似乎觉察到什么,暗暗叫了王嬷嬷过来,让她出去外面看一下。
王嬷嬷很快回来,对太妃点了点头,意思是没有状况发生。
见此,太妃心中松了一口气,朝董弦冷声道:“故弄玄虚,董弦,哀家看你是迫不及待想死了!”
董弦笑,“是吗,太妃如果你这么有把握,何不把宫外那些人都叫进来,好让我看看,你这个太妃,有多大能耐?”
到了这个地步,董弦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惧意,这不禁让太妃有些不安了,她表面上愤怒镇定道。
“好,既然你想死,哀家就成全你,来人啊!”
最后三个字高吼响起,在宫殿里久久环绕,可是许久,都没有人进来。
太妃暗叫不好,又高声道:“都给哀家进来!”
这次的声响十分洪亮,很快外面齐齐响起了脚步声,最后从外面涌进了主殿,见此,太妃心中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董弦,你现在求哀家,哀家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董弦冷笑挑衅:“既然太妃如此有能耐,怎么不让那些人直接过来,把我给杀了。”
太妃愤然地一掌拍到桌面,所用力道之重,令得桌面上的东西都倒了,“放肆!董弦,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敢命令哀家?贱货,哀家这就让你后悔!
来人,把那贱人给哀家押过来,哀家亲手撕烂她的嘴脸!”
洪亮近乎破音的声音响起,可是那边涌进来的人却无一人
敢动,太妃瞪大眼睛,又吼道:“哀家让你们把她押过来,都死了吗?!”
愤怒的咆哮,并没有让那些侍卫迈动一步,王嬷嬷察觉不妥,正想让太妃进暗道避难,那边夏缄默许久的侯亦忽然道。
“本侯不喜欢有人用长矛指着本候。”
轻轻浅浅的话落下,那边太妃怎么也吼不都给你的人,忽然全部出动,几十个侍卫一致上前,将围住夏侯亦和董弦两人的侍卫全部扣下,那些侍卫被一动不动的按在地上。
董弦眼中挑衅不屑之意十分明显,她看向太妃,那眼神好像在说:如何?我早就说了,我不会无备而来的。
太妃涨红了脸,身体在颤抖,指着董弦,说不出话来,是被气的。
夏侯亦那个举动,摆明了是在打她太妃是脸,她指挥不动的人马,夏侯亦一句“不喜欢”,那些人就全员出动,将她的人都制服了了!
好一个高端的打脸!
太妃坐在高座上,冷冷地笑着,“很好,当真是好极了……”
董弦趁机道:“我早就说了,我有一个好儿子,能让我过上好日子的儿子,太妃,你太可悲了,你从出生那日起,就为自己争来争去,好不容易进了皇宫,还要争宠,
生了儿子,儿子不争气,你要争,皇位,你也要争,争来争去全都是只有一个人在争,都是想满足你自己,你争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呢?你现在只剩一副残缺的身躯,争这么多,你又能怎么样呢?
我还要多谢你,让我出了皇宫,让我不用再争下去,你看,我不用自己去争,我有个很好的儿子,她能为我争,而你呢?你一辈子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太妃脸色褪白,嘴唇嗡动,董弦的这一席话,说到了她心里去了,
此时她才意识到,当真只有她一个人在争……
“太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也有今天……”
凤鸾宫内,凰殇昔盯着窗外,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午末,她心中是乱的,是想迫切求知的,是想找到一条可行的路的。
谁又能帮她呢?
这条路,只能她自己找,只能靠她自己。
出了寝室,她游走在后院,一番下来,她走到了妽岚的坟前,看到妽岚的墓,她想到了东陵玖。
对啊,东陵玖,如果东陵玖在,她或许就不用那么烦恼了。
东陵玖……也是她兄长。
可是,到底是不是呢?凰殇昔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亮,她想起了当日去见她母亲的时候,她的娘对她说的话。
帝王家深不可测,万万不可爱上。
娘,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样说,女儿怎么觉得,你让女儿不要哀伤帝王,不是因为女儿是龙鳞的公主呢?
娘亲的那一句话,还言犹在耳,“孩子,如果有机会,你就出去外面,寻一个踏实的人,平平凡凡,好好地过完一辈子,娘亲真的宁愿你找一个普通人。”
“如果,你还能见到你爹,就告诉你爹,你娘还爱他,一直都在爱他,娘亲没有背叛他。”
没有背叛?我爹?
娘,我的爹不是龙鳞的先皇吗,不是东陵梵湮,东陵玖的父皇吗?
您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没有背叛,什么叫做若是还能见到?
凰殇昔无力地揉了揉眉心,一阵风吹开,脖间遽然的透出一点凉意,这让她想起了什么,伸手将挂在脖子上,被她忽略许久的血玉拿出来。
对啊,她的娘还说过,这是我爹的东西。
这是你爹的东西,你先戴着,若见到了你爹,要记得替娘亲还给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