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衣女子面露难堪之色,再次被辱,她连见人的勇气都没了,咬着唇,她不敢再说话。
凰殇昔冷嗤一声,浮现轻蔑之色:“本宫告诉你,想得到被人的尊重,就先得懂得尊重别人,想让别人设身处地,那么劳烦你想一下你自己的所作所为。”
大袍一挥,声线凛然:“来人!”
侍卫们立刻派人上前,抱拳道:“属下在,娘娘请吩咐!”
凰殇昔淡淡地瞥了眼橘衣女子,唇际扬起一抹讥诮的意味:“本宫不多说什么,侍中府嫡女有什么罪,本宫没资格管,但是不敬皇后一罪,本宫确实有资格管管。
拉下去,掌嘴三十,随后将她送去质王府,交由质王殿下处置!”
“是!”站出来的侍卫立马上前,与别的侍卫将橘衣女子团团围住。
其余的侍卫,他们早就迫不及待想将橘衣女子给扔出去了,质王是谁?
他们的头头,他们钦佩的亲王殿下!要不是因为这女子的身份,恐怕这些个侍卫老早就忍不住将她给扔出去了。
敢玷污我们质王殿下的名誉?你他娘的胆子是不是长得太肥了?
橘子女子看着凶神恶煞的侍卫逐步逼近,她还没来得及喊,就被抽出掩住脸的手帕塞住嘴巴,钳住双臂往后拖。
“唔唔唔——你们唔——放——唔放开——娘娘饶唔唔——”
橘衣女子瞪大眼睛,挣扎着,口齿不地翻着。
凰殇昔冷冷瞟了过去:“要封口就封紧点,不然好像是本宫故意让贵女们听到一样……”
侍卫领命,一个侍卫直接用自己怀里垫汉的帕子捂住橘衣女子的嘴。
“娘娘唔——娘娘饶命呜呜唔唔——呜呜——”女子闻言立刻求饶,可是却再也说不出让人听得懂的话。
那满是汗臭味充斥鼻间,橘衣女子忍不住挣扎,可惜并没有人怜香惜玉,只让侍卫捂得更紧罢了……
全场静默,只剩下那不停求饶似的“唔唔”声。
贵女们看到此情景,各各咽着口水,心里都是一阵惊愕不敢置信。
为什么会转变得这么快?
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轮到她们了?
想到这,众位贵女们皆有一种想拍嘴的冲动,怎么就这么嘴贱!
凰殇昔面无表情地到了她们一眼后,就转身往宫里走,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本宫真是不懂皇叔那么好的名字,为何总是被人曲解,
‘无锦’,不要庸俗,华而不实的仅限在表面的装饰,追求淡泊名利,受天下人之爱戴,做天下人人可敬之亲王,
先皇对质王殿下如此厚之夙愿,也会让人曲解至此地步,到底是这些贵女们没文化……果然还得应了那句‘没文化,真可怕’。”
顿了顿,凰殇昔的步锋一转,漂亮清澈的凤眸扫视不敢言语的众位贵女,眸子突地一眯。
口吻霸气傲然:“本宫的皇叔,本宫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留下一句话,凰殇昔轻步离去,那狂妄傲然的身影,却久久不能散……
妽岚淡漠随后。
贵女们皆被震慑,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站在远处屋檐上的人,目光一直跟随着凰殇昔,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亦没有收回视线。
今日凤鸾宫一事很快传遍整个皇宫,几乎每个人都清楚,即使不知道凰殇昔是怎样对付橘衣女子,但是她留下的‘无锦’的字义,荡了所有人的心,令得皇宫唏嘘不已。
十几年前,先皇将皇祖所赐的“逸阳”硬生生改为“无锦”,至此,东陵无锦无不每日受到皇子公主,或同辈的耻笑。
日复一日地在先皇脚下苟且活着,那时的他过得有多苦……除了东陵梵湮,没人知道。
所有人都只知表面的浮华,恭维先皇,狠心对待仅仅几岁的东陵无锦,若非东陵梵湮,他早就死在先皇的纵容之下。
这个情况一直到东陵梵湮登基为帝。
没有人敢忤逆他,更不敢议论他,
可是也仅限表面罢了,背地里,取笑他的人会少吗?
东陵梵湮也曾说要为他下旨,重回“东陵逸阳”,可他却说:不用。
人人都知“无锦”,便是注定了他不被东陵皇族认可,一生坎坷在皇室之间,而现下,凰殇昔却是生生扭转了乾坤……
凰殇昔回到宫里,伸了伸懒腰之后,才惊觉自己似乎还没用早膳。
“妽岚,去把早膳端来吧。”
话落,凰殇昔不等妽岚回答,就走到床榻边,按下暗格从里面去了一个黑色的精致的盒子出来。
妽岚本是打算出去的,但是看到凰殇昔手上的东西,还是没能走出去,站在原地看着那精致的黑色盒子。
凰殇昔瞥了她一眼,似乎并不在意,将盒子放在桌面,当着妽岚的面将其打开。
里面的虫子似乎憋了很久,新鲜的空气一来,立刻活跃起来了,也不知这些虫子是什么品种,竟然跃起来朝凰殇昔扑去……
妽岚脸色蓦地一变,下意识伸出手挡在凰殇昔面前,蛊虫碰到肌肤,直接就钻了进去……
妽岚吃痛想收回手时,凰殇昔一手攥住,掌心内力化出渗入皮肤内,将刚刚钻进去的蛊虫逼了出来!
盒子被关上,凰殇昔握住妽岚的手腕,看向她的眼色带着几分凛冽。
妽岚心虚地低下头,不敢说话。
盯了几秒,凰殇昔一把将她的手甩开,声线带着三分冷意七分不悦:“老老实实交代了,本宫不想浪费时间。”
妽岚把头埋得更低了,在她出手挡住蛊虫那刻,她就知道自己暴露破绽了。
因为不知情的人,通常没有这么快反应过来的……
房间里寂静得可怕,凰殇昔没有再说话的痕迹,妽岚沉默了许久,才终于抬起头。
道:“娘娘猜得不错,这个盒子以及里面的东西的确是奴婢的,而那些虫子,也确确实实是蛊虫……”
话音才落下,凰殇昔倏然睨向她,那幽森得如一滩死潭
的眼神,静得陌生又可怕。
妽岚一颤,登时又把脸低了下来,“娘娘,别的奴婢不说,您应该清楚,奴婢是谁的人,他不会害娘娘……”
凰殇昔眼睛紧紧盯着她,指腹摩挲着盒面:“那么你告诉本宫,蛊虫有什么用?”
妽岚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娘娘是不相信奴婢还是不相信奴婢的主人?”
指腹滑动,凰殇昔脸色平静,重复着之前的话:“本宫在问你,蛊虫有什么用?”
妽岚始终淡漠的表情终于褪去,两只紧紧攥住衣裙的手松开了。
她知道,她如果不将前因后果全部说出来,凰殇昔是不会相信她,甚至还会让自家主子奋斗这么久终于取到的信任也一并消失的。
反正……娘娘也早就知道了,无非就是隔着层纱不明说罢了。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透着坚定之意,“娘娘,您还记得去神庙之前,奴婢给您看到那个盒子吗?那里装的,确确实实是毒雾虫……”
妽岚将去神庙与东陵玖会面所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凰殇昔听后,眯着眼睛许久都没有说话。
摩挲着盒子的指腹一点一点慢了下来,终于,她手上的动作完全停住了。
“嗯,本宫知道了,去把早膳端上来吧,本宫饿了。”
妽岚定定地盯着凰殇昔几秒,张了张嘴还想在说什么,但想了想好像提到东陵玖似乎会有中此地无银的感觉,于是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凰殇昔不见情绪波动,视线落到精致的黑色盒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敲了几下,良久,她叹了一声。
毒雾虫,这么说来,她可是又多了一名不知是何人的敌人了?
能不能别那么烦……东陵梵湮以及够她烦了,而且还有白贵妃,就连沉寂多日的依贵妃也要来趟浑水。
而且太妃也应该在这几天有点动作了,这一件又一件的事,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吃饭了?
都当她很闲是吧
?
于是,凰殇昔怒了,非常的愤怒,以至于她一气之下广袖一挥,将一侧的木制桌子给毁了。
可是貌似还解不了气,她另一条手臂又一挥,内力猛冲直撞,往着窗外的方向而去。
气化刃还没到窗户,窗外猛然蹿进了一个黑影,凰殇昔眸光一凝,郁气涌得更旺了,正打算出手,可在看清那人的容颜时,眉目瞬间柔化。
掌心凝聚的气流也悄然散去。
她勾了勾唇,走上前,问:“吟,你怎么来了?伤好了吗?”
玄吟目光寡淡冷清,微微低下脸看她温和的笑靥,心中游过一丝悸动,四目相对,他问:“是不是我不出现,你就不会想起我了?”
凰殇昔唇际的笑意稍稍僵硬了些,她抿唇不言,转身欲走回去。
也不知怎么了,心中竟有些慌,玄吟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了回来,清隽的眉目间浮现了忧郁之意。
他大掌扶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清晰地问:“告诉我,因为什么,你要躲开我?”
凰殇昔撞进了一汪忧郁浓厚的雾尘中,听到玄吟这便发文,她瞪了瞪眼,语气有少许急切,“没有!你怎么这么想!”
眉心的折痕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散去,玄吟身上忧愁之意更浓了,扶住她下巴的手松开了,“这么说……你也讨厌我是不是?”
和那些人一样,都忍受不了我身上这样似忧似愁的气息,都要远离我……
看见玄吟眼底的落寂以及一闪而过的受伤,凰殇昔心里也是极为难受,她仿若看透了玄吟身后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心里一抽一抽的发疼。
她不禁伸手搂住他的头,拉着他让他俯下身,小脸贴住他的额头。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吟,别这样,我心疼。”
杀手又如何?要杀的她又如何?他真的下手了吗?她没法看他这样,他不是也没法对自己下手,甚至还故意帮她……
她心疼,心疼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