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陛下说:‘朕不问皇后今日出宫之事。’”
“峥——”
凰殇昔感觉脑子里有一根弦崩断了,眼中带着警戒凝视风赧。
那个男人……难道是知道她找夏侯亦为的什么?
该死,能不能别那么气人?不问的话可以不要说出来?
凰殇昔狠狠磨牙,倒不是因为找夏侯亦合作的事情被东陵梵湮知道,单说夏侯亦就不可能让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就是她,也不会让别人听到。
她愤怒的是因为东陵梵湮说的这话。
那个男人从来就不会好好说话!
风赧说完这话,就拱手就打算离开了。
凰殇昔喊停了他,“风侍卫。”
风赧身子一僵,僵硬地转过身子,“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凰殇昔不言,嫣然地露出一个极为魅惑灿烂的笑靥,那不怀好意的表情成功让风赧一张冰山面瘫脸都裂开了。
“娘娘有事就吩咐便是。”不必笑得那么渗人……
凰殇昔露齿又笑了笑,这会儿笑得更加渗人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有一点儿……”
“娘娘请说!”没事的话娘娘你就别说有一点儿了,放属下走吧!
凰殇昔弯了弯眼睛,道:“风侍卫难道就没想起忘了什么东西?”
“娘娘请直说!”这下子,风赧内心都要奔溃了,面瘫脸都成了一张要哭不哭的模样。
凰殇昔神秘地抿唇,故作高深道:“风侍卫,你好好想想……”
风赧都想哭了,娘娘,你就不能让属下死得痛快点儿?来一剑有那么难吗?
凰殇昔也不逗他了,直了直身子,挑眉道:“风侍卫,你说的要替茗碎接受惩罚呢?”
凰殇昔这话落下,一直沉默不语的茗碎又少许反应,抬头,红红的眼眶朝风赧看去,那双眼睛,衬得她好生可怜!
“请娘娘赐
罚!”风赧跪下,他宁愿接受惩罚也不愿被凰殇昔那么阴恻恻地盯着被设计!
不得不说,皇后娘娘在某些方面与自家主子相似得不是一星半点,要说这俩人不是夫妻?
风赧第一个拍案而起!
“赐罚?赐什么罚好呢?风侍卫可有什么建议?”凰殇昔歪头笑道。
“……”属下想赐“不罚”,您给吗?不给就别问属下了。
“没建议啊?本宫也没有想到……”凰殇昔一手支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让本宫想想好了。”
风赧无言,陛下也喜欢这么慢条斯理地折磨人……
好半天,凰殇昔都没有说话,好像真的是在很认真地思考着该怎么罚好,就连一旁的禁卫军也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嗯,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凰殇昔淡淡弹了这句话。
那干脆不罚吧!
风赧脸色恢复常态,在心里默默补了这么一句。
“那就拜托风侍卫把本宫的凤鸾宫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凰殇昔笑得一脸无害,煞有其事地点头,“本宫要一尘不染,一只老鼠都看不到!”
风赧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打扫一下。
可是凰殇昔的下一句话让风赧再也松不了气。
“打扫完之后,风侍卫就可以回去,以后没什么事就别来凤鸾宫了,琐玥需要静养,茗碎也忙着,风侍卫就别来唠叨了。”
说完,凰殇昔还极具挑衅人般地问了句,“有没有意见?”
问了之后还不得风赧抗议,她又说了句,“有意见保留。”
“……”风赧脸色垮了,最后是带着满腔不悦以及愤怒离开的,当然,那张冰山脸是看不出他的表情的。
凰殇昔看着风赧忿恚的背影,很不厚道地笑了,东陵梵湮,没法往你身上找便宜,本宫只有找你身边的人咯!
风赧就很不
错!
下一个就到雷霆!
风赧离开后,茗碎也低着脸说想回房,凰殇昔允了,主厅里只剩两人,她终于把那些人都给支开了。
“什么事?”凰殇昔问,记性不太好,她忘记了这禁卫军是她派出去跟踪曲儿的人了。
禁卫军小伙儿抱拳,小心翼翼地答:“娘娘,卑职是您叫出去跟踪一个宫女的人。”
听他这么说,凰殇昔才恍然大悟,点点头,问:“你探到什么了?”
禁卫军小伙儿悄悄瞄了眼凰殇昔,见她没什么阴森森的表情,谨慎地答:“卑职看到那宫女鬼鬼祟祟地走去南门的方向,和一名侍卫接头,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就从袖子里摸出一些东西,递给守宫门的侍卫。
然后又说了几句,那侍卫就出了宫,而那名宫女就往回走,属下跟踪到……那宫女进了逝去梅妃的宫殿!”
凰殇昔凤眸一沉,脸上呈现一片严肃之色,“你没看错,是进了梅妃的宫殿?”
禁卫军肯定地点头,“卑职敢以脑袋担保,卑职绝没有看错。”
梅妃的死,东陵梵湮本没昭告天下,原是鲜少人知晓,可李将军一入狱,次日东陵梵湮便以昭告天梅妃病逝。
因而皇宫里人人都知,梅妃已死,李将军一家入狱的消息,至于梅妃的寝宫,自然被荒置了。
“你可有派人去跟踪那出宫的侍卫?”凰殇昔擦了擦被瓷碎扎进掌心的手,无心思去把瓷碎挑出来。
禁卫军立刻跪下,为难道:“卑职并无,求娘娘恕罪!卑职并无权利调动任何人,亦不能随便出宫,只能跟踪那名宫女!”
凰殇昔点点头,没有受伤的手微抬,表示自己不怪他。
她问这个问题本就不应该,禁卫军是东陵梵湮的人,虽然对自己还算尊敬,但并不是听命于她,肯遵她的意思去
跟踪曲儿一事已然做到最大限度了。
“本宫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凰殇昔摆了摆手,随意从妽岚拿出来的东西挑一件扔给了禁卫军小伙儿手上。
东西准确无误地扔进了禁卫军小伙儿的手里,还没给禁卫军小伙儿震惊回神的机会,凰殇昔又扔了一件过来!
手法甚好!
“娘娘……您这是?”禁卫军为难了。
“没什么意思,本宫赏你的,拿回去当作哄自家娘子,若没娘子,就当是本宫给你追娘子的本钱了。”
禁卫军小哥红着一张快要冒烟的脸,屁颠屁颠地走了。
凰殇昔凤眸暗沉隐晦,看着自己往外渗血的手,眸光一沉,若有所思。
静善宫。
时间不知不觉间落入夜幕,太阳渐渐匿起它的光辉。
太妃从寝室出来,睡了一天的她脑子有些昏昏噩噩,心腹嬷嬷扶着她,她一手揉着额角,挨着贵妃椅坐下。
“真是老了啊,哀家不中用了!”太妃摇头自嘲道。
这身子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想到这,太妃就烦躁了起来,没有一个人希望自己的身体出问题,更没有一个人会不愿意多活几年,可太妃就是要自作死。
本是身体还算健康的她,为了算计东陵梵湮,趁机拉拢群臣,诱惑凰殇昔,就装病,装了好些日子,东陵梵湮都从开始不想理会到后来的派太医过来。
装病装病,终会有露馅的一日,为了逼真为了地位,太妃只能真病,没有什么伪装比真的更让人相信。
可是她万万没料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居然让她这个多年未染病的身子到现在还没能好,甚至还有越发严重的趋势!
难道当真是不病则已,一病就要其命吗?
心腹嬷嬷在一旁担忧道:“太妃娘娘,您就是为了六王爷,也得顾着点儿自己的身
子呀!不然让六王爷知道您这样,该多难受呀!”
太妃嘲弄:“呵呵……哀家倒也想啊……可是哀家这个破身子,又能撑到什么时候?能不能活到看见玖儿娶妻,看见皇孙出生,都是一件未知数!”
心腹嬷嬷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所以呀,为了六王爷的未来,为了以后小世子小郡主的未来,太妃娘娘您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太拼了,六王爷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让六王爷学着做些事情,您不可能一辈子为六王爷筹谋好,六王爷始终要面对的,您该让六王爷成长了!”
太妃摆了摆手,没有要放权的意思,“再说吧……咳咳……”
听到这,那心腹王嬷嬷只好噤声,暗暗摇了摇头。
这样下去,太妃娘娘的身子定是消受不起的,她就怕,太妃娘娘等不到六王爷称帝的那一天,更担心没了太妃,六王爷可能前路受阻啊!
可如今,太妃看来是没有一点儿要放权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放心不下六王爷,亦或是在防备六王爷,还是别的什么呢?
太妃一脸疲惫地靠在贵妃椅上,脑袋枕在椅背上,揉了揉额角后霍然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店外走进一个人,是太妃身边的宫女,王嬷嬷走过去与她交谈一番,回到太妃身边俯在太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太妃脸色微沉,朝进来的宫女道:“让她进来。”
接令后,宫女便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领来了另一名女子,那女子生得娇媚,眉眼间满是风情之意,身着又极为娇骚,露骨勾人,风情万种,乍眼一看,不难看出此人就是一名风尘女子!
那女子勾着笑,扭着腰走了几步便跪了下来,眼中冒着勾人的泡泡,娇嗲嗲地道:“城月参见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